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執筆方法,啟功有一個小故事。有人問啟功,“先生,寫字時用什麼樣的執筆方法好啊?”啟功先生反問到:“你吃過宮保肉丁嗎?”那人糊塗了,答:“吃過啊!”啟功先生看着他,又問:“你吃宮保肉丁時是怎麼拿筷子的?”“沒想過。”那人更懵了。“是啊,等你想好了怎麼拿筷子,肉丁要被别人吃光了。你怎麼拿筷子就怎麼拿筆,自然寬虛就好。”
對于這個故事,不同的的人有了不同的解讀。有人說根據啟功先生的說法,執筆應當象拿筷子一樣,用三隻法。這類人也是很神的,他不想想毛筆跟筷子是不一樣的。筷子有兩根,要有一個指頭把兩根筷子分開。到拿毛筆時那個指頭放到什麼位置呢?很顯然,這個拿筷子執筆法,肯定不是啟功先生的執筆方法,他執筆向來都是五指雙苞式。唐代書法家韓方明記錄了“曆锺、王以下,傳授至于永禅師,而至張旭”的永字八法和執筆方法中的執筆法。其中記錄了五種方法,唯有五指雙苞法被稱作“妙無可加”,其餘四種都被作者成為“慎不可效”,或“非書家流所用”。
同時,這種執筆法是最符合現代書寫環境的,便于使用中鋒。至于席地而坐,左手執卷,右手書寫的情況。有興趣的可以自己拿東西試試,并不是三指就可以垂直紙面的。很不贊同這種說法,其一單鈎拿筆的圖畫記錄,都不是正在書寫的,隻是拿筆待寫。還有很大程度上也有“擺拍”的可能,擺拍和實際也是不一樣的。還有人說,啟功先生說的意思是拿筆沒有固定的方法,怎麼舒服怎麼拿,怎麼方便怎麼拿。試問第一次拿筆寫字有一種方法是舒服的嗎?不用說毛筆,剛開始拿什麼都是不得勁的。初學執筆,橫豎都别扭。不但執筆,墨也不合适,紙也不合适,統統都不合适。
拿筷子的當初也應該是這樣的,一種方法不管它正确與否,時間長了就習慣了,換一種方式又會同第一次拿筷子一樣不舒服,所以這并不能判斷這種拿筷子的方法是否最适合這個人,隻能說這個人習慣了這種方法。當這個習慣動作不是最科學地适合這個人時,就不會達到最好的效果。跟孩子們上學的各種學習習慣一樣,好習慣會受益無窮,壞習慣能讓人慘不可睹。拿筷子是可以随意,拿筆決不能随意。拿筷子目的隻是為了夾到菜,不必講究夾到什麼狀态的菜,也不将就以怎樣的形式放到嘴裡去,所以一切能夾到嘴裡的方法都可用;執筆不但要能寫出字,還要寫好字,寫出一定的效果,也有一定的标準。同一種的手法腕法用不同的執筆方法得到的墨迹都不相同,要使文字能夠被正确表達,絕不可以随意選擇執筆方法。
特别是臨帖時,臨誰的法帖一定要選擇所臨法帖的原作者的執筆方法。隻有這樣,才能更快的掌握法帖中所用的筆法。不然用甲的方法去效仿乙的動作,肯定是不能深刻地體會其中奧妙的。曾經提出“把筆無定法,務使虛且寬”的蘇大學士,所用的執筆法也是五指雙苞法,與啟功先生的執筆方法是一樣的。并且在下文中強調了筆杆上下象垂線一樣,才能算做筆正。況且唐宋時期是比較重視執筆方法的,對執筆方法的記載也是比較統一的,都以正鋒為要。蘇轼總不會逆源流而為之吧,就算耍個性,也隻是代表他自己的主張,從而更說明了執筆有法的傳襲。
從魏晉開始,執筆一直都是被重視的。衛夫人就提到“凡學書字,先學執筆”。張旭回答顔真卿攻書之妙的問題時也說,“妙在執筆”。還有元朝鄭枃說“夫執筆者,法書之機健也。”執筆的重要性是清以前各大書家公認的,怎麼會沒有規矩?啟功先生用拿筷子比喻執筆,無非是說運筆過程中,執筆不能拘謹,要靈活。指實掌空也是所有書法大家的共識,隻有把筆寬虛才能使手指運筆自如。
同時啟功先生也透露出書寫時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筆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字上,就如同夾菜時不把注意力放在筷子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菜上。不管是拿筷子還是拿筆,拿的方法是用之前就定下了的,不是到臨夾菜時才想起來我該怎麼拿,這樣就晚了。夾菜時之所以不用考慮筷子是因為以前用熟了,所以可以隻盯着菜了,否則,一猶豫,肉就被别人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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