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輕言放棄,前方總有希望在等待。
——克萊門特·馬修
《放牛班的春天》是一部以理解為基礎,賦予愛的力量,用浸潤人心靈的音樂來感化、引導叛逆少年們成長的經典教育題材電影。
一個成功的教育典範
導演克裡斯托夫·巴拉蒂别出心裁,用精簡的構思體現尖銳的矛盾——性格乖張,有些邪惡但本性善良的孩子和隻懂得簡單粗暴,強制教育的大人之間的沖突;幽默風趣卻又不失嚴謹的台詞和旁白設計;簡約甚至有些寒酸的場地;對比明顯各具特色的人物刻畫等等,向我們展現了上世紀四五十年代對“問題”少年教育的縮影,留待人們的是更深層次的反思。
電影主要以失敗的音樂家克萊門特·馬修的視角看待這些孩子們的成長。他作為整部影片的主角,也是維繼與修複孩子們和大人之間關系的心靈大師和音樂大師,改變大人們對這些孩子“無可救藥”的看法,也撫慰孩子們創傷的心靈,理解他們中的每一個。
全片可以分為并列的三部分:
No1.忙碌、厭惡麻煩的大人們:孩子是意外,生活才是正途!孩子們束縛的制造者。
大人們的世界是複雜多變的,孩子們作為他們的“從屬者”,他們一個錯誤的決定往往會帶來災難性後果。
在“池塘之底”,哈珊校長對待孩子堅持“反應—應對”守則,說白了就是對犯錯的孩子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讓他們認識到錯誤,體罰、緊閉、清潔教所是他最常用的手段。整所學校就是他升職和獲得功勳的工具,不在乎其他教員和孩子們的感受。他暴虐、虛榮、勢利,令所有人都感到厭惡,最終被其他教員聯合起來舉報其惡劣行為,丢掉了工作。
沙貝教員,前期作為“反應—應對”守則的堅定執行者,對孩子們嚴苛,但相比于校長就要好太多,他不追名逐利,作為小小教員時刻堅守自己的崗位。後期,在校長辦公室資金被盜一事中展露了對孩子們的關愛,馬修對他的評價:“他是個勇者,并認為體育和音樂是促進國家團結的要素。”
皮埃爾的媽媽,一位單身母親,全片所有孩子家長形象的代表,總是在工作,總是在忙碌。孩子們那麼長的寄宿生活中,一共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上班前的中午急忙來校見孩子,為了工作一刻都不能耽誤。在馬修撒謊說皮埃爾去醫院拔牙了,作為母親居然不知道孩子的身體狀況,令人吃驚。第二次是郎古盧瓦教員代數課上,和馬修在院子等待下課探訪,卻因皮埃爾向馬修丢墨水一事生氣離校。
再次被關禁閉
這三位其實基本可以囊括大人們對待孩子的各種态度了。
親人因為工作等衆多原因将孩子送往這樣的學校,轉身忙碌自己的事。忘記了關心孩子的成長,不知道他們渴望什麼,需要什麼,不擔負孩子成長過程中第一教育者和引領者的角色。隻是在孩子犯錯時一味斥責他們,覺得孩子讓他們失望,讓自己丢臉難堪。
學校高層是規則的制定者,成果的檢驗者與收獲者,隻顧着自己的業績與命令的頒發,沒有真正意義上體察孩子們對于教育和生活的需求。
作為普通教員的群體,他們既能感受到孩子們的苦與樂,知道孩子們迫切的需求和心聲,但是又要顧忌領導的權威,做一個敬業的“打工仔”,夾在領導和學生之間,最難做人。
孩子們被送進這樣的學校,封閉是第一層束縛,最親近的人賦予的;學校裡各種規則,以“反應—應對”為代表,懲罰是第二層束縛,領導高層賦予的;規則下被壓迫的天性和渴望自由的願望久久不能實現,壓抑是第三層束縛,大人們一系列“為孩子們好”的動作共同賦予的。
在大人們的眼中,隻有兩件事,第一,無休止賣力地工作賺錢,第二,總是以一副“這是為你好”的口吻給孩子說話,替他們做任何決定。最終的結果無論好與不好,叛逆或者乖巧,他們都認為是孩子們沒有做好,而不去反省自己。當然,在這部影片中,這種結果,大多是社會大背景造成的,即法國經曆了數次動亂和戰争,社會環境極其不穩定,另外一小部分歸咎于大人的性格和某些争名奪利的野心。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上一代希望下一代“成龍成鳳”的決心依然沒變。千百年來,教育的方式大多還是強迫式的,缺少了耐心的引導和以身作則。
No2.乖戾、叛逆的孩子們:想要父母的愛,想要被理解,想要自由,卻依舊成了大人眼中的“問題”少年。
孩子們的世界很簡單,最容易得到滿足,但,總會被辜負。
皮埃爾·莫杭治,一個擁有天使臉蛋和歌喉的少年,但性格孤僻,對母親及外界抱有一定的敵視,不願同别人交流。在母親第二次看他來時,對馬修和母親之間微妙的情感産生了惡感,并向與母親坐在樓下等待的馬修扔了一盒墨水。喜歡唱歌,在被校長懲罰清潔校務期間偷偷去教室一人練歌,随後馬修為其開小竈單練獨唱,卓有成效,但稍微有點驕躁,矛盾迸發。在伯爵夫人來校聽合唱時,馬修給予其尊重加入獨唱,後深受感動,眼眶濕潤。
被諒解、自豪,還有第一次懂得去感激
他向往自由,希望可以被母親理解,被教員理解,希望母親可以常常陪伴他,但是留給他的往往是終日不見母親身影和校長發洩怒火的無盡懲罰。影片中憂郁的眼神和叛逆倔強的性格給人深刻的印象。
佩皮諾,父母在戰時雙亡,但仍然堅持認為星期六爸爸會來學校接他的可憐的小個子男孩。膽子很小,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就連吃飯和睡覺也要交錢,後來馬修開創合唱團,擔任其助理,最終被馬修收養。
這是一個嚴重缺愛的孩子,不是一句玩笑話。每天在大門口等待父親來接他的小小身影,幼小的年紀承受了多少同齡人無法體會的酸楚,當然,在他看來隻要爸爸來接他就是好的,就是他最大的幸運。
蒙丹,一個對父母和外界極度仇恨的問題少年。在前一所學校使教員受重傷,後被管教,接着來到了“池塘之底”,欺負弱小,和老師頂杠,偷沙貝教員的手表,後來因為校長的十萬法郎被偷而誤捕,結尾處為報複校長,點燃了校舍。
從中看來,劣迹斑斑,對這個世界抱着一種無所謂的态度。把之前捅傷教員的“事迹”毫無波瀾地向郭邦訴說,差點緻人于死地,在他看來,隻是一種報複的快感,有些冷血,甚至讓人寒顫。
一群缺乏父母關愛的少年生活在一個冷峻規則籠罩下的封閉式校舍裡,就像關在籠中的小鳥。喪失了自由,失去了童真,分不清好壞善惡,但和大人們一樣同樣有着被理解的需要。他們得不到塑造三觀的正确引導,每天不是捉弄别人就是走在被别人捉弄的路上,他們是一群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No3.心存善意,寬解包容的心靈大師:所有人都覺得孩子們無藥可救的時候,帶給他們音樂,讓靈魂升華。
伯爵夫人來校時,孩子們深情演唱
從初到“池塘之底”,一次次遭遇捉弄,到組建合唱團練習唱歌,最後在伯爵夫人面前指揮孩子們獻上他們自己美麗歌喉演唱的音樂,馬修想要改變這群孩子的初衷未曾改變。
初識這些調皮搗蛋甚至有些邪惡的孩子,還有那個隻懂得為自己謀權謀利的校長,都讓馬修覺得心驚膽戰。“哈珊讓我害怕,這陰森的建築讓我害怕,甚至這些孩子都讓我害怕。任何時候我都覺得他們會跑進我的房間來謀害我!”足以說明這一切。
是什麼讓馬修有了想要堅持下去的勇氣?我覺得是孩子們在課堂上填寫的自己夢想的卡片,還有馬桑大叔在醫院裡向他說的那一番話,這些孩子本性并不壞,隻是需要被理解罷了。
一次次善意的為孩子們在校長面前開脫“罪名”,馬修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來教育感化這群少年。對于樂格克傷害馬桑大叔一事,他選擇不向校長揭發,而是讓他去照顧馬桑大叔直至治愈出院。這一點就是要讓樂格克深刻認識到自己做事的後果,以最直接且具有沖擊感的近距離接觸,使他看到馬桑大叔的痛苦,為他的惡劣行為作出忏悔。事實上,效果很明顯。在對待郭邦偷校長錢财這件事上,馬修采取了相同的舉措。
一種不傷害孩子自尊,卻又讓孩子能夠深刻認識自己行為帶來嚴重後果的引導性教育方式,我們是贊許的。
通過這一件件維護孩子的事迹,讓孩子們覺得馬修并不像其他教員那樣嚴厲,降低了孩子們的戒備心理,同時也是一種言傳身教。隻是在當時孩子們這樣的年紀,他們或許還理解不了。相信多年以後,他們會明白馬修的苦心,這又是一種影響深遠的教育。
和孩子們的心離得更近了,就懂得他們需要什麼。
孩子們有很多都喜歡唱歌,喜歡音樂。組建的合唱團,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的練習,這群少年臉上有了更多發自内心童真的笑。對于不會唱歌的佩皮諾,馬修讓他做助理,唱歌跑調的郭邦,則成了樂譜家。合唱團的每個人都有事可做,每個人都不是局外人。這是一種尊重。
把這種尊重演繹到極緻的是在伯爵夫人來校觀看合唱團表演的一幕。輪到皮埃爾獨唱部分時,馬修當着所有人的面,轉身向立在柱子旁的皮埃爾連續做出了兩次請的動作。當悠揚的歌聲蕩漾在演奏廳裡,馬修讀懂了皮埃爾的眼神,自豪、被諒解後的歡樂,還有濃濃的感激。
這一幕是我認為本片最成功之處,感情很自然地流露而出,一霎間,就成長了,不管是對于皮埃爾還是我們。
音樂的魔力,足以使一個人對未能感覺的事有所感覺,對理解不了的事有所理解,使不可能的事變為可能。這是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說過的話。
是的,是音樂改變了這群孩子,給他們最需要的慰藉和溫暖。但,我想說的是,真正改變孩子們的,是馬修,或者說是馬修的教育方式。
并行的三部分毫不沖突,契合的令人很舒服和諧。流淌在一幕幕間的優美的旋律也是本片的亮點,不同于其他影片配樂,直擊人的靈魂,沁人心扉。
最可愛的合照
本片的教育意義是濃厚的,深遠的。
第一點,我們不應該以自己的思維和處事方式去要求孩子,苛責他們。在他們三觀還沒有建立完全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理解一個三觀健全的人的思想。
第二點,孩子小的時候,最需要父母的陪伴。這個時候,是他們心靈最為脆弱的階段,他們需要愛、呵護,需要被細心照顧,還有一定程度上的理解與尊重。否則,一部分會變成大人眼中的“問題”少年。
第三點,教育要用和諧有效的方式。每個小孩都有各自的個性,用相同的方法去教育不同的人,有一大部分可能會适得其反。先賢孔子的“因材施教”和現如今推行的“素質教育”理念,與本片中馬修的教育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孩子之于我們意味着希望。太陽每天是新的,孩子每天也是新的,好的教育方式,設身處地的理解關愛他們,壞小孩也會變成好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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