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殺一人,千裡不願行”——《大道朝天》
小說《大道朝天》裡,景陽真人第一次飛升被白仙人偷襲,肉身破敗,魂魄寄生在了青山掌門的佩劍之上,借雷擊木得以重生。
這柄青山掌門的劍,名叫“萬物一”。
“萬物一”這個名字,來自于《莊子》。
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齊物論》
從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看到,《大道朝天》中“藏天下”的境界,同樣也是出自《齊物論》中的這句話。
那麼,“萬物一”這個名字,又和《周易》有什麼關系呢?
這就要從“馬”說起了。
一、萬物一馬
除了說過“萬物與我為一”,莊子還在《齊物論》中說過“萬物一馬”。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齊物論》
莊子所說的“馬”和“指”,實際上都是針對名家公孫龍的《白馬論》和《指物論》而發的議論。
物莫非指,而指非指。天下無指,物無可以謂物。非指者天下,而物可謂指乎?——公孫龍《指物論》
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公孫龍《白馬論》
白馬非馬,萬物一馬
“馬”和“指”與天地萬物的關系,就好像鏡中人與真人的關系。
鏡中之人,反映的是真人的形像。
所以,“馬”和“指”,實際上都是“象”。
天地萬物,都是一馬,都是一指,也都是一象。
白馬非馬
二、馬與象
在古人的觀念中,馬,就是萬物之象。
巧的是,在帛書《系辭》中,所有的“象”字,都寫成了“馬”字。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 ——《系辭》
這是筆誤嗎?
不是。“象”,可以說是《周易》中極其重要的概念,怎麼可能寫錯?——這正表明了在先秦尤其是戰國時期,“馬”普遍被用來指稱萬物之“象”。
什麼是“象”?它不是萬物本身,而是萬物體現在人心中的概念。
“見乃謂之象”——《系辭》
人希見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圖以想其生也,故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謂之“象”也。今道雖不可得聞見,聖人執其見功以處見其形。故曰:“無狀之狀,無物之象。”——《韓非子.解老》
象,無物之象
隻有理解了先秦時期的“心”和“物”關系,我們才能夠對“馬”和“象”的關系有更加深入的理解。
三、《周易》中的“乘馬”
在《周易》中,同樣出現了不少馬。
尤其是在第三《屯》卦中,“乘馬班如”的句子居然重複出現了三次之多——這在惜字如金的《周易》中是絕無僅有的。
我們說過,此處的“乘馬”,指的是東宮青龍的房宿,又名“天驷”。天驷四星,正有乘馬之象。
巧的是,天驷這四馬又名“農祥”,是農時之“象”。
韋昭在解釋《國語》中的“月在天驷”時就說過:“驷,馬也,故日辰馬。言月在房,合于農祥。祥,象也。”
天驷被稱為龍星、大辰、龍馬、天龍,在古人眼中是極為重要的天象。所以《系辭》裡說“古者庖犧(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實際上觀的就是天驷四馬的天象。
因為《尚書·顧命》孔安國傳:“伏羲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以畫八卦,謂之河圖。”——我們說過,伏羲所據以畫八卦的河圖,正是在房宿天驷這龍馬身上!(河圖與房宿相關文章請看本号系列文章解讀)
《系辭》也說“天垂象,見吉兇,聖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這“天垂象”,垂的正是“乘馬班如”的天驷之象!——我們還說過,大禹得到的洛書,實際上就是明堂九宮圖,而房宿四星,自古以來就被稱作“明堂”!
所以,帛書《系辭》中把所有的“象”字都寫成了“馬”,并非筆誤,而是實實在在地确指“馬”就是天象。
更巧的是,“馬”不僅僅是“象”的象征,同時還是“數”的象征!
因為古代的“馬”字,還特指用來計數用的算籌。
“請為勝者立馬,三馬既立,慶多馬。”——《大戴禮記.投壺》
所以,在《管子》中屢次出現了“策乘馬”、“乘馬數”之語,這是古人将“乘馬”當成了計數的基本單位。
巧嗎?《周易》中所有的卦象,原本全部都是用數字寫成的!!!!!!
卦象原為數
知道了“馬”與“數”和“象”、河圖、洛書的密切關系,誰還能說《周易》中的“乘馬班如”,不是指天上的房宿天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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