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什麼意思啊?說“抹”抹,詞典上有三個讀音,華容話基本上隻說mā,但音調不同,讀入聲,與同是韻母為a的八、鴨、雜、發、挖等字一個聲調,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華容什麼意思啊?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說“抹”
抹,詞典上有三個讀音,華容話基本上隻說mā,但音調不同,讀入聲,與同是韻母為a的八、鴨、雜、發、挖等字一個聲調。
抹的常用意思是擦。如打掃衛生要抹桌子,抹椅子;搞勞動出了一身汗,要用毛巾抹臉上或背上的汗。洗澡,華容話說“洗汗”。“洗汗”是裸身浸泡或淋浴,有時感覺沒出汗懶得“洗汗”,就隻擦洗下關鍵部位,華容話把這種情況也叫做“抹汗”。“洗汗”“抹汗”确實老土,恐怕隻有鄉下老人才這樣說,現在應該都與時俱進說“洗澡”之類了吧。
抹桌子抹椅子,抹竈壁抹門窗,用來“抹”的東西一般是比較柔軟吸水的廢舊毛巾或布塊,統稱抹布。抹布一般是舊物利用,一抹就髒,大人們常用抹布來形容小孩的穿着或破或髒。以前窮,小孩多,常常是老大穿過的老二接着穿,老二穿過的老三接着穿。接力幾次,衣服就很破舊了。于是,就有人形容說穿得像抹布巾。小孩穿衣不知愛惜,不講衛生,鼻涕流出來了,就擡起袖子一抹,搞得一身髒兮兮,或衣服上沾滿油漬。大人就會嗔怪小孩說:你看你,到處挨到處抹,搞得一身邋遢死哒,衣服成了油抹布!
就如把掃帚說成掃把一樣,抹布也有人說抹把。可能是由于抹布挨水就沾面目可憎的特點吧,有人把見酒就喝嗜酒如命不分場合自個兒喝過不停的人稱作“酒抹布”或“酒抹把”。以前鄉下農家辦酒席,一次隻能擺幾桌,要分幾次才能把酒席開完。一次叫一排。開下一排席,要等吃上一排的人都離席。可是有的“酒抹把”不管人家急着等他離席了好收碗鋪下一排,而是自顧自地過酒瘾。這樣的“酒抹把”往往不受人待見,甚至令人側目。
華容話有“吃抹桌”的說法。如果你去赴一個飯局,等到你趕到時人家已經開始吃了,甚至杯盤狼藉了,這時你上桌吃飯,這就叫做“吃抹桌”。意思是人家吃得差不多了,要收碗抹桌了,你吃的就是收碗抹桌時的食物。所以,這種情形叫“吃抹桌”。也有把最後吃飯稱為“吃抹桌”的。
在華容話裡,“抹”有更多的義項。如很多人喜歡的打牌,上了點年紀的人一般說“抹牌”。打牌賭博,說“抹牌賭博”。鄉裡婆婆姥姥喜歡抹對兒牌,抹七胡,抹歐金;鄉裡爹(diā)兒老倌則喜歡抹戳胡子,抹上大人。現在城鄉上下,男女老少,恐怕都是抹麻将,抹歪胡子哒。抹牌的技藝有精與不精。有時聽到人們互相調侃,說誰誰抹得一手兒好牌,精得鬧得魚死,上桌就打得到下鍋米。抹牌不精的,則被形容為桶子漏水。
現在有人把抹牌的“抹”擴大使用,由“抹牌”到“抹歌”,甚至“抹舞”。如“張三‘抹’得一手好歌”;“他不僅歌‘抹’得好,舞也‘抹’得不錯”。喜歡舞文弄墨的人,也被人稱贊文章“抹”得很抻敨。似乎有一種勢頭,“抹”要與萬能動詞“搞”作比拼,在一些年輕人口裡,什麼都是“抹”。有個帥哥給我發了這樣一段話:“華容一抹哥,東南西北抹,早中晚都抹,抹哒東家抹西家,抹哒夜宵抹早餐,抹得繩(經)不起抹哒。”可見華容話裡的“抹”,大有蔓延之勢。
華容話裡有“抹kě胡”的說法。這個kě字是有同音字的,如“可”,但這個“可”字在華容話裡讀“kǒ”,而這裡的“kě”,隻能讀用鋸子“kě”樹的那個“kě”音。“抹kě胡”是形容用别人做不到或要做出犧牲才能做到的事作條件,才答應别人要求的做法。比如:張三請李四助力兒子進某大公司——當然,這對于李四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但李四以把張三女兒嫁給他頑劣兒子為條件。如果張三不答應,那李四就不幫忙。李四的做法就叫做“抹kě胡”。
“抹kě胡”的說法可能和抹牌有關。因為“抹”什麼“胡”本來就是抹牌的術語,而“抹kě胡”有時也說“抹卡胡”。所謂“抹卡胡”,就是上手“卡”下手的牌,下手想要的牌,上手死死卡着不放,讓下手無法進張,從而“卡”得下家“胡”(其實正确寫法是“和”字,多音字)不了牌。因此說,“抹kě胡”也許是由“抹卡胡”轉化而來。
“抹kě胡”也有故意不滿足你的願望,故意将你的軍或為難你的意思。如有時當着人家夫妻開玩笑,指着丈夫說你在這裡敢和你媳婦子犟嘴,隻怕回去要跪踏腳闆(現在一般說跪搓衣闆),尤其是晚上抹你的“kě胡”(或“卡胡”)。至于這裡說的“kě胡”具體怎麼“抹”,那就隻能意會了。
抹,在華容話裡,有“紮”的意思。小時候因為窮,衣服穿不暖和,上身常常隻穿一個空洞襖子。為了襖子能貼着身體熱乎一些,就常常在腰裡抹一個條帶狀物。這個帶狀物,一般叫做“搭包”,布料做的,或紗線織的。沒有“搭包”可抹的,就在腰裡抹一根繩子。連繩子都冇得的,就腰裡抹一個草“要子”。穿個空洞襖,腰裡抹一根草“要子”,這在當時,是常見的農民形象。
“搭包”,可能應該寫作“搭脖”。那時,有一種一米來長的毛巾似的東西,用來圍在脖子上,叫做“圍巾”。有的人買,有的人自己用棉紗或毛線織。圍在脖子上,既暖和,又時尚。但很多人并不是嚴嚴實實圍着脖子,隻是搭在脖子上,所以叫它“搭脖”。雖曰搭“脖”,但并非隻能定位于“脖”,它也可抹“腰”;加上也許音訛的緣故,好像大家基本上是說“搭包”。鄉下有個順口溜,叫“打了胯,抹搭包,體面得一溜溜兒是一溜溜兒”,是對又冇得又死講好的人的一種調侃甚或譏諷。
詞典上有“抹臉”一詞,釋義是:突然改變臉色,多指由和氣變得嚴厲,如“抹不下臉來(礙于情面,不能嚴厲對待)”。這個“抹”字,形容用手緊貼着臉,從上往下一拉(華容話說“xua”)。“抹”的結果是把原來的面孔“抹”掉了,換上一副截然相反的面孔。當然,換上的這副面孔是不友善的,甚至是令人感到恐怖的。《聊齋志異·畫皮》裡面描寫的那種情形,大概正是“抹臉”的藝術再現吧。
華容話也有這樣的用法。剛剛都在稱兄道弟,或者剛剛都在你家吃吃喝喝,甚至剛剛都受惠于你或你有恩于他,但一句話不投機,他就翻臉不認人,甚至居然對你下狠手,你就會說這個人真是“抹臉無情”。這種“抹臉無情”的人,被形容翻臉比翻書還快,人們不屑地叫他“白眼狼”,華容話則稱之為“黃眼畜生”。也有人對着他人宣稱:“我把臉一抹,我哪個都不認得!”這樣說的人,可能是一個剛直公正秉公而為的公仆,也可能真的是一個不講恩義六親不認的異類。
抹臉,在華容話裡還有“不會”的意思。比如,遇到不會做的事,我們常常會說“抹臉做得”“抹臉搞得”。我們讀書時,老師喊學生上黑闆做題,學生說“抹臉做得”。老師就說:這個同學雖然不會做題目,但他還是很有自尊心的。因為,他知道“抹臉”。為什麼要“抹臉”?應該會做卻不會做,确實是一件很丢臉的事嘛,他“抹臉”,就是表示不好意思。古人說“知恥近乎勇”,意思是知道羞恥就接近勇敢了。因此,說“抹臉做得”的人,一定會急起直追,迎頭趕上。我們可以看出,這個老師是借題發揮,對“抹臉做得”的同學,既是敲打,又是鞭策,應該可以收到積極的效果。
把“不會”說成“抹臉”,感覺很幽默。由此可見,華容話可能确實有點土,但它又是那麼形象生動有趣! (2019、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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