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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北行日記原文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9 00:56:49

乙亥北行日記原文?六月初九日,自江甯渡江先是浦口劉大山過餘,要與同入燕;餘以赀用不給,未能行至是徐位三與其弟文虎來送;少頃,郭漢瞻、吳佑鹹兩人亦至至江甯閘登舟,距家數十步耳舟中揖别諸友;而徐氏兄弟,複送至武定橋,乃登岸,依依有不忍舍去之意是日風順,不及午,已抵浦口,宿大山家大山有他事相阻,不能即同行而江甯鄭滂若适在大山家滂若自言有黃白之術,告我曰:“吾子冒暑遠行,欲賣文以養親,舉世悠悠,讵有能知子者?使吾術若成,吾子何憂貧乎?”餘笑而颔之,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乙亥北行日記原文?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乙亥北行日記原文(文言文乙亥北行日記)1

乙亥北行日記原文

六月初九日,自江甯渡江。先是浦口劉大山過餘,要與同入燕;餘以赀用不給,未能行。至是徐位三與其弟文虎來送;少頃,郭漢瞻、吳佑鹹兩人亦至。至江甯閘登舟,距家數十步耳。舟中揖别諸友;而徐氏兄弟,複送至武定橋,乃登岸,依依有不忍舍去之意。是日風順,不及午,已抵浦口,宿大山家。大山有他事相阻,不能即同行。而江甯鄭滂若适在大山家。滂若自言有黃白之術,告我曰:“吾子冒暑遠行,欲賣文以養親,舉世悠悠,讵有能知子者?使吾術若成,吾子何憂貧乎?”餘笑而颔之。

明日,宿旦子岡。甫行數裡,見四野禾油油然,老幼男女,俱耘于田間。蓋江北之俗,婦女亦耕田力作;以視西北男子遊惰不事生産者,其俗洵美矣。偶舍騎步行,過一農家,其丈夫方擔糞灌園,而婦人汲井且浣衣;門有豆棚瓜架,又有樹數株郁郁然,兒女啼笑,雞犬鳴吠。餘顧而慕之,以為此一家之中,有萬物得所之意,自恨不如遠甚也!

明日抵滁州境,過朱龍橋——即盧尚書、祖将軍破李自成處,慨然有馳驅當世之志。過關山,遇宿松朱字綠、懷甯咎元彥從陝西來。别三年矣!相見則歡甚,徒行攜手,至道旁人家縱談,村民皆來環聽,良久别去。

過磨盤山,山勢峻峭,重疊盤曲,故名;為滁之要害地。是日宿岱山鋪,定遠境也。明日宿黃泥岡,鳳陽境也。途中遇太平蔡極生自北來。薄暮,餘告圉人:“數日皆苦熱,行路者皆以夜,當及月明行也。”乃于三更啟行。行四五裡,見西北雲起;少頃,布滿空中,雷電大作,大雨如注,倉卒披雨具,然衣已沾濕。行至總鋪,雨愈甚;遍叩逆旅主人門,皆不應。圉人于昏黑中尋一草棚,相與暫避其下。雨止,則天已明矣。道路皆水彌漫,不辨阡陌。私歎水利不修,天下無由治也。苟得良有司,亦足治其一邑。惜無有以此為念者。

仰觀雲氣甚佳:或如人,或如獅象,如山,如怪石,如樹,倏忽萬狀。餘嘗謂看雲宜夕陽,宜雨後,不知日出時看雲亦佳也。是日僅行四十裡,抵臨淮;使人入城訪朱鑒薛,值其他出。薄暮,獨步城外。是時隍中荷花盛開,涼風微動,香氣襲人,徘徊久之,乃抵旅舍主人宿。

明日渡淮。先是臨淮有浮橋,往來者皆便之。及浮橋壞不修,操舟者頗因以為奸利。餘既渡,欲登岸,有一人負之以登,其人陷淖中,餘幾堕。岸上數人來,共挽之,乃免。是日行九十裡,宿連城鎮,靈壁縣境也。

明日為月望,行七十裡而宿荒莊,宿州境也。屋舍湫隘,牆壁崩頹,門戶皆不具。圉人與逆旅主人有故,因欲宿此。餘不可,主人曰:“此不過一宿耳,何必求安!”餘然之。是日頗作雨而竟不雨。三更起,主人苛索錢不已。月明中行數十裡,餘患腹脹不能食,宿褚莊鋪。

十七日渡河,宿河之北岸。夜中過闵子鄉,蓋有闵子祠焉;明孝慈皇後之故鄉也。徐宿間群山盤亘,風氣完密;而徐州濱河,山川尤極雄壯,為東南藩蔽,後必有異人出焉。望戲馬台,似有傾圮。昔蘇子瞻知徐州,雲:“戲馬台可屯千人,與州為犄角。”然守徐當先守河也。是日熱甚,既抵逆旅,飲水數升。頃之,雷聲殷殷起,風雨驟至,涼生,渴乃止。是夜腹脹愈甚,不能成寐,汗流不已。

明日宿利國驿。憶餘于己巳六月,與無錫劉言潔,自濟南入燕,言潔體肥畏熱,而羨餘之能耐勞苦寒暑。距今僅六年,而餘行役頗覺委頓。蹉跎荏苒,精力向衰,安能複馳驅當世!撫髀扼腕,不禁喟然而三歎也!

明日,宿滕縣境曰沙河店。又明日,宿鄒縣境曰東灘店。是日守孟子廟,入而瞻拜;欲登峄山,因熱甚且渴,不能登也。明日,宿汶上。往餘過汶上,有吊古詩,失其稿,猶記兩句雲:“可憐魯道遊齊子,豈有孔門屈季孫!”餘不複能記憶也。

明日,宿東阿之舊縣。是日大雨,逆旅聞隔牆群飲拇戰,未幾喧且鬥。餘出觀之,見兩人皆大醉,相毆于淖中,泥塗滿面不可識。兩家之妻,各出為其夫,互相詈,至晚乃散。乃知先王罪群飲,誠非無故。明日宿營茌平。又明日過高唐,宿腰站。自茌平以北,道路皆水彌漫,每日辄纡回行也。聞燕趙間水更甚,北行者皆患之。

二十六日,宿軍城,夜夢裴媪。媪于餘有恩而未之報,今歲二月,病卒于家;而餘在江甯,不及視其含斂,中心時用為愧恨!蓋自二月距今,入夢者屢矣。二十七日,宿商家林。二十八日,宿營任邱。二十九日,宿白溝。白溝者,昔宋與遼分界處也。七月初一日,宿良鄉。是日過涿州,訪方靈臯于舍館,适靈臯往京師。在金陵時,日與靈臯相過從,今别四月矣,拟為信宿之談而竟不果。及餘在京師,而靈臯又已反涿,途中水阻,各纡道行,故相左。

蓋自任邱以北,水泛溢,橋梁往往皆斷,往來者乘舟,或數十裡乃有陸。陸行或數裡,或數十裡,又乘舟。昔天啟中,吾縣左忠毅公為屯田禦史,興北方水利,仿佛江南。忠毅去而水利又廢不修,良可歎也!

初二日,至京師。蘆溝橋及彰義門,俱有守者,執途人橫索金錢,稍不稱意,雖襆被欲俱取其稅,蓋榷關使者之所為也。塗人恐濡滞,甘出金錢以給之。惟徒行者得免。蓋辇毂之下而為禦人之事,或以為此小事不足介意,而不知天下之故,皆起于不足介意者也。是日大雨,而餘襆被書笈,為邏者所開視,盡濕,塗泥被體。抵宗伯張公邸第。蓋餘之入京師,至是凡四,而愧悔益不可言矣!因于燈執筆,書其大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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