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原唱很難超越,實則不然。
最近看到一個翻唱,讓我對原唱有了全新認識。
新一期《中國潮音》,三位音樂人改編了《陽光彩虹小白馬》。
這是大張偉2018年發行的作品。
創作這首作品時,他身處一個非常痛苦的時期。
可即便内心煎熬,他還是寫了如此歡快的作品。
他不願傾吐内心柔軟,這樣對他而言很矯情。
說句實話,我之前對大張偉的音樂并不感冒。
樂隊時期倒是聽了不少,單飛後再未認真聽過。
歡樂鬼畜的舞台和嬉皮笑臉的形象,讓人覺得他作品的娛樂性遠大于藝術,甚至誇張說,就沒有藝術可言,更像是一件件音樂商品。
從過往音綜來看,大張偉的作品也很少有歌手翻唱。
一是因為歡樂的作品非常難改。
二是作品特性太過鮮明,很難拿捏。
三是發揮空間不大,無法全方位展示音樂素養。
除了他自己唱,很難看到其他人改編。
但聽完樂玲珑和淩西翻唱後,我竟然感動了,對大張偉作品印象也發生大轉變。
我發現他音樂是有深層次内核的,而且也很在乎别人看法。
對于自己的作品,他也希望同行能理解其中的意義。
有時候聽上去的娛樂,其實是創作者的傷口。
如果沒聽過《陽光彩虹小白馬》原版,先不着急。
可以看看這三位音樂人到底是如何改編的。
這一版本不僅讓導師連連稱贊,更是讓大張偉接連感激。
演奏開始前,當鏡頭給到大張偉,能看出他滿臉期待。
三人分工明确。
聲樂、打擊樂和吹奏樂。
榮穎作為竹笛演奏家,一改往日嚴肅音樂之風。
這次在明快的律動中,讓旋律流行化。
對她而言,這是一次全新嘗試。
原曲的前奏是交響式的,聽感上有厚度和寬度,旋律非常悅耳,隻是留給聽衆緩沖時間太短,超強節奏的主歌顯得有些突然。
這一版去掉了Trap,用竹笛Solo開場,鋼片琴加以點綴。
整體的旋律偏暗淡,鋼片琴靈動的音色又暗藏新的生命力,為後面整段積極向上的情緒做鋪墊。
大張偉的作品一向以快樂為主,他很少用灰蒙的旋律去表達内心,這也倒符合他的對外形象。
但看似樂觀的外表下,其實是寫歌人的傷口,就像喜劇的内核其實就是悲劇。
不過這種暗淡色的情緒僅停留20秒,鼓點進入後,竹笛旋律瞬間明朗起來,猶如春暖花開,整個世界都寬闊了。
榮穎太會編寫竹笛旋律了,每一個樂句都如晚風般柔軟,聽着聽着,我渾身開始發麻。
淩西聲音一出,強烈的民族風襲來。
首句旋律完美貼合《彩雲之南》,尤其是快速轉音的處理,為作品染上了獨特的少數民族色彩。
這種唱腔充滿靈性,是來自大山深處的聲音。
副歌的出現仿佛整個世界都打開了,陽光、彩虹和小白馬一一出現。
打擊樂也從鋼片琴換成馬林巴,降低了聲音頻率,轉到低聲部,正好為竹笛的高音騰出空間,三人的音高疊加成高、中、低的聲音層次。
這樣的編排十分巧妙,沒有淹沒任何一個角色,通過彼此配合,各顯神通。
從作品整體看,它的架構其實很簡單,隻是主副歌的來回切換。
為了避免平淡,進入第二遍主副歌在舞台視覺上做了設計。
榮穎嚴肅高冷的形象與淩西的嬌小可愛形成對比,強烈反差感很容易刺激聽衆。
雖然是段落重複,但聽衆并不會覺得單調。
作品本沒有過橋段,但她們的編排會讓我把竹笛旋律看成過橋段。
這一部分,榮穎竹笛演奏完全深入我心。
我也聽過不少竹笛獨奏音樂會,但從未如此感動。
帕卡貝爾的《卡農變奏曲》被她巧妙融入過橋段,中國樂器讓西洋古典樂曲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馬林巴奏着同樣的旋律,兩種樂器的音色相得益彰。
最後一段副歌,竹笛再次回到高聲部,充滿戲劇性的斷奏與淩西的演唱展開對話,直到結束。
這首作品經她們改編後,旋律的可聽性大大增強。
對我而言,相比原版,我更喜歡這一版本。
歌曲整體氛圍引人舒适,聽感上不驕不躁,留給聽衆的空間很大。
在三位音樂人表演過程中,感覺大張偉内心是翻湧的狀态。
全程姨父笑,而且帶着些許感動。
演出剛結束,他就對這次改編表示感謝。
“首先我要說一聲感謝,感謝你們的創作,謝謝你們。”
作為一名創作者,其實都期待同行重塑自己作品。
這不僅是一種認同,也是一次感同身受。
因為改編者要深入作品,才能窺探其本質。
可能是大張偉“逗比”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很容易聽他作品流于表面。
這次樂玲珑的改編讓一些人重新認識大張偉的作品,也讓原唱有一種被理解的感受。
這是一次奇妙的音樂交集,也是一次音樂人的靈魂交彙。
榮穎在社交媒體也說出了改編原因:
“演奏這首歌是我人生中最低谷、最黑暗的日子,它治愈了我,給予我力量。唯有治愈自己,才能将正向溫暖傳達給聽到這首歌的每一個人。願每個人都能走出陰霾,看到彩虹。”
或許也正是改編者的如此理解,才讓大張偉内心有了波瀾。
聽完《陽光彩虹小白馬》的改編,也讓我受益匪淺。
即使面對娛樂性作品,也不要輕易下結論。
在我們哈哈大笑的時候,或許歌曲背後正是創作者還未愈合的傷口。
就像他在《我們的歌》唱的那首《大娛樂家的深情就是個笑話》,既然他選擇娛樂大家,散播快樂就夠了,至于那些悲傷情緒他選擇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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