李宗盛有一首《凡人歌》,
其中這樣唱道: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
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
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塵世間的凡人,
總容易為繁瑣所累,
一生奔波,汲汲營營,
乃至于忘記了本心。
就如同困于籠中的鳥,
在迷茫中忘記高飛。
可是,
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為了名望,失去自我;
為了利益,欲望熏心;
到頭一看,皆是煙雲。
倒不如,追随自己的本心,
做個簡單的俗人,
吃喝玩樂,有聲有色。
紛繁的世界,
充滿無形的羁絆。
将原本自由的人們,
拘于瑣事的枷鎖,
動彈不得,寝食難安。
在這樣的困境之中,
如何讓自己過得舒服?
答案其實并不難。
聽從内心的聲音,
做個簡單的俗人,
便能活出真我,潇灑自在。
中唐詩人白居易,
就是一位簡單的俗人。
他生性不喜繁雜,
寫詩通俗,人也簡單。
熱愛喝酒,便埋頭痛飲,
喝到日上三竿,
不醉不歡。
一日,
他又與友人暢飲。
酒過三巡之後,
不禁感慨人生,
遂作詩一組,
名為《對酒》。
蝸牛角上争何事?
石火光中寄此身。
随貧随富且歡樂,
不開口笑是癡人。
——白居易《對酒·其二》
隻見他醉醺醺地吟道:
人生短暫,如電光石火,
身體所占有的空間,
也像蝸牛角般狹小,
又何必為了瑣事相争?
人生在世,
是貧是富無關緊要,
隻需跟随本心,縱情歡笑。
是啊,人生的意義,
并不在于繁雜的瑣事,
而在于内心的平和與快樂。
做個簡單的俗人,
讓自己過得舒服,
如此,便很好。
世界上有許多人,
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為了不切實際的追求,
每天奔波勞碌,
卻始終感受不到快樂。
其實,
人生并沒有這麼複雜。
抛卻多餘的身外之物,
做個簡單的俗人,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便能活得自由,過得開心。
宋代詞人朱敦儒,
才華橫溢,志行高潔,
雖為布衣,卻名動朝野。
宋欽宗聞其美名,
便将其召入京師,
欲授以學官之職。
孰料,朱敦儒卻推辭道:
“麋鹿之性,自樂閑曠,
爵祿非所願也。”
意思是,
他的本性就像麋鹿一樣,
喜歡閑逸曠達的生活,
高官厚祿并非他的内心追求。
于是他便拂衣歸去,
從京師返回洛陽,
途中寫下這樣一首詞,
描述自己所喜歡的生活。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觞,幾曾著眼看侯王。
玉樓金阙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朱敦儒《鹧鸪天·西都作》
我本是天上清都之中,
為天帝管理山水的郎官,
天生懶散,本性疏狂。
天帝曾批給我支使風雨的券書,
我也多次上呈奏章,
留住雲彩,借走月亮。
寫詩便寫萬首,喝酒且喝千杯,
不曾正眼看過人間的王侯。
就算讓我到華麗的宮殿裡做官,
我也甯可慵懶地歸去,
插着梅花,醉倒在洛陽。
在朱敦儒的心目中,
做自己喜歡的事,
便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
想寫詩就寫詩,
想喝酒就喝酒,
随時醉倒,逍遙自在。
這樣的生活,誰又不羨慕呢?
在電影《無問西東》中,
有這樣一句台詞:
“愛你所愛,行你所行,
聽從你心,無問西東。”
愛自己所愛的人,
走自己想走的路,
做個簡單的俗人,
隻做自己喜歡的事,
便是人生莫大的幸福。
做個簡單的俗人,
不意味着流于庸俗。
俗,是一種煙火味,
也是一種市井氣,
更是一種鮮活的真實。
大俗,其實正是大雅。
縱觀古代詞壇,
若要問誰寫的詞最俗?
答案毫無疑問是柳永。
他的詞作深入俗世,
充滿市井煙火氣息,
字裡行間,
都展現着最真實的生活。
“市列珠玑,戶盈羅绮”
(《望海潮》),
這是杭州的都市風情;
“列華燈、千門萬戶”
(《迎新春》),
這是新春的太平氣象;
“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定風波》),
這是歌妓的情思閨怨……
柳永的詞作,
從骨子裡透露出俗的氣息,
以至于被許多自認清高之士所不齒。
可偏偏,正是因為柳詞的俗,
使得市民大衆都愛上了他的詞。
“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
說的就是柳詞的盛行。
通俗,但絕不庸俗,
用來形容柳永再恰當不過。
他熱愛穿街串巷,
體會真實的市井風情,
從世俗的景象中,
發現獨特的亮點,
并将其寫入詞中,化俗為雅。
俗,并不意味着低等;
雅,也并非不食人間煙火。
實際上,一切高雅的事物,
都從世俗細節演變而來;
一切看似俗的人,
卻活得簡單而真實。
大俗,其實正是大雅。
人生百事,繁瑣紛纭。
與其執着于盲目的追求,
終日勞碌奔波,
不如把眼光放長遠,
去看一看自己喜歡的風景。
往後餘生,
做一個簡單的俗人,
讓自己過得舒服,
做自己喜歡的事。
在大俗中感受大雅,
從繁雜間看清内心,
活得真實,活出本色。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