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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古詩詞有感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12 21:08:39

品古詩詞有感(詩中雪意品雪讀詩)1

寫雪或有雪的詩,何其之多,《詩經》中最知名的當屬《小雅·采薇》的這句,“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楊柳依依的春光與飛雪連綿的冬天,出征與還家,人是與物非,外出時的生死未蔔、戰場上的死裡逃生與歸來後感到生死有命的無助等等,形成的反差,在作者看似平淡的叙述下,隐含着不平的波瀾和無盡的怅惘。“一切景語皆情語”,這裡的雪是寫實的,又是表情的。

雪潔白而輕盈,以花設喻是詩人的常用手法。有比作梨花的,如岑參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有比作林花的,如宋之問的“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有比作飛花的,如韓愈的“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東晉謝道韫将其比作柳絮。《世說新語》記載,謝安與子侄講論詩文,雪花飄然而至,随風漫舞,頓使詩意盎然。謝安便問“白雪紛紛何所似?”謝朗回答“撒鹽空中差可拟”,謝道韫以“未若柳絮因風起”應。謝道韫以柳絮比雪花,更顯輕靈,更有動感,更加從容。謝道韫被後人譽為“詠絮之才”。

大雪肆意,是北方、邊塞冬日的常态。大雪入詩,展現了詩人的豪情。李白的《北風行》:“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将雪花比拟為席子,極度誇張,與其“白發三千丈”“疑似銀河落九天”何等相似。清代嚴羽卻點評說,“不知者以為誇詞,知者以為實語”。事實上,就詩而言,也不必推究。詩不是說明文,本來無需寫實,其妙如畫,“在似與不似之間耳”。

漫天雪花,從天而降,詩人的想象是無窮的。在唐人李鹹的眼裡,“玉圃花飄朵不勻,銀河風急驚砂度”,雪或許是天龍發怒抖落的水珠,或許是天宮禦花園飄散的花瓣,或許是銀河濺起的沙粒。而宋人張元則肯定地說,那是“五丁仗劍決雲霓,直取天河下帝畿。戰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傳說中的五力士在天上與玉龍決戰,龍鱗龍甲飄落,這才有了漫天飛雪。

雪籠蓋萬物,除了壯美,更有一種靜寂的無言之美,也許這正是雪的神韻所在。陶淵明的“傾耳無希聲,在目皓已潔”,王維的“灑空深巷靜,積素廣庭閑”,以聽不到聲音極言落雪無聲,但其前面又分别有“凄凄歲暮風”和“隔牖風驚竹”的描寫,風助雪勢,雪借風力,風雪交加中的“希聲”和“巷靜”,令人神往。雪有時悄無聲息而遍拂大地,有時乘風而上肆意紛飛,着物則使物素潔,觸景則熠熠生輝,不着痕迹,全在其中。

以雪表現冬天孤寂的,莫過于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山中鳥雀、路上行人,都已不知所蹤,所剩下的,隻是孤舟、蓑笠翁、獨釣而已,相行相伴的,是正在揮揮灑灑的雪。雪是原因,是背景,是另一個主體,更是一個空曠孤寂的世界,令人神清骨寒的意象。一切似乎凝固了,雪中獨釣卻讓人這一天地間的主體凸顯。動與靜,多與少,虛與實,人與自然,孤獨與熱鬧,強烈的反差,給我們的卻是清冷的和諧。依然寫實的雪,創造了一個實相無相禅味十足的境界,難怪清代沈德潛評論說,“清峭已絕”。

在冰冷的世界裡,詩人看到的并不隻是似乎凝固的天地,還有樸素的生活。唐代劉長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暮色蒼茫,山路漫長,風雪交作,所幸有屋可遮風蔽雪。而且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屋子,并非久棄,而是有人正常生活,這就讓詩人感到更加意外和興奮:無論怎樣,生活并不停止。

瑞雪兆豐年。沉浸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裡,想到莊稼可儲蓄水分、安全過冬,來年的豐收在望。實用與詩意之間,在詩人的審美眼光裡,始終隔着一層。詩人關心的,除了情景建構的意境,更多的是平凡人有着尊嚴的生活,然後才是詩意的生活。白居易的《賣炭翁》中的“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為我們耳熟能詳,就是因為詩中凸顯出的悲天憫人的情懷。賣炭翁衣單卻願天寒、賣炭翁的謙卑與黃衣使者的驕橫,一車炭的來之不易與“宮使驅将”的不費氣力,無不令讀者感同身受,悲從中來。天氣的寒冷難以改變,能夠改變的,是社會的進步,使寒有所衣,饑有所食,居有其屋。

雪中有詩,詩中有人。朱光潛先生說,“藝術并不是遠離人生的無意義的形象,它是對人生的自由地觀照,并且啟示着人心的深廣的理解和同情”,以此品雪讀詩,或者更得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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