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盧梭
《楚門的世界》是派拉蒙影視公司于1998年拍攝的一部電影。曆經二十多年,《楚門的世界》仍是觀衆心中最經典的電影之一。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電影,往往不是快餐文化,而是和人性、人生、社會現實有關。獲得第71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提名的《楚門的世界》,更是對此片意義和價值的肯定。
《楚門的世界》講述的是:一個叫楚門的男人,從他出生到成長、戀愛、工作等所有的過程,24小時不間斷直播在全世界的觀衆面前,他是一檔叫《楚門秀》的真人秀節目的主角。在這場真人秀中,所有的參與者都是演員,唯有他一個人是真實的。這檔節目的制作人,基斯督仿佛掌控了關于楚門的一切,然而楚門并不知曉,他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裡。直到當楚門漸漸感知自己被監控後,才試圖逃離這個他生活了30多年的桃源島,沖出這個巨大的攝影棚——這也就是他生活的整個世界,然後走向自由,走向自己所愛的初戀。
楚門:沖出禁锢、走向自由
這是一場面向全世界的真人秀,24小時不間斷的直播,五千部攝像機全方位監控楚門。而主角隻有一個人:楚門。從楚門出生到成長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人生階段,都展現在全世界觀衆的面前。
楚門其實從小就夢想探險,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楚門秀》的節目制作人基斯督卻制造了各種各樣的阻礙,以打消楚門走出這個他所創造的世界的念頭。比如,在楚門小時候,讓“老師”打消去外面的念頭,并安排惡犬沖小楚門狂吠來吓唬他走出外面。為了斷絕楚門探險的念頭,基斯督安排楚門的“父親”溺水身亡,在楚門心裡種下了陰影。
三十年來,楚門完全不知道,生活在自己的周圍,鄰居、好友、便利店的老闆和顧客、公司的老闆和同事、客戶等等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都是被安排在這場以楚門為核心的真人秀裡的演員,甚至連楚門的父母和妻子,也都是演員。
楚門,Truman,其實意指“true man”。 Truman這個名字其實就已經暗示了楚門是真實的,而和真實相反的,則是虛假。桃源島,這個巨大的攝影棚,楚門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隻有楚門是真實的人。
節目制作人基斯督站在高空之上的“月亮室”中操控着一切,然而,但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比如,楚門在開車聽電台時,無意中聽到了電台中播放着有關于他進入哪條道,演員就位這樣的信息;扮演楚門的父親“死去”後又重新出現。所有的演員中,隻有同樣愛上楚門的塞爾維亞告訴了楚門真相,然而在楚門還沒問清楚怎麼回事時,塞爾維亞已經被強制帶離了這個“片場”。楚門與妻子的結合,不過是基斯督的可以安排。
多年來,楚門一直從雜志上收集各種女模特的五官,隻為了拼湊出初戀塞爾維亞的樣子,以保證自己所愛之人在腦海中鮮活的模樣。也正因為這純粹的愛情,楚門有了走出這個虛假世界更大的勇氣。楚門和塞爾維亞之間的感情,是這個虛假世界裡,唯一真實的感情。
楚門開始認真地觀察起他周遭的一切,他開始懷疑,自己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監視他。在一次翻看家庭相冊的過程中,楚門發現了一個重要的點:在他和妻子的結婚照上,他發現,妻子的食指疊放在中指上(在西方宗教信仰中,基督徒的這個手勢代表着為所做的違心的事表示忏悔)。
楚門跟蹤妻子上班的地方,他發現妻子所在的醫院,裡面的醫生根本不會做手術;楚門想要買票去斐濟,售票員卻說下個月才有票;楚門想坐巴市去芝加哥,車卻壞了……他想逃離這座囚牢,然而卻四處碰壁。
魯迅先生曾說:貪安穩就沒有自由,要自由就總要曆些危險。隻有這兩條路。當楚門越來越清楚,他身處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在對他說謊。為此,他逃過了晝夜不停監控他的攝像機,從家中逃跑,準備乘船離開這個欺騙他的世界,即便現在的楚門已經開始主動對抗對水的恐懼,然而基斯督哪會輕易讓他離開。
為了阻止楚門離開,基斯督不怕在全世界觀衆的面前讓楚門淹死,他命令用最高等級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來給楚門施加壓力,楚門幾次被掀翻在水裡。但此刻的楚門,甯願死,都不願再留在這裡。基斯督能在楚門的周圍安裝五千部攝像機,但他唯一不能的,是在楚門的腦袋裡安裝攝像機。
雖然現在所處這個世界裡,他衣食無憂、有車有房,有所謂的父母、親友,但因為是假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和價值。盡管他即将踏入的世界裡同樣會有虛假、有謊言、有傷害,但比起自由,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楚門離開了桃源島,離開了這座關住他自由的囚籠。
基斯督:操控一切、阻止楚門尋找自由基斯督,電影中的英文名叫:Christof,其實Christof這裡的意思,代指的,應該是西方宗教信仰中的christ(基督、上帝),在西方信仰中,是christ創造了一切,而在桃源島,這個楚門生活的世界裡,這個巨大的攝影棚中,Christof就是那個創造者。基斯督掌控者桃源島的一切,包括楚門的從出生到現在的方方面面。
基斯督認為,把楚門困在桃源島,讓他的一生展現在世界觀衆的面前,對楚門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以他認為對的方式來控制着出門的一切,試圖擺弄楚門的命運。然而,基斯督唯一不能控制的,是楚門的思想和意志。
最後,從鏡頭中,看着甯死都不願再回到桃源島上的楚門,基斯督以為,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被掌控,已經把這個虛假世界當成真實世界的楚門,會屈服于他精神層面居高臨下的掌控。所以他說出了那句話:“外面的世界跟我給你的世界一樣的虛假,有一樣的謊言,一樣的欺詐。但在我的世界裡,你不必害怕。你很害怕,所以你無法離開這裡。你這一生我都一直看着你……”
可這時的楚門,已經完全不再相信桃源島上任何一個人所說的話,楚門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那個走向新世界的通道,堅定地和基斯督,和桃源島上的一切,和這個虛假的世界道别。自此,楚門真正脫離了他所謂的創造者,基斯督的掌控。
每個人都是楚門當楚門成功逃離桃源島後,所有的觀衆都給予掌聲。他們相互擁抱、喜極而泣,為楚門的出逃表示欣慰。守在電視機前的那些觀衆,又何嘗不是每一個我們。
其實,觀看《楚門秀》的觀衆,他們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們想窺探他人的世界,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但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楚門能真正逃脫這個360°全方面控制他的世界。因為,在楚門的身上,他們看到了自己。
楚門在稍微察覺自己被窺探被監視後,他曾對好友(其實也是演員)說過:“我可能受到别人操縱。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好像一生都身不由己。”其實,這世上很多人都曾有過這樣的念頭。有人問基斯督,為什麼楚門一直沒有發覺自己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裡。基斯督回答: “We accept the reality Of the world With which we are Presented. It's as simple as that.”翻譯過來就是:我們接受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僅此而已。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所适合的生存方式,然而亦舒說:人其實很難真正自由,鎖住人的,往往是那人自己。不知不覺,我們不是做了感情的奴隸,就是事業的婢仆。快節奏的現代社會,讓人們總是處在各種各樣的壓力之中,有時甚至喘不過氣來。誰都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現實總會把人們摔打得磨平了棱角。誰都想抛開一切,沖出束縛,然而卻往往畫地為牢。從某種意義上講,現實中的我們,又何嘗不是生活在桃源島的楚門。
電影中的觀衆們,為楚門的出逃歡呼雀躍,拍手鼓掌,是因為楚門勇敢地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現實中的我們,或許不能像楚門一樣沖破束縛,但我們能如羅曼羅蘭所說:在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舊熱愛生活。在無法脫離的現實的洪流中,盡可能地堅持自己的思想,把握自己的命運,做自己生命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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