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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健敏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9 09:59:01
  • 演講/孫健敏,華夏基石e洞察智庫撰稿人,著名管理學家,華為基本法起草人之一

  • 根據2016年10月29日第四屆華夏基石十月管理高峰論壇孫健敏教授演講整理(未經本人審核)

  • 來源:華夏基石e洞察

  • 華夏基石e洞察原創,如需轉載請通過向華夏基石e洞察公衆号後台申請授權

孫健敏(孫健敏從打鐵)1

非常榮幸,在華夏基石十月論壇與各位大師同台。作為一名教師,我與各位大師之間還存在着差異,因為大師是在講自己的思想,說自己的話,而教師則是在重複前人的觀點。

這次論壇的主題是“回歸常識:探尋企業成長新動力”,對于常識,我有一些想法與大家分享。

>>彼此割裂的現象都與管理常識相關

一、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皆與管理有關

首先我想說,這個世界讓人很迷惑,越來越費解。比如,最近媒體上有幾個消息進入了我的視野。

一是西北銀川要做中國智慧城市的模闆;二是關于網約車的一些規定,包括用價管控、數量管控、專有标識等等。還有牟其中在獄中的一段話,也令我略有感慨,他說:“我怕死,但是所欠人情太多,要保命來還。”我看到這段話以後就在想,為什麼非要用16年的牢獄之苦,為什麼非要在古稀之年,出獄之後再去還“債”?為什麼不能在生命最有華彩的階段,用“我是一張船票,我在下遊你在上遊”的心态面對那些所謂的“債主”,還有所有的合作夥伴呢?

另一個消息是,中國職業足球教練高洪波的辭職。所謂辭職,實為下崗了。然後,足協又花了1.4億人民币請到了裡皮執教國足,此舉意義何在?

還有很多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看似彼此獨立,卻又直指核心。所以我想,有一個常識,需要大家去了解。那就是,在2016年的上半年,北京城市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為17262元,按常住地分,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18648元,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支出8532元,二者的人均消費支出比是2.31:1。那麼農村人口每個月的消費大約是1400元左右,而2016年北京市的最低工資标準是1890元。這是一種什麼概念呢?就是說,我們農村居民的消費,還達不到社會最低工資标準。

而最低工資說明着什麼?我創造了一個指标,即人均GDP和最低工資标準之比,得出的數據是北京市為62.06,甘肅省為17.83。我相信大家都會明白,這一比例對應不同的主體,是高一些好呢,還是低一些好?它們意味着什麼?

二、從“打鐵”的常識回歸到“打人”的常識

我非常敬佩李書福(吉利集團董事長),他在汽車産業大會上提出,“制造業不是講故事,講故事講不出一個制造業出來,一定要腳踏實地、一點一點地去實踐、去探索、去總結。”在某種程度上,我敬佩他要超過對任正非的情感,因為他的觀念更符合我個人的經曆、經驗和知識。

我在本科階段的專業與冶煉有關,而目前研究的領域則與人力資源有關。所以,在華夏基石e洞察的“《黑天鵝在咖啡杯中飛起》新書首發式”上,我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從“打鐵”轉向“打人”,盡管差距很大,但是二者仍然有共通之處。所以,我對人力資源的管理理念就是參照打鐵的辦法,即先通過高溫加熱使之發生内部變化,然後再補充以外力,這就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最核心的要義(全場笑)。

但是,目前統治管理學界的,并不是“打鐵”的思路,它更多是基于物理學的思想,試圖單純地使用外力來解決問題。這其中,也包含着制度的建設,是建立在西方管理文化基礎之上的一種模式。

但是,任正非為什麼會把自己70%多的股份逐步稀釋、轉讓成為1.42%?不是因為制度的約束,而是因為中華民族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立身之本——“修身”。修身意味着要解決内部的結構和成分,如同打鐵時要先加熱,當内部結構和成分得到了改變,這時候再去施加外力,可以起到“四兩撥千鈞”的作用。

我認為,現在很多的讨論都不是從這一角度出發的。

中國的宇宙飛船已經上天了,飛機卻沒有飛起來;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但是四個輪的汽車還不能過關;而當我們有了四輪汽車之後,兩個輪的自行車卻沒有了,那麼,這個自行車,它不正代表着我們人民生活最細微的方方面面嗎?

我感到不解,難道造自行車的技術含量比造航天飛機還高嗎?既然飛船都能夠上天,為什麼自行車難以過關?李書福先生說:“‘智造’還是‘制造’,怎麼寫并不重要,關鍵是如何打造出一個好的産品。”唯有産品能夠解決我們14億人口的衣食住行,而不用為了買馬桶蓋而跑去日本。然而遺憾的是,當我們還在為自己的祖國洋洋自得之際,2015年IMD(瑞士商學院)的全球留才排名中,中國卻僅僅位列40。

>>以“無知者”的敬畏心面對管理命題

一、“有知者有畏”

所以我有三個看不懂:企業是什麼?組織是什麼?管理是什麼?

而目前的管理現狀是:管理成了标題黨、修辭學、昙花一現的概念和方法、各領風騷的感悟,觀點滿天飛,令人目不暇接,但是仔細去分析,我認為都是“三無學說”,即“無根性、無源性、無理性”。與此同時,還可以概括為“八多”和“八少”:

1. 關注政策多,關注組織内部管理少;

2. 關注産業方向多,關注組織實踐的内容少;

3. 關注概念多,關注定義和邏輯少;

4. 關注未來多,關注現狀少;

5. 強調特色多,強調共性少;

6. 談應該怎麼樣的多,講實際怎麼樣的少;

7. 創新多,繼承少;

8. 講道理多,講情感少。

不得不承認,在很多領域,我們都需要繼續向西方學習,他們有很有共性的東西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我個人的感觸是,看西方越多,我就越發沉默。西方人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愛因斯坦說,“人類已知的東西在圓以内,而在圓之外,還有很多的未知。”所以,當一個人知道的越多,越會覺得自己的無知,從而變得不敢講話。而與此相通的是中國的古語:“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二、拿不出手、說不出口,隻能去批判和重構

我在國外訪問的時候,常常覺得,很難向世界推廣中國的企業,盡管我們有像華為這樣非常出色的企業,但是更多的企業是“拿不出手、說不出口”的,那些原始的、家族的、本能的、野蠻生長的企業充斥着我們的市場,我想,這與中國的傳統文化有關、與民族傳承有關。

中國的思想家,很少有意識地用清晰的組織形狀結構來表達他們的思想結構,而常把他們的中心論點分散在許多文字單元中,更多地出自于對内外生活的體驗,因而其具體性多于抽象性。因此,傳統文化作為我們的基因,如果它在某些部分上抑制了現代性的發展,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那隻有改變我們的思維方式。

成中英先生(著名美籍華人學者,第三代新儒家代表人物之一)在1988年的時候就曾經提出,要改變中國人的思維方式,來适應現代化社會發展的要求。我認為,具體地說,改變思維方式應該從如下幾個方面入手:

1. 以西方理性思考做參照模式,來批判和重建我們的思維方式;

2. 以生活實踐來做語言定位,使其明确化,與實際溝通;

3. 對實際宇宙要建立指謂關系,把語言建立在固定的對象上,接受科學,不是接受科學主義,否則會丢掉中國的優良傳統;

4. 開拓明晰的概念系統,找出邏輯結構。邏輯可多元化,但必須标準化、确定化。

5. 建立新型的語言哲學,把語言看作重要的工具和技術來使用。

>>管理學界的“西學可為用,中學難為體”

在我們國家,彼得·德魯克被奉為管理大師,而那些來自于50年代的知識或者原理,那些說法和命題,于今天的我們來說,是否過時了?是否已經不再合适?我們現在所面對的管理,在多大程度上實現了超越?

在我們“華為六君子”中,包政教授最為推崇的管理學大師,是美國的切斯特·巴納德(系統組織理論創始人,現代管理理論之父)。我對他也非常崇敬,因為他有“三個原則”理論影響至深,其中,他的組織管理理論包括“協作的意願、共同的目标和信息分享”。

當前,我們都知道,管理應該從兩個角度去入手,即效率(efficiency)和效果(effective),當然,也有人認為這屬于兩個層面,其中,領導者要解決effective的問題,管理者要解決efficiency的問題,然而,這些都是德魯克在50年代就已經總結出來的思想“The best way to predict your futureis to create it ”。今天,陳春花老師也提出“未來在你手中,你的未來誰也決定不了”,這于我也是一個很好的啟發。

我相信《成功人士的7個習慣》中的觀點,在管理領域,很多人都曾經讀過,那麼,在我們中,有幾位能夠把其中的任何一個習慣貫徹于每天的行為中?并敢于在回首的時候說:“這7個習慣并不能保證我的成功”?我們當然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如果缺乏持之以恒的實踐,沒有3年乃至5年以上的時間,我們如何敢于判斷,西方的價值觀并不适合于中國?

在八十年代,有幾本書對我國讀者影響巨大,除了剛才提到的《成功人士的7個習慣》,還有《追求卓越》和《成功之道》等等。這些書籍所介紹的思想,總結起來,我認為有八個要素。放到今天,其中有一些不再适用了,但有一些會留下來。我們不妨從财富500強企業的先進經驗裡進行提煉,一定有一些共性的特征,令組織保持長盛不衰。

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創造客戶價值、強調客戶導向就逐漸變成了常識,成為了應該沉澱下來的準則。而我們應該面對的命題是:滿足需求還是創造需求?對我們而言,首先要了解需求,我要怎樣才能夠知道客戶的需求是什麼?衆所周知,在人與人之間,是存在着個體差異的。那麼,我們如何了解它、滿足它,并創造它?所以我認為,創造需求一定是第二位的,因為它的必要前提是了解它,然後才是投其所好的供給。人們常說,不能提供“熊的服務”,翻譯過來,就是“我太太明明需要蘋果(iPhone),我卻非要為她買蘋果(apple)”。這是出力不讨好的行為。因此,按照這樣的思路,歐洲社會從80年代起就提出了他們的模式,這對中國的很多企業來說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甚至是可以直接運用的。

大家應該都看過《基業長青——從優秀到卓越》這本書,再次我建議大家再看一遍。我認為,這本書中所談及的内容,基本上能為中國企業實踐提供最切實可行的方法。比如,關于“造鐘”和“報時”,于華為,隻要任正非在,它就永遠不可能是一位“造鐘”的領導,因為他是一定要“報時”的。傑克·韋爾奇亦如此,但是,盡管他解決了如何“報時”,但是他并沒有告訴我們,一旦他離開了這個組織,接下來應該怎樣“造鐘”。

因此可以說,任正非在這一點上更勝一籌,他在1995年為自己定位為“報時”的領導的同時,也充分考慮到了如何借助于外力來“造鐘”的問題。并且,我們可以造出一座鐘,但是,這座鐘能夠解決多長時間的問題?是100年,還是80年?或者是50年?這一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造鐘”的意識,要有制定标準的能力。

事實上,我們所關注的并非《華為基本法》本身,而是從基本法到“以奮鬥者為本”的過程,是為什麼任正非在年富力強的時候就能夠意識到,“當我不在這兒的時候,怎麼讓華為繼續前行”?這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根本。

我曾經在無意中發現了一本出版于1975年的《哈佛商業評論》,這本刊物彙總了當時對于管理有影響的15個概念。通讀以後,我深深感覺到了中國在這方面的差距。事實也證明,西方确實有很多的管理理論與實踐,要遠遠走在中國的前面。

縱觀當前的世界管理格局,盡管GE隻有一個,盡管IBM也隻有一個,但是除了它們,美國還可以有微軟、有麥當勞、有沃爾瑪……凡此種種,這些企業并非都是以高科技見長的,但在任何領域都可以出現世界級的企業,而中國經曆了30年的改革開放以後,卻隻湧現了一個華為,這不得不令當代管理學界深感汗顔。

>>家長式領導與權力距離、個人/集體主義

今天,我們所掌握的知識,有很多并不能完全落地,比如,當我們說,企業文化就是老闆文化的時候,我們是否知道它的原因是什麼?又需要怎樣去實現它?對此,我的判斷是,領導者要通過“以身作則、獎懲制度、用人标準、目标戰略結構”這四條通道,把他的DNA移植或者傳遞到整個組織裡面去。

一、本土原創的家長式領導

關于“企業文化就是老闆文化”,這是管理學的定論。今天上午,也有老師分享了關于家長式領導的問題。迄今為止,關于“家長式領導”的概念,全球管理學界公認是由華人原創的,其代表人物是台灣、香港的鄭博勳和樊景立,是他們通過對台灣中小民營企業管理特征的20年跟蹤,總結出來的本土管理學概念。“家長式領導”有三個特征:

第一、威權領導,他們表現為專權、貶低下屬、教誨别人、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

第二、仁慈領導,個别化關懷、維護面子;

第三、德行領導,公私分明、以身作則。

這三個要素分别通過三種不同的機制,對于員工産生了不同的影響:“威權”帶來的是順從、畏懼和依賴;“德行”帶來認同與效法,是榜樣的力量;而“仁慈”則表現為感恩圖報。而我認為,如果将這三個要素納入中國的組織之中,不論是國有還是民營的,不論企業規模的大小,都有着絕對的說服力。

而這三個要素,也能夠解釋我與學生的關系。比如,我有一位00後的碩士生,我對他很好,所以他産生了“不好好學習就對不起老師”的感覺。我曾經問他為什麼這麼想?他回答我說,“因為您為了給學生上課,可以‘三過家門而不入’”。後來我告訴他,學習的動力并不應該是為了感謝老師,我們所做的事,都是自己的選擇。

二、實證研究看差異

後來,我曾有幸與土耳其的一位學者共同做了一項實證研究,發現用這三個要素來解釋家長式領導,似乎并不夠充分,在中國的組織裡邊,應該還有一些沒有被表達出來的内容。通過與六個國家的國際性合作研究發現,大家往往會用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來區分民族文化,但事實上,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标——權力距離。

當我們再用權力距離、個人/集體主義這樣兩個維度去考查中外企業的時候,發現英國、荷蘭和美國是低個人主義、低權力距離的國家,而中國、巴基斯坦、土耳其等三國則完全相反,是高集體主義、高權力距離的國家。而研究也發現,家長式領導在這六個國家裡都成立,而且可以替代其他的領導理論。并且,用家長式領導理論解釋它對員工的影響,更多是偏向于積極。

二、管理是組織的呼吸

那麼,家長式領導是什麼?它包含三個特征:

1. 試圖在組織裡邊創設一種家庭氛圍。注意,這裡不能完全等同于“家文化”。

2. 卷入員工的非工作生活。在中國式組織裡,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通常,公事公辦就等于一事無成。所以,在中國式組織裡,一定是公事私辦,每個人都要有長袖善舞的本領,必須與有關人員建立私交,我們稱之為“Beyondwork relationship”。後來,我有了在西方生活的經曆,發現他們也存在類似的現象,隻不過沒有那麼顯而易見。

3. 期待下屬的忠誠和服從。反觀事實,管理不是一件事情、不是一項活動,它不可能一勞永逸,而是一個需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持續不斷、永不停滞和不斷改進的過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就如同陽光、空氣和水,是我們活下去的基本保證。而組織要活下去,就需要管理,管理就是組織的呼吸。

>>管理應關注“氣生知義”皆有的人

一、道法自然,回歸常識

道法自然,而中國一直在追求跨越式發展。《左傳》告訴我說,不要違背自然規律,不要跨越,要順其自然,因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今年華夏基石十月論壇的命題是“回歸常識”,而在我看來,常識是相對的,要有一個主體的相對性。比如,農業文明時代的常識可能不适用于工業文明,不适用于商業文明,不适用于現在的數字時代。在社會生活當中,有很多的常識,也不完全能夠幫助我們來解釋職場上、政治組織和軍事組織裡的邏輯。

相對而言,企業是一個特殊的組織,它既不是家庭,也不是軍隊,更不是國家和政府,它就是一個獨立的組織。英文中說“CorporateAmerica”,它不太好翻譯,但我們說,當你把整個國家作為一個Corporate去治理的時候,它是一個什麼概念?當我們這樣去類比,聯邦制就是集團化、多元化,就是事業部制。中國是大一統的國家,而支撐集團化、事業部的,首先是胸懷,并不是其他。

二、參照系統,把握人性

把握人性是老生常談,很多人都已經有這樣的認同,但是,當我們試圖将“把握人性”落地的時候才知道,首先,我們要知道什麼是“人性”。中國有很多優秀的文化,但也有一部分并不值得稱道,比如,中文的表達有時候會模棱兩可,這邊說“三個和尚沒水吃”,那邊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類似的說法不勝枚舉,朋友們不妨自行腦補。

還有一點我也感受頗深,就是假如我們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有很多人彼此并不認識,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對誰有特别的熱情。但假如有人為大家進行了介紹,提到某人是一位教授的時候,盡管别人未必知道這位教授有過什麼樣的成就,但他們往往會突然間變得熱情起來。這個時候我認為,他所尊重的并非個體,而是一個人的身份。

所以,中國人的定位依據是某種參照系統,它是在關系中成立的。在中國,所有的事物都沒有獨立的意義,比如說“吃”字,當它與“飯”組合在一起,或者它與“虧”相組合,或者是與“醋”為伍,所表達的意思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更有“吃香的喝辣的”“吃不了兜着走”“你幹什麼吃的”等等,在不同的語境下,同一個字會幻化出無盡的想象,彼此之間的意思就會有天壤之别,這叫做“high contact culture”。所以,某些常識對所有人都适用嗎?某些話可以對所有的人說嗎?那一定不是的,很多事情放到中國來,就一定要去考慮邊界條件。

所以,當我們說要參與某件事情的時候,孔老夫子卻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當我們說“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時候,《呂氏春秋》卻說“民無常處,見利之聚,無之去。欲為天子,民之所走,不可不察。”

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荀子對人性的解讀:“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

三、有限理性與知行合一

這幾年開始,大家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經濟學把人做了理性的假設。作為“人工智能之父”,1978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哈伯特·西蒙

在發表諾獎感言的時候曾經提到“人的有限理性”。這是西方社會在20年前就已經認識到的問題,而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到。我們人人都宣稱要“知行合一”,但是,為什麼我們明明知道了,卻不能夠做到。

我們有行為的管理、理念的管理、績效的管理、成本的管理等等,而放到人身上,我們卻缺少了情緒的管理。我們何嘗不知,人是情感的動物,人是習慣的動物?做不到不見得不知道,知道了仍然做不到,是因為還沒有形成習慣,還沒有變成熟練工匠再進行深入,則是因為人各有所長,我與姚明無法互相取代,甚至都不能夠互相效仿,因為我們是由内到外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四、愛與權利的灰度

常常有人談到“初心”,但是,初心又是什麼?是發财緻富,還是革命理想,或者,僅僅是一個小目标?其實,不論革命理想還是短期目标,對所有人來說,最終隻有兩個最基本的需求,并且必須由他人來給予,一個是愛,另一個是權。

愛是廣義的,在夫妻之間、同窗之間、朋友之間,都缺一不可。所以我們會去刷存在感,那是因為,粉絲的價值在于,他讓我們覺得被愛。

第二個是權,“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固然有其背後的邏輯,但是,也并非放之四海而皆準,對于王健林、任正非這樣的人,要給他多少錢,才能把他們聚在一起呢?所以,我們還是要辯證地看。所以,僅有觀念是不夠的,還要有技術、有方法,還得有規則、有制度。

事實上,當我們讨論管理的時候,往往會在不同的層次上,對不同側面進行強調。我們是在強調技術,抑或在強調藝術?可能在講到人力資源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是在講實踐,有時候是在講理論。對任何事物的把握都需要有度。當幾種因素都存在,沒有明顯邊界的時候,我們可以理論指導實踐,也可以将藝術融入技術,這就是度的把握,甚至是“灰度管理”理論的搖籃。

>>世間哪得雙全法,更沒有萬能的管理邏輯

我認為在現實中,有很多錯誤的認知,比如,很多人會把理論和實踐對立起來,但事實上,它們絕對不應該是對立關系,理論一定是落後于實踐,并用于解釋實踐的。管理的理論一定是在先進的實踐之後被歸納成為理論的,然後,它反過來再去指導後邊的實踐。

我們的觀念也不是理論,理論自有一套邏輯命題,并會告訴我們,為什麼會這樣?所以,從人的角度來講,其實每一個人都是樸素的理論家,比如今天,我們為什麼要犧牲周末的時間,甚至千裡迢迢從外地趕來參加華夏基石十月論壇?這背後一定有一套邏輯,是邏輯為我們分析了行為的意義,比如,這個論壇是否值得參與?對我而言,是否能夠指導成長等等。所以,任何選擇的背後都會有一個邏輯的支持,并且是非常樸素的理論,因此,理論和實踐并不是對立的。在實踐的背後,也有一套基本的邏輯,也許我們還不了解它。

同時,理論也有其條件的限制,一種理論不能夠用來解釋萬種事物,甚至不能直接幫助我們解決問題,但是,如同那些年我們學過的應用題一樣,老師講的是原理,而解決它們的時候,往往要加入自己的思維創造。

所以墨子說,對于人才,不能光給錢,還得“譽之、貴之、敬之、富之”。

也正是基于此,關于未來,我有幾句心得,與在座諸君共勉:

少一點直覺感悟,多一點理性分析;

少一些華麗辭藻,多一些務實行動;

管理是需要讨論的,但更要實踐(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

務虛是必要的,但有條件(事物是一分為二的);

同時我要說,你的邏輯支持了你來聽這堂講座,我的邏輯鼓勵了我站在這裡講課。而我的邏輯簡單樸素,就是我要需要通過不停地講課來養家糊口。但是聽課的人又在靠什麼生活呢?所以,盡信書不如無書,大師的話要聽,但是聽過之後,還要把這些知識轉化成為安身立命的實踐。

所以,很感謝能夠與大師同行,參加華夏基石的十月論壇,謝謝大家!

(文/編輯:李澤慧、張菲琴、張曉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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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基石e洞察(微信号ID:chnstonewx):由我國人力資源管理泰鬥、咨詢業開拓者、《華為基本法》起草人之一的彭劍鋒教授領銜,資深媒體人及企業文化咨詢專家宋勁松先生聯合創辦,我們努力提供最具原創性、思想性和實踐意義的管理文章,是中國頂尖管理智庫平台和原創中國管理思想策源地。權威、理性、睿見,高級管理者必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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