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便得到慰籍

這顆牙，因為自己讀高中時，晚自習下課與同學一起去水池接自來水，将碗往空中抛，一次沒接到，砸下來，牙斷了半根。從此，幾十年來，時好時壞，到去年底，殘牙已松動，偶爾會發炎。妻子說單位醫院來了位方醫生，态度非常好，讓我去治療。

方醫生檢查後，直接就麻利地将那截牙齒拔掉，交待三個月後再來種植。可一拖再拖，轉眼就快一年了，他們單位醫院因為設備老舊，失去植牙資質。

方醫生便聯系了一家私營醫院，去過兩次，診所的窗外，玄武湖一覽無餘。這次，讓上午去，還是研究治療方案。來回跑也挺遠，一去就是半天，方案談妥，幹脆讓抓緊時間種植。

有兩三個年輕醫生護士進行術前準備工作。打麻藥、消毒、清洗，并對面部及上半身進行遮掩，聽她們放着歌曲，在輕松地聊天。臉被蒙住了，應該隻露出嘴巴。

說好是由方醫生做手術的，因為認識，值得信任。可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就問。她們說方老師也在準備，一會兒就能來。突然，我感覺頭部被悶得很不舒服，請護士幫挪開，可越弄越難受。我的手開始控制不住，護士交待，面部消過毒，手是不能再碰臉的。

感覺異常煩悶。從房門外傳來聲音：“孩子們，幫我換一首《套馬杆》，聽聲音，是方醫生來了。”眼睛蒙着看不見，聽到她的聲音，心裡便得到慰籍。坐下來，輕聲地讓我把頭往左側一點，不要緊張，一會兒就好。

方醫生十分認真，種植前，她要讓将附近兩顆牙作進一步清潔。注射的是局麻，那顆牙周不疼，但能聽到觸碰推擦的聲音。在她的言語安慰下，精神放輕松，也就不再煩悶了。

不知不覺間，聽她說：“手術已經結束，再縫一幾針就好了。”聽她說得那麼輕巧，在牙齒裡面縫針，多麼不容易。

同時，她還交待：“你們家旁邊輸液方便吧，要挂三天水進行消炎，我會把處方寫好，你去找醫生開藥。馬上可能會腫，吃點消炎藥，一個禮拜就好了。記住，最近一個月都不能抽煙和喝酒。”聽了這話，妻子又重複了一遍。

方醫生接着說：“怎麼樣，替你管住他了吧。最近一個月，晚上下班就老老實實回家，不要在外面吃飯。”大家都笑了。

下午到社區醫院，我又問開藥的醫生，是不是不能抽煙和喝酒。“你想啊，牙床上植入了新的物體，它要适應才行，最好是飲食清淡，不要有刺激性的東西幹擾它，讓它能自然地融在一起。”

做皮試時，說有點點紅，護士請示醫生，為慎重起見，改了消炎藥水。

後來挂水，醫生又來看看，并說：“前面醫生拔牙後這麼久才種，也是有其中的道理。你想就像蓋房子打地基，也要等水泥幹，如果才拔掉，牙床還沒長好就種，肯定不好。既定花那麼多錢種了，自己愛惜點，肯定會好些。如果因為不注意，損害了前期植入的物體，就真是劃不來。”

我問她是不是牙醫，她說不是的。但說出的話，卻很有道理。她是陝西人，家在西安，我說在那上過軍校，提起我們學校的名稱，她居然知道。說來南京工作二十多年，早已習慣了這邊的生活……

每個人，對醫院都不可避免地存在恐懼心理。如果有良好的醫患關系，大家互相理解，能讓患者不再懼怕，面對醫生和護士，生出依賴之情，就診結束，能健康愉悅地離開，應是這個社會的期許和努力的方向！

（2021年10月13日）

（注：圖中照片來自網絡，若有不妥，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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