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吃麵,喜吃在麵條上加些菜餚的“澆頭麵”。在澆頭種類中,以雪菜為主體的“澆頭”比較貼近大衆生活。易中天教授認為上海小吃店經營靈活,麵上的澆頭可以加份,可以要一碗雪菜再加荷包蛋之類的麵點,他感到實惠而又方便。
雪菜肉絲面,外加荷包蛋
上海的雪菜麵,通常指雪菜肉絲麵,城隍廟的小吃就包含這道麵點。絲絲縷縷的雪菜,攜手根根條條的肉絲,同入油鍋,放調料增色添香,急火混炒,雪菜保持清脆,肉絲不失鮮嫩,類似在外闖蕩、沒有被浮躁掠走樸素的山妹子,雪菜肉絲可做澆頭麵或蓋澆飯,餐食簡單,味道醇厚,俗世的味道能夠喚醒沉醉腹中的饞蟲。
梗細葉大的雪菜,内裡有鹹鮮适口的美妙。寒冬季節,萬物蟄眠,雪菜在田野中起伏綠色的脈搏,它們把風雪的寒意化成生長的動力,向天空中萌發?鋸齒狀的綠色葉片,它學名叫做“雪裡蕻”,對于“蕻”的釋義,《辭源》介紹是:“蔬菜名,即雪裡蕻,俗稱雪裡紅,也稱春不老,是芥菜的變種。莖、葉可食,常腌製為鹹菜。雪深諸菜凍損,此菜獨盛,故名。”
雪裡蕻
小雪節氣過後,菜場上出現了不少挑擔子賣雪裡蕻的農人,勤勞的主婦買上幾擔回去,卷起袖子,紮上圍裙,洗去菜幫子内側的泥點,到天井裡拉幾根尼龍繩,依次挂上,讓雪裡蕻吸足日光的養分。當雪裡蕻縮小了身形後,用鹽攪拌揉搓後入缸,青石闆壓緊密封。半個多月後,青綠的雪裡蕻增添了一抹暗黃,切段炒熟,辟幾塊豆腐,燒一碗雪菜豆腐湯,不放味精味自鮮,亦能驅走全身寒氣,與汪曾祺描述的鹹菜慈姑湯有一拼。
雪菜豆腐湯
在甯波旅遊,我品嘗過雪菜黃魚湯,外皮煎得焦黃的小個頭黃魚肉質細嫩,用筷子輕輕一點片片肉瓣就下來了,就一勺醇香的湯汁,用雪菜葉裹住雪白的黃魚肉送到嘴裡,在還沒啟動牙齒的開關之前,海鮮摻雜腌菜的奇異濃香就在點擊舌頭的表層了,輕微嚼上幾下,鮮意如同躲藏在特洛伊木馬裡的古希臘士兵,那間全部湧現了出來。吃完半盆雪菜黃魚湯,得下意識地趕緊摸摸眉毛,真怕眉毛會鮮的掉下來。
賣菜老農
雪裡蕻有祛油提味的效果,它配合其他食材亦能組成不少平民美馔,早點店裡的包子、小吃檔口的資飯、夜宵攤上的油餅,也有選它做餡心的,鹹淡分明的糯滑中有了一星點的清脆,彷彿平淡歲月裡閃爍出的浪漫火花,波瀾不驚的日子有時需要這樣的漪瀾。
作者:李晉;編輯:徐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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