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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了很多憂傷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12 09:47:56

承受了很多憂傷?我外婆說“我的心已經死了”對着來探訪的親友婆婆們哭嚎“我這麼大年紀了…這麼丢人的事…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活這麼久…為啥我就能活這麼老不讓我早點死掉,就不用有這樣的事”最初開始第一天拒絕吃任何東西,第二天好說歹說吃幾口清水煮軟的面後來約摸過了一周,事情卡在工傷鑒定走流程的十至十五個工作日消息悄悄在不大的鎮子上傳開陸陸續續零星來過幾波探訪的親友,都是女性的老年長輩來一次人外婆哭一次,我遠遠地躲開那個場面為我外婆的哭聲心碎又覺得這種時候親友探訪是個悖論,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承受了很多憂傷?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承受了很多憂傷(悲傷有很多種)1

承受了很多憂傷

我外婆說“我的心已經死了”對着來探訪的親友婆婆們哭嚎“我這麼大年紀了…這麼丢人的事…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活這麼久…為啥我就能活這麼老不讓我早點死掉,就不用有這樣的事”。最初開始第一天拒絕吃任何東西,第二天好說歹說吃幾口清水煮軟的面。後來約摸過了一周,事情卡在工傷鑒定走流程的十至十五個工作日。消息悄悄在不大的鎮子上傳開。陸陸續續零星來過幾波探訪的親友,都是女性的老年長輩。來一次人外婆哭一次,我遠遠地躲開那個場面。為我外婆的哭聲心碎。又覺得這種時候親友探訪是個悖論。

表示對我外婆的關心同情就要來探訪慰問,我外婆脆弱身心上沉重打擊的傷口重複被揭開在外人面前。哭得痛斷肝腸聲聲泣血。來人陪着哭一場,緩過情緒又寬慰一場。帶着情感上付出同情與可憐的滿足感與親屬告别。本來平平靜靜的二十天左右,我媽陪着我外婆刷完了三四部長劇,外婆學會了用手機刷抖音,聽了玉堂春的評書,聊起了年輕時候我的奶奶扮過蘇三。晚上我外婆的幾個女兒聚在她身邊,外加我,幾個女兒們講講八卦說說笑笑熬過一天又一天。

隻有在吃飯吃東西的時刻,每次都要推搡幾次“我不吃”、“太多了”、“啥都吃不下”、“我吃不下了”、“咽不下去”、“浪費這糧食死了算了”,搞活着吃下去幾口。肉眼可見的日益消瘦,形容枯槁,我很少能見到外婆站起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要費力才能從躺着坐起來,到了後來需要别人幫助的情況下才能起身。走路晃得厲害還要被攙扶。

我媽大約是最像我外婆的女兒了,所以我外婆對我媽最好,雖然說每個孫子外孫平分秋色但我覺得我姥對我是最好的。

我媽到我二舅身邊的時候我二舅還沒咽氣,腦幹出血7毫升,我剛回成都四天本來我跟我媽還在生氣中。大中午還沒睡醒接到我媽電話帶着哭聲跟我說二舅病危讓我快回家。當天下午上火車前我媽給我打了電話,哭聲更重了,後來我爸跟我說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應該是我二舅咽氣了,我媽唯有在我這裡能感受到強烈的親情紐帶。

我算是我媽最拿得出手又頗為不滿意的作品吧。跟普普通通好強又控制欲極強的每個母親一樣,操心孩子貫穿我媽的整個一生。上個月在家那二十來天我其實感受到了我媽放棄過多操心我的事之後,滿足于自己喜好的那種發自内心的平和愉悅。每頓飯後有大約一個來小時的彈琴唱歌時間,每周固定三四次跟老姐妹們社區活動室的唱歌活動,沒有開展唱歌活動就去打麻将,偶爾幾個晚上陪我一起追劇。

如果我媽能意識到她作為母親、别人的妻子和女兒,這些社會賦予她的一切身份之外,她首先是她自己。其實她自己才會是那個更讓她值得驕傲的、所謂的“産品”。

之後我媽從二舅所在地回來到外婆家中,我見到她的時候,家中女眷圍坐一床集體哭泣。跟着我爸敲開我外婆家門的時候我甚至還在想我要是哭不出來怎麼辦,當時在我心裡死亡一直是解脫的意思。不是說我不悲傷

我的擔心一點都沒被證實,外婆的哭聲和哭容哪一個打動我的記不得了,沒脫鞋摟着外婆哭了一場,又轉過身抱了我媽在哭,我不敢看她們的臉也不敢被看到。我媽哭着如同祥林嫂,段落性地重複“我兄弟住的那個地方,環境那麼差”,“我可憐的兄弟啊,老媽媽最操心你,到頭來你讓所有人都這麼心疼”,“我心疼的都裂開了”,“别人腦出血3毫升就是病危,我那個可憐的兄弟,送進醫院就已經7毫升了”,“腦幹那麼小的地方,醫生直接就說木有搶救的必要了”,“等到四點多咽了氣,兒子還沒到呢,一悠悠氣也沒支撐住啊”

那天怎麼結束的,所有人怎樣陸陸續續地停止哭泣的,吃了啥,後來發生了啥,關于那一天的記憶,一直就徘徊在這些我媽嚎哭又絮叨的話語中。我刻意沒去看我媽的臉,那種痛苦到我無法承受的表情,一直刻在那段記憶中。我趴過去摟着我媽的肩膀,我媽毫無反應地繼續說着那些跟我二舅生前生後隻有她所見到的所有事。

從死亡之人身邊而來的我媽,帶來相關的事件碎片,拼湊成有關于我二舅最後生活的記憶。居住環境很差,夥食還行,工友們說我二舅做的飯很好吃,突然跌過去的沒有任何前兆,血壓很高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注意,從來沒有任何身體不适。

吃了飯,吃飯途中有人打電話問他借錢,還解鎖了手機給别人轉賬,吃了飯站起來突然跌過去的,人就昏迷了。沒留下任何的隻言片語。甚至最後彌留之際有無意識都是未解之謎。上了呼吸機。兒子的飛機還有一個來小時。沒有見到最後一面,沒有聽見一聲爸爸。

我弟見了我舅,沒有喊出來一聲爸爸。我是可以理解他的。

我弟比我小1歲,我外公重男輕女極其嚴重。我外公的第一個男孫子。五六歲時候,我外公走路背着我弟,我在後面拽着外公的衣服角。兜裡有零錢給我弟買糖我看着。其實我家裡條件比我弟家好,我啥都不缺,我也不喜歡我外公。但我讨厭我弟。

我弟六歲左右他爸媽就離了婚,當時97年吧,離婚還是非常丢臉的事,内情我啥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弟爸媽離了婚,我舅坐了牢,我弟跟着我外婆,徹底成了隻在外婆家生活的孩子。上學之後就沒打架,最後一架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吧,互相撓破了對方的臉留下了長達十幾年的半永久傷疤。在很多年之後忘了傷痕的存在,傷痕也不複存在。

小時候我倆一起放學了在外婆家看動畫片,最完整的記憶是除了大結局一集不落看完了《光能勇士》,大結局那天下午我模拟考,回來我弟給我講了劇情我也沒記住。兩個人念着動畫片裡的召喚機甲口訣,剛剛試了一下還能想得起來。撒克拉多孔齊多

起初我弟隻比我低一個年級,後來我媽教了我弟,留級了一次,導緻我初三的時候我弟才初一,在學校裡我倆從來不打招呼,唯一一次,初三時候運動會,他要參加跑步的比賽,我跟我一個男同學,去買烤餅,路過他們班給了他一個。

初三沒有上完,上不下去跟着别人出去打工,十五六歲吧,跟村裡幾個小青年一起,跟着一個大人,我記着是去了甯夏,在别人廠子裡當保安。我學業繁重,無心在意其他。再後來,過了幾年回來了在廠子裡找了工作,我那個時候應該是大四找工作那一陣,半夜我在QQ上跟他說,不要一輩子待在那種地方,還是外面的城市更好,給他發了俞敏洪的雞湯視頻,我記得他回了我一句也想去外面的。

後來又某一年,說辭了廠裡的工作又出去打工,從此開始五年不回家的打工生涯。很少打電話回家,基本都是他爸的轉述,說回不來過年了,在四川攀枝花,學了挖掘機,要跟别人合夥開挖掘機。前兩年我媽帶我外婆來成都跟我一起短暫生活,我外婆心心念要我媽帶着她去攀枝花看一眼。我找了我弟的QQ,發了視頻。第一次沒接,然後又打了過來。我拿去給我外婆看,我外婆流着淚說的第一句話是“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回來”

也算是一語成谶。

沒去成攀枝花,我弟說他在黑龍江,當時還有女朋友,說第二天要打電話給我外婆讓她看看女朋友。問了過年回不回家,含糊過去,那一年過年也沒回來。

我12月底在家,小舅休年假有半個來月時間,我媽說我小舅在重新裝修我二舅的小樓房——五萬多塊買了我去世舅爺爺分的一套一室一廳。說我弟要回來,回來就不打算走了。我小舅開開心心重新裝修。我二舅開開心心跟工友說兒子要回來,屋子裡裝修了一遍看着可好。

前幾天二舅骨灰回來我才去看了那套小樓房,坐滿了我認識不認識的親友。小屋子牆挺白,沒有來得及貼壁紙,小舅二舅我媽都覺得貼壁紙會看着更好。卧室一張大床陽台一張小床。電器我小舅都換了新的。

家具簡簡單單應有盡全。

其實我二舅更多時候睡在他的院子裡。十幾年。我外婆說,喝多了那也不去就去他院子裡睡覺了。樓房買了打算冬天住,但冬天回來也還是去了平房的院子裡。

有一年夏天還是秋天(工作之後很少在這個季節回家)我二舅在新疆打工回來(大概率是回來上墳吧)徒手帶了2-4個哈密瓜從火車上回來(數量記不清)以及其他手串吊墜項鍊這樣的玩意,家裡每個人都有,我當時覺得這種地攤貨是用來騙人的。

打工幾十年,在外打工也近十年,最後在銀行卡上查到了12000的存款(其中三千多還是當月的工資)手機拿回來被家人破解。隻有微信,簡單地綁了一張卡,所有的交易都能查得到,輸入法是手寫。

一開始隻有手機被帶了回來,破解開密碼的那會我也在,密碼是L他兒子的名字。這個兒子5年沒回過家。我以為我弟在外面跟家裡人都沒啥交流(至少我外婆還是兩年前在我家用我手機跟我弟視頻才算聯系到一次)查賬中發現我舅陸陸續續一年至少要給他兒子轉一萬多。

我二舅是跟我小舅不分伯仲好脾氣又孝順的兒子。唯一缺點是愛喝酒。對每個侄子外甥都很好。(除了大舅啰嗦老頑固話很多之外)我外婆家真的是難得一見兄弟姐妹持續到孫子輩都特别和諧的家庭。我30歲全家把我當小姑娘我還能躺在我外婆身邊跟我外婆撒嬌讓我弟給我倒水。我應該是我家最受寵的真的沒有之一。

對二舅不太多的回憶每一條都很戳我的點。在我二舅入土的第二天夜裡(大概是三天沒回家沒吃藥情緒波動比較大)我一個人偷偷哭。

第二次經曆親人的去世,成年之後第一次。12歲外公去世的時候我因為外公從小重男輕女對我跟我弟區别對待而對他沒什麼感情。忙于學習對死亡沒有感受甚至整場我外公的葬禮或者是我從來沒為我外公掉過眼淚。

從二舅離世到入土将近一個月時間每天隻要醒着大多數時間在我外婆身邊我媽更是寸步不離又每天負責十幾個人的一日三餐。

比起外婆我更心疼我媽。我媽當然也更心疼她媽。即便是從小到大都成長在這樣看上去所謂溫馨無比又每個人都有很強情感維系的大家庭環境中,我一點也不想把這種親情延續下去甚至從思想和觀念上都做好了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準備和打算。

想到這裡我已經不流淚了。因為二舅病危回鄉的火車上我還在想無痛苦去世是多麼令我向往的解脫。當天夜裡我夢見我媽跟我說二舅已經去世。直到第二天我見到我爸,我爸才跟我說前一天下午我二舅已經咽氣。甚至在腦死亡又咽氣後,都沒聽到我弟喊一聲爸爸。

所有人悲傷又寬容,對待隔了五年後重新出現的我弟疏離又關懷。小心翼翼維護一個喪父的30歲“孩子”,又在背後痛斥他不懂事冷漠混不好,然後同時可憐我弟從被我外婆撫養長大到現在真正喪父。

多數時候我弟的名字隻是個代号,很多次被不同人不同語氣提起,有關他的過去或者将來,但在他出現的時候全部的人都在隐藏對他的過分關注。我甚至在整場葬禮中沒見過他的一滴淚。從頭到尾都是被擺弄得物件。别人說這個時候你要跪,就跪。說磕頭就磕頭。我幾乎也沒聽到他說話。整個人處在葬禮的最中心,又與悲傷忙碌糟心周遭的嘈雜全部隔絕在外。我看不進去他的世界。他又好像沒有世界。

靈堂搭起來那天下午,我爸帶我過去燒紙。遺像是我二舅還年輕時候的一寸照吧。還挺好看的,帶一點微笑。黑白的。擺在棺材前。跪下之後沒忍住想掉眼淚,捂住嘴酸澀了好一番。我弟跪在側邊,我磕頭他也陪着磕頭。沒說話,我看到他披麻戴長孝掩蓋下還叼着煙。大約沒想到下午還有人來燒紙。一般都是早晚。

停靈三天就要入土。

唯一算得上為我二舅做的事,大概是第二天下午。跟我二舅靈堂隔着一棟樓,有個男的拎着音響話筒手機支架,看那個樣式在直播唱歌。我在隔壁樓我小姨家,樓下那個男人還沒唱完一首,我開窗罵了他。本來想吼“你特麼的唱什麼唱”沒啥心理準備一張嘴說出的是“你唱什麼唱”。博覽芬芳小組也沒學會一句有用的,關鍵時候要罵人腦子裡隻有一句“nmsl”。後來那個人叫嚷着你有本事下來啊,罵罵咧咧走了。後來我跟我妹我另外一個弟下樓。站在那個通道上,我二舅靈堂的哀樂清晰地被風吹過來。那個男人走得不見了影子,不知道是壞還是蠢。後面兩天他再也沒出現。而我一直在心裡面一直複盤“吵架沒發揮好現場”,暗搓搓還想那個男的繼續出現。

另外,罵人真爽。

第三天起了一大早。戴孝,同在靈堂裡陪同一起磕頭,搭傘,起靈。

我外婆始終沒讓她來現場,甚至為了不讓我外婆看到遺體,火化了才回來。我媽說冷凍久了變形了,在我外婆心目中我二舅還是生前的模樣。我問了我爸,火化前看起來怎麼樣。我爸說沒怎麼變形。就是以前的樣子。

墳地特别遠。兩年前占地占了我外公的墳,重新遷墳挑了個很遠的地方。有山的戈壁灘,路很不好走,跟在前車的後面一路揚塵,18公裡多走了半個多小時。有太陽,灘上風也大,穿了所有最厚的衣服。跪了一陣子,今天跪着上床還是膝蓋疼。

不是我第一次見埋人,上一次年紀小,作為外圍親屬遠遠站在一邊。外公入土的時候開了新墳。新墳是不允許女眷去的。

儀式比我想象中的簡省,提前挖好了穴,兒子添了第一鏟土。棺材擡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跪着。我媽四個姐妹哭靈,我戴着口罩,哭濕一片,第一次見戴口罩戴眼鏡哭的時候眼鏡片上凝結着水珠。

入土,燒紙,摘孝,磕頭。

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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