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栀子花開了。
話說這盆栀子是朋友送的。剛來時,我甚是欣喜。其一,近來我特别喜愛花草。說是近來喜愛,是因為之前的不喜愛。之前的不喜愛,則是因為侍弄不好;既侍弄不好,故敬而遠之。
其二,這盆栀子乍出現我眼前時,葉片濃翠茂盛,雖說隻邊緣處盛開着一朵小花,但它潔白晶瑩,真如那歌中唱的那樣“像晶瑩的浪花”;香氣更是濃得很,置于室内一角,滿屋子飄香。
如今,自它遷至我家已有兩個月之久,兩月謂之“久”,因其在這兩月的時間裡曆經磨難,幾次三番瀕臨垂死的邊緣。好在,總算化險為夷,虛驚一場,落地花開了。
剛剛提到我侍弄不好花草,以不得不對它們态度消極;但這并不是說,而今熱情上來,是因為有了照管好它們的本事。那樣認為,還真是一場誤會呢。或許是年齡的緣故吧,或是還有其他注定了的緣分,總之我開始喜歡花草了,且是那種十分的喜歡。與此同時,我也試着看如何能養好一盆花。
在這裡,我的栀子花所經的磨難就特别值得一提。一是旱災,一是蟲害。
先說旱災。朋友送我時曾提起過要勤澆水,可我哪裡想到三天兩頭就得澆它一次啊。所以,盡管我覺得比起室内其他花草來我已經特别優待它了,其結果卻還不盡人意。因缺水,之前翠生生、綠油油的葉片會在一夜之間迅速蔫下去,皺皺巴巴地縮着,整株植物看上去竟似小了一圈。
好在,幾個回合下來,我摸清了規律,不等它蔫便給它水,如此,葉片蔥翠起來。隻是,一批又一批的老葉開始泛黃,之前的那批花骨朵一個接一個地也落了;即使後來又頻有新的葉片長出來,還有頂端葉片包圍着的數個小小的花骨朵,但它們終也難逃一劫,長着長着就泛黃、枯萎。
後來,在植株的根部我發現了許許多多萦繞着飛的黑色小蟲,隻是不曉得它們的存在有怎樣的利害關系;不多久我又發現了好幾個花骨朵上都有密層層的小蟲覆蓋,這個我知道,之前在母親種的蔬菜上曾見過,母親稱它們為“蜜蟲”。
于是,我翻找出前不久從花店買回的一小管噴灑劑,是專治各種花卉蟲害的。兌了水,将其噴灑在栀子花的根部、莖部、葉片以及花骨朵上。第二天、第三天照例,如此,幾天後兩種小蟲都銷聲匿迹了。
而差不多一周的工夫,其間那個最大的花骨朵一日大似一日,顯然于寂靜中蓄滿了力量,一副含苞待放狀。不出所料,就在昨日,花開了。
看着那朵皎潔如明月的栀子花,禁不住對它百般憐愛。此花也的确可愛,雖不如古人詩中所雲“疑為霜裹葉,複類雪封枝”,因為我這畢竟僅有一朵,但它的沉靜之美攝人心魄。
它是在下午時分慢慢開放的,一瓣又一瓣,一層又一層,相跟着綻開來,如此一朵豐腴的重瓣花朵在半夜時分怒放了。
靜置于陽台一角的它,于光線的暗處,碧綠的葉片泛着幽幽的神秘,一支素花鑲嵌其中,恰如夜空中皎潔的星辰,閃亮、耀目。而在陽光下,濃綠葉片簇擁着的白色花瓣,那紋理、色澤,如錦似緞般柔軟細膩,叫人直想伸手撫摸呢!
再說那香氣。栀子花的香可不是一般的香,汪曾祺在《人家草木》中曾如此調侃——
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處微綠,極香,香氣簡直有點受不了,我的家鄉人說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于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栀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着嗎!”
如此的文字來形容花朵,真是有趣又可愛!“碰鼻子香”,當真是再形象不過了。
人說栀子花代表着純潔的愛情,永恒的愛。歌中也如此唱,“栀子花開呀開,栀子花開呀開,是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
這樣的寓意倒十分的妥當。花的色澤,喻愛的純潔;花的香氣,喻愛的深刻。而一朵芳香濃郁的皎潔花朵,于沉靜中透着優雅,任誰不會喜愛呢?
總之,我的第一朵栀子花自打一開放便瞬間俘獲了我的心,其清純的模樣、怡人的香氣,令我千般愛慕、萬般流連;更可喜的,這隻是一個新的開端,好戲還在後頭呢。
栀子枝頭那一衆大大小小的花骨朵皆尚在成長中,不日定會次第開放的。如此,光是這般想着心中就很是歡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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