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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抵抗深夜鋪天蓋地襲來的難過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27 15:14:50

無力抵抗深夜鋪天蓋地襲來的難過?1.趕上聖誕節的這天,北城罕見的下了場小雪,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無力抵抗深夜鋪天蓋地襲來的難過?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無力抵抗深夜鋪天蓋地襲來的難過(沉重的倦意襲來)1

無力抵抗深夜鋪天蓋地襲來的難過

1.

趕上聖誕節的這天,北城罕見的下了場小雪。

朋友圈裡清一色都是分享雪景的,我劃着屏幕,滿屏都是劃不到底的雪景。

[嘟嘟嘟——]

電話那邊還是無人接聽狀态,我蹲在路邊,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小小的,就在我手心裡慢慢融化。

[小圓圓,今天怎麼沒有跟男朋友一起欣賞浪漫雪景啊?]

室友李黎走到我身後,用帶着手套的手揉着我的臉。

[薛秋紅他電話打不通,估計是有事在忙。]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事在忙,但還是下意識解釋。

[能有多忙……唉算了,這麼冷的天快進宿舍啊,你看你臉凍的通紅。]

我還沒回應,脖子上就被圍上了一條圍巾,軟軟的,還挺暖和。

今天三個室友都出去跟男朋友過節了,宿舍裡倒是冷冷清清的,我躺在床上守着手機,生怕錯過一個薛秋紅的消息。

我不是一個不喜歡浪漫的人,隻不過薛秋紅好像總是很忙,說起來,我們交往三年了,我連他的照片都沒幾張,更别說合照了。

我無聊的翻着手機相冊,意外的翻到一張影子照。

那是我和薛秋紅在一起的第一天拍的,那天我本想拍的是合照但薛秋紅冷臉不願意配合,在我死纏爛打的攻擊下,他最終還是同意拍了,隻不過拍的是影子。

我就這麼發了一張沒有正臉的照片,官宣了我的初戀。

[學長,請問你和薛秋紅現在在實驗室嗎?]

我還是沒忍住,扣字問了薛秋紅的實驗搭檔,一個大我們一屆的學長。

[沒有。]

[今天沒實驗。]

[薛秋紅沒跟你說嗎?]

今天沒實驗,所以薛秋紅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晃了晃神,半晌才想起來回複。

[好的,是我記錯了,謝謝學長。]

我打開和薛秋紅的聊天框,頁面還停留在我的那一串消息轟炸上。

我打打删删,猶豫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發出去。

薛秋紅忙的時候就是不看手機的,所以他應該還有别的事要做,我想。

我翻身起床,作為一個南方孩子,我對雪這種沒接觸過的事物,心裡還是挺向往的。

或許是因為聖誕節的緣故,街道比平時亮了不少,張燈結彩的,倒是生出些過年的氣氛來。

我興奮的搓搓手,忍不住買了一堆好看但沒用的小玩意兒,每到逢年過節我就容易被節日的氣氛所感染,最後不幸的成為資本家鐮刀下的韭菜。

薛秋紅說,你就容易上頭買些沒用的小玩意兒,資本家也就圈圈你們這些小女生的錢。

他說女生要學會勤儉持家,不該買的東西不要買。

所以從那以後我和薛秋紅逛街都不買那些擺着看的小東西,在他面前,我想盡量顯得懂事一點。

畢竟他這句話,我已經聽成他是為了我們以後做打算了。

[诶你看他們,好甜啊。]

我聞聲擡頭望去,在馬路對面的路燈下,一對情侶正吻的難舍難分。

落下的雪花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那場景,美得像一幅畫。

[小圓圓,看人家接吻看的這麼入迷?]

我大概呆愣在原地有一會了,以至于徐靖昊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都沒反應來。

直到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轉頭看他。

[呦,看的這麼全神貫注,是對過那個美男太帥,你饑渴了?]

聽完他這句話,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徐靖昊看我這副模樣,以為是他那句話刺激到了我的小心髒,連忙安慰我說我的男朋友比他更帥。

我聽完,哭的更大聲了。

這個近視眼,對面那個美人在懷的帥哥,就是薛秋紅。

2.

我不知道我怎麼回的宿舍,總之是在出租車上哭的一塌糊塗。

本就凍的冰涼的臉蛋,在淚水的侵蝕下,顯得格外疼。

室友第二天給我回憶,說我在床上哭到半夜,從一開始放聲的哭,到後來小聲的啜泣,再到後來徹底沒聲音,似乎是睡着了。

吹了冷風,再加上哭的鼻涕橫流,我毫不意外的發燒了。

倚在躺椅上打點滴的時候,我才收到薛秋紅的微信。

[昨天有點事,沒注意。]

[聖誕節快樂。]

我退出了聊天界面,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複。

薛秋紅好像早已習慣了我每天都找他,所以即使沒有回複,也不會過問。

寝室裡的姐妹,從昨天開始就對我欲言又止,想開口問,但又怕惹到我的傷心處。

我知道她們想問什麼,索性也沒有瞞着[我要和薛秋紅分手了。]

寝室三人[? ? ?]

[怎麼突然就要分手了?]

最先開口的是李黎,她把凳子拉到我跟前坐着,雙手環臂,一副嚴肅的表情。

另外兩人也是一臉不解的圍在我身邊。

我像個犯錯的小孩似的被圍在中間,突然就有些想笑。

簡單的陳述了一下我那天晚上的所見,李黎聽完就撸起袖子準備去找薛秋紅。

我輕輕拉住她的袖子[我會找個時間跟他分手的。]

[豈有此理,他竟然敢出軌,這個渣滓,老娘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李黎罵了他足足半小時,怕她口幹,我好心遞給她一杯溫水。

她喝了之後似乎滅了一點火氣[就這麼分手便宜了他?]

[小圓圓,你甘心嗎?]

她動了動手,想揉我的臉,手指在觸碰到我額頭上的退燒貼時,又悻悻的收回了。

[沒什麼甘不甘心的,我早就該料到的。]

這場不平等的戀愛關系,總有一天是要結束的。

休養了一個星期,我的感冒才徹底好轉,在這一個星期裡,薛秋紅沒有找過我,一次也沒有。

消息的界面還停留在他的那句聖誕快樂上。

我們見一面吧,我說。

他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的秒回了我,他說好。

見面的地點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薛秋紅最讨厭吃的就是甜品,我知道,所以我是故意的。

當我把小蛋糕推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面上的嫌惡竟讓我找到了一絲快感。

[你想說什麼?]

薛秋紅皺了皺眉,好像對我很不耐煩。

[我們分手吧。]

薛秋紅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不耐煩的表情[聖誕節那天我在實驗室,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用的還是陳述句,說的好像真是我單方面作的一樣。

[和女生探索二硫碘化鉀(kiss),是挺忙的。]

薛秋紅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我的話中話。

[昨天那隻是個誤會。]

[五分鐘,你肺活量不錯啊。]

[你誤會了。]

我正準備起身來個潇灑離場,聽完他這句話又不帶痕迹的坐回了沙發上。

[誤會?好啊,那你解釋。]

薛秋紅大概沒料到我又一屁股坐了下來,動了動嘴唇,半天沒發出一個音節。

我嗤笑了一聲,解釋不出來了吧。

臨走前我特地把買來惡心他的那塊小蛋糕給打包帶走了,畢竟蛋糕無罪。

3.

[小圓圓,你和薛秋紅分手了?]

發消息的人是他好兄弟,說來也是好笑,在和薛秋紅交往的一年裡,我幾乎在他所有的朋友面前都混了個臉熟。

那時候無非就是小女生想着急宣示主權的心态,薛秋紅和周圍朋友聊的最多的就是一些實驗上的事,專業的學術話語我一句都聽不懂。

即使這樣我也還是一年四季,不論風吹雨打的陪他在實驗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他後來不允許我進實驗室,然後我就把戰地從實驗室轉移到了旁邊的圖書館,等他出來我就殷勤的湊上去問他想吃什麼。

我看着列表一串的“分手問候”有些頭疼,早知道就不去他朋友面前混臉熟了。

不過奇怪的是,按照薛秋紅的性子,應該不會大肆宣揚我和他分手的事。

我看着屏幕上與分手問候同頻率出現的一串好友申請,果斷掀開床簾[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李黎心虛的幹笑兩聲[這麼快就被你給發現了啊。]

經過她的一番解釋我才知道,原來上周李黎借着慶祝我脫離渣男苦海這一由頭,帶我們寝室一行人都去了酒吧。

而那天李黎拿着手機要跟我合照,我也沒在意就配合拍了一張,結果她轉頭就把合照發了朋友圈,配文是:慶祝好姐妹脫離苦海。

結果那照片不知道被誰給存了,還發到了校園表白牆投稿求微信,底下有認識我的同學就把微信号評論在了下面。

等等,我盯着那條評論,熟悉的昵稱讓我鬼使神差點進了她的空間,空間裡一條說說都沒有,個位數的浏覽量看起來像小号。

[李黎,你把我微信号打錯了一個字。]

[沒有啊,我可是仔細檢查過發……]

[的。]

李黎回頭看我的時候,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了她身後。

[又,又被你發現了。]

還沒等我開口,她便雙手合十,一副誠心忏悔的模樣[小圓圓你别生氣,我就是氣不過田佳麗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她分明就]

[等等。]我打斷她

[田佳麗是誰?]

[你不知道?]李黎看起來有些驚訝。

我搖搖頭。

于是她又給我科普了十分鐘,關于田佳麗是誰。

忽略了她十分鐘裡八分鐘的痛罵,從那剩下的兩分鐘裡,我大概了解到田佳麗就是那天和薛秋紅接吻的美女,知三當三的那種。

我收回剛剛誇她美女的話。

李黎看着我不怒反笑有些疑惑。

[你氣瘋了?]

[你說薛秋紅明明有個比我還美的小情人,為什麼還不跟我分手,是因為其實最愛的還是我嗎?]

李黎伸手就貼上我的額頭,嘴裡還嘟囔着[沒發燒啊。]

4.

每個女孩也許或多或少都幻想過自己是偶像劇裡的女主。

是那種在人群中自帶光芒的他遇見了丢進人堆裡拿放大鏡都找不到的你。從此他的眼裡隻有你,他的光芒也隻為你閃耀。

薛秋紅就是我眼中的那個白馬王子,也是在當時,我曾以為我就是那個灰姑娘。

但我和薛秋紅的初遇并不美好,簡單來說就是我和好基友打鬧的時候,書包一側的玻璃瓶掉落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清掃就被薛秋紅的自行車輪胎給軋了過去。

薛秋紅倒是沒說什麼,隻擺了擺手,讓我們趕緊清理,别再紮着别人的車。

但放學看薛秋紅拖着自己癟了氣的自行車,伴着夕陽越走越遠,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拖着個小破自行車,怎麼看怎麼滑稽,高挑的背影多了一分惆怅。

我忍住笑意,拉着好基友去幫他拖車。

那次事件過後,我和薛秋紅便再沒了交集。

也是後來才因為他的優秀,而再次闖進了我的生活。

聽别人八卦,這位薛秋紅同學自打開學,成績從年級大榜的首位就沒下來過。

不過出名的不止成績,更讓他俘獲大批迷妹的,是他在校外一挑五還打赢了。

[聽說他在之前可是附中扛把子。]

[不過我聽說,他在附中也是連着兩年年級第一。]

[為什麼是兩年?]我問。

[又一年據說是休學了,因為家裡原因吧,我也不清楚。]

[休學一年也能考進一中啊,OMG我更崇拜他了。]

我點了點頭,沒太在意。

我就一不成績上不下的小學渣,年級第一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更何況是在大神集結地的一中。

[不過聽說他脾氣特别暴躁,跟個煤氣罐似的,一點就着。]

[上一次不過是因為一點小事,他就把人家按在桌子上打。]

[還有這事啊。]

[……]

旁邊的女生還在聊着,我手裡的小說都看不進去,光顧着聽她們聊天了。

[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想到那天那個拖車的背影,我下意識就想替他說話。

[你跟他接觸過?]

[我……反正他絕對不是你們說的這樣,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我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是薛秋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你都聽見了?]

他點了點頭。

[你别在意,她們肯定也是聽誰随口胡謅的。]

薛秋紅沒有說話,盯着我看了五秒,随後動了動唇說[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她們說的是真的。]

我呆了,身後那兩個女生也呆了。

想到我方才言之鑿鑿的說是造謠,我輕咳兩聲扯開了話題。

實際腳趾已經快把地闆挖穿了。

[你怎麼來我們班了?]

[我來幫老師發個資料。]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過多詢問,接着看起手上的小說。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因為嘴饞,半夜出來買夜宵,結果在出胡同的時候,被幾個醉酒小混混給攔住了去路。

他們言語輕浮,不斷逼着我往後退。

我虛晃一槍,朝着前面喊了一聲媽媽,趁他們回頭的功夫,撒腿就跑。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真是奇怪了,不說人喝了酒之後反應能力會變慢嗎。

來不及想太多,我腦子裡還在不斷思考着如何應對。

靠蠻力肯定不行,他們有四個,我隻有一個。

如果大喊大叫的話也不會有人管,這一片正是熱鬧的時候,我的聲音一下子就會被蓋過去。

況且就算有人聽見了,也不一定會有人管,根據我從小跟着媽媽看劇的經驗,搞不好還會惹怒對方。

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初冬的天,我卻冒了一身冷汗。

正當他們伸出鹹豬手的時候,為首的一個人驚呼一聲捂住了後腦勺。

我看見他頭上的血珠,順着脖子流進了衣領,而我也趁着混亂,順勢溜出了胡同。

跑着跑着,感覺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薛秋紅勾着我的衣領,随意的靠在牆上說[别這麼着急走啊,帶你看場好戲?]

于是他拎着我,走回了胡同口。

想到剛剛那一幕我還有些後怕,往後退了兩部,躲在薛秋紅身後。

[就他媽你打的老子?]

剛剛那人捂着後腦勺,龇牙咧嘴的從牙縫裡蹦出來這幾個字。

[是不是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說完把手機扔給我,然後沖進人堆中,跟他們撕打了起來。

英雄救美嗎?

不。

薛秋紅被他們揍得面目全非。

不過他們也被傷得不輕,一個個也都鼻青臉腫的。

薛秋紅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漬,俯視着地上躺着的幾個[以後别讓我再見到你們,不然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小聲的說,他們會不會報複啊?

[你害怕了?]

我搖了搖頭,[我意思是,我們不得威脅一下他們啥的。]

他盯着我看,沒明白我的意思。

直到我把手機裡的視頻放出來給他看,他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複雜。

視頻裡隻拍了剛剛打架的時候,薛秋紅一個沒留神被他們偷襲,他們四個圍着打他一個的畫面。

我晃着手裡的視頻,這段視頻足以成為他們醉酒毆打無辜路人的證據了。

再加上薛秋紅家據說有些勢力,把他們弄進去蹲幾天完全有可能有這能力。

[我的手機?]薛秋紅反過來看了看手機背面。

[鎖屏的界面有錄像的功能。]

[對不起。]

[道什麼歉?]薛秋紅毫不在意的把手機塞進兜裡。

[你這想法很有覺悟,我都沒想到還能這麼整他們。]

不過薛秋紅沒給我威脅他們的機會,他提溜着我的衣領就把我往外拽。

[我還沒跟他們說呢。]

[說什麼。]

薛秋紅手指蜷曲彈了下我的額頭,[你放心,他們沒有機會再報複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是狠厲,但一轉頭又恢複了正常的神色,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狠隻是錯覺。

[我送你回家。]

薛秋紅說完就要領着我往前走。

我搖了搖頭,說不回家。

[那你還想幹嘛?]

[哦∽]他拉長了聲線,[該不會是迷上我了,想跟我多待一會吧。]

我看了看他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說話的時候牽動了傷口,顯得面部都有些扭曲。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我承認這樣不太道德,但看到他那張扭曲的帥臉,我還是能沒憋住笑意。

道德情操什麼的,等會再說吧。

[我還沒買宵夜。]我晃了晃手裡拿的小錢包,不忘初心的沒有忘記我出門的目地。

薛秋紅:……

我見他不說話,問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才開口。

[我在想剛剛是不是應該假裝沒看見,直接路過。]

聞言我立馬狗腿子的解釋,大意就是我是想請他吃宵夜,又說了一堆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類似的好話。

薛秋紅也是敗下陣來,邁步朝前走去。

見我站在原地沒動,他又回頭。

[走啊。]他說。

[不是要吃宵夜?]

我點點頭,立馬小跑跟上去。

5.

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我沒想到自己可以睡得這麼沉。

我揉了揉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做了一晚上的夢,像是沒睡一樣在夢裡回憶了一整晚高中時候的事。

我打開手機,薛秋紅發了一串的消息。

頭像上的紅點還在一直冒,他還在發。

我粗略看了看,大概都是解釋的,最後一條,他問我能不能下了見見他。

見嗎?

當然。

倒不是因為我還對他餘情未了,是這位大仙拿着喇叭在樓下喊我的名字,我要是不下去,明天估計就上論壇頭條了。

真是煩躁,我換好衣服,狠狠的關上衣櫃門。

他跟我表白的時候倒是也沒有這麼大張旗鼓。

哦不對,是我表的白。

想到這我更氣了,臨走的時候順便也狠狠關了一把大門。

門:你清高,你高貴,你拿我撒氣。

[什麼事?]

走到他旁邊的時候,他還仰頭對着宿舍樓喊我,我嫌丢人,伸手按掉了喇叭。

[你終于下來了,音音。]

這是他大學後第一次這麼叫我,哦除了接吻的時候。

他說着就想伸手拉我。

察覺到他意圖,我後退一步。

[你就站這說吧,說完我上去了。]

我裹了裹羽絨服,這天可真冷啊。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生分嗎?]大概是我已經太久沒用這種不耐煩的口吻跟他說話了,他震驚之餘還有些難過。

[那個女人,我已經跟她劃清界限了,我們……能不能和好。]

我冷眼看着他,如此溫和的語氣,我已經太久沒有聽見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這樣沖我說話,我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給他。

但是我喜歡他,不是犯賤。

在原則性的問題面前,我做不到原諒。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原諒你。]

可能風太大了,吹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薛秋紅上前想要替我擦眼淚,我僵硬的躲開了。

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被我躲開後,他看起來有些無措。

[以後别來找我了,薛秋紅。]

[我嫌髒。]

6.

我從小就是單親家庭,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

也有不少親戚朋友勸她趁年輕再找一個,我媽每每聽到這些便固執的搖搖頭。

[孩子這麼小,你想讓她一輩子沒有父親嗎。]

我媽每次都堅持着不給我找個後爹,但聽到這句話,又會繃不住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抹淚。

後來懂事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父親在外打工時被一戶有錢人家的女兒看上了,于是便抛棄了當時還懷着我的母親,入贅了那戶人家當了上門女婿。

我經常問我媽為什麼要把我這個拖油瓶生下來。

我媽總是敲敲我的腦袋,讓我不許胡說。

她說我是她手掌心裡的寶貝。

一開始我媽帶着我,免不了被街坊四鄰在背後說閑話,連帶着我在學校也被嘲笑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

不過好在趕上了拆遷,外公外婆就我媽這一個女兒,拿到了拆遷款,我媽就在城裡買了套小房子,帶着我們定居在城裡了。

換了個新環境,沒人認識我們,也就沒人說我們家的閑話了,我也算是在平安快樂的環境下長大了。

對于父親,我自然是恨的,因為他,我和媽媽才遭受了那麼多白眼,我見過太多次她傷心落淚的模樣,所以我打心底裡讨厭這種鳳凰男

薛秋紅也是,我接受不了他出軌的行為,不管什麼理由。

算上今年已經是我喜歡他的第五年了,雖然隻交往了一年,但我從高二起就喜歡上他了,一直到現在大三。

高中那會我總覺得他也是喜歡我的,因為在他周圍的女生隻有我一個,況且他也總是對我做出些暧昧的舉動。

比如姨媽期時的紅糖水,又比如我腳崴了他天天騎自行車載着我上學。

高考前兩天他說考完讓我在考場外等他,我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想着他這棵鐵樹終于要開花了,我躲在被子裡想了一晚上用什麼樣的表情答應他的告白。

可他失約了,往外走的人越來越多,我就這樣攥着鉛筆盒從下午等到傍晚,再等到天黑。

高考後我再也沒能聯系上他,不論發了多少條短信都石沉大海,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一個月後的謝師宴上,也仍舊沒有薛秋紅的身影,從他們交談中的零碎話術中,我大概拼湊出了薛秋紅消失這些天的原因。

高考的第二天,薛秋紅父親在外養的小三上門逼宮,薛秋紅的母親在看到那女人領回來了個和薛秋紅差不了幾歲的兒子,一下子氣急攻心,心髒病複發倒地不起了。

薛秋紅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差一門沒考,他顧不上考試,一路飛奔去的醫院。

可惜來晚了一步,他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同時也錯失了考最後一門的時間。

放成績的那一天,我正常發揮上了個還不錯的二本。

而薛秋紅因為最後一門沒考,所以本來有機會沖個市狀元的成績,最後被跟我同一所的二本錄取了。

我問過薛秋紅為什麼不選擇複讀,他說沒意思了,複不複讀都一樣。

我還記得高考後的幾個月,薛秋紅約我在我家樓下見面,少了些少年氣,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些滄桑。

他看上去好像很累,鬓角過長也沒有修剪,下巴上還多了些青茬。

他說我沒有媽媽了。

他說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不見了。

他是競賽失利也可以擺擺手不在乎的說小爺陪你一塊高考的人。

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笑着說這是英雄标志你不懂的人。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此刻卻靠在我的肩頭顫抖着肩膀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無條件守護他了。

我輕輕拍了拍他,我說你還有我。

7.

[小圓圓。]

[小圓圓?]

李黎晃了晃我的肩膀,我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我問她。

李黎支支吾吾的說着,讓我有些聽不清。

[你自己看吧。]她把我拉到窗戶前。

我掀開窗簾,薛秋紅在我們宿舍樓下用玫瑰花擺了一個愛心,見我往下看,他高興的朝我招了招手。

自從上次說清楚之後,薛秋紅一開始會制造各種偶遇想跟我搭話,但我每次都視而不見,漸漸的他也沒來找過我了。

我以為他是想明白了,沒想到是擱這憋大招呢。

我拉上窗簾,沒有要下去的舉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晚上應該有場陣雨。

算着時間我估摸着就快要來了。

果不其然,幾聲響雷過後,雨點子噼裡啪啦的便砸下來。

我把窗簾拉開條縫,薛秋紅還在抱着花在樓下傻站着。

見我又往下看,又咧着笑容沖我招手。

我記得有一年放暑假,我問薛秋紅為什麼不回家,他說那個老東西指不定又帶了什麼小後媽回來,那個家早就不能算家了。

可他也終究在慢慢變成他曾經最讨厭的人。

回憶戛然而止,我已經拎着傘走到他面前了。

[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他神情有些激動,伸手就想把手上的花束遞給我,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說[這束花濕了,我明天再重新買一束花給你。]

我沒說話,他又絮絮叨叨的想說起田佳麗的事來。

[我都知道了。]我打斷他。

幾天前田佳麗來找過我,讓我别不知好歹,她說薛秋紅最後是會跟她結婚的。

我沒回她,隻覺得她有些可憐,薛秋紅愛的隻有他自己。

就像現在這樣,一邊和另一個女孩糾纏不清,一邊又在跟我解釋。

[田佳麗是那個女人的遠方表親,她一直想安插一個眼線在我旁邊,好防止我跟她的兒子争家産。]

薛秋紅口中的那女人是她的繼母,他大一那年他父親就又再婚了,結婚對象正是當時逼死他母親的女人。

[我那天親她隻是為了做戲,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那個女人了,怎麼可能會對她安插來的眼線動真感情。]

[所以你們就假戲真做了。]我點開田佳麗之前發來的圖片亮在他眼前。

照片裡薛秋紅在一旁熟睡,田佳麗靠在他肩膀上拍下來這張照片來發給我示威。

兩人赤裸的上身暴露了他們剛剛做過什麼。

薛秋紅沉默了。

所以在那個下雪天,他們不但接吻了,還開房了,多浪漫啊。

[對不起。]

不是所有對不起都能等來一句沒關系。

關于他的那些事,我不想聽了,也不想知道了。

從到了大學開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從前的開朗陽光不見了,他變得陰冷沉默,起初我以為他還隻是沉浸在母親離世的悲痛中。

所以我追在他身後跑,盡可能的用我自己的方式溫暖他。

盡管他對我各種不耐煩,盡管我在實驗室陪他一整天,他看我睡着也不叫醒我,自顧自的離開,盡管我每天給他分享各種好玩的東西,他甚至回都不回。

我想等他走出悲痛,就會跟以前一樣開朗了吧。

可我錯了,三年的追逐都無法捂熱他的心。正準備跨上最後一階台階,薛秋紅叫住我。

我聽見他說,你也不要我了嗎?

聲音聽起來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五年前我拍着他的肩膀說沒關系,你還有我呢。

五年後他站在雨裡問我能不能别走,我說薛秋紅,我累了。

8.

成為薛秋紅的女朋友之後,我幾乎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粘着他。

早上給他送早飯,中午纏着他在食堂吃飯,晚上他忙實驗我就專門買了個保溫盒打包飯菜給他送去。

跟他一起做實驗的同學都戲稱我為“二十四孝好女友。”

但薛秋紅對我的态度依舊跟之前一樣不鹹不淡,我完全沒有氣餒,甚至給他找理由,大概是第一次談戀愛,他也沒什麼經驗吧。

我想跟薛秋紅換情頭,他說太幼稚了。

我說好,然後找了個跟他差不多樣子的頭像,自我安慰說這是情頭。

結果第二天薛秋紅說我頭像醜,讓我換了,我不肯,心裡卻美滋滋的。

薛秋紅做實驗有時候根本不看手機,能看到我換了頭像,說明還是在意我的。

我想讓他發朋友圈官宣我,他不願意,說手機上好多導師,讓他們看了影響不好。

我信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吵着鬧着讓他發朋友圈。

走在路上我想要跟他手牽手,他說影響不好,可别的情侶都能親昵的手腕上。

那是我戀愛後第一次在他面前發脾氣,我說不牽就不牽,然後轉頭就要回寝室。

薛秋紅一把把我拉到懷裡,就要親我。

我撇開頭,賭氣不讓他親,他便笑着揉了揉我的頭發[生氣了?]他說。

我說沒有,然後就被他按在懷裡猛親。

那是我們戀愛時為數不多的甜蜜。

可後來我在田佳麗的朋友圈裡看到了兩人的合照,照片裡的薛秋紅輕扯着嘴角,摟着田佳麗的肩。

那一刻我才知道,不是不喜歡拍照,隻是不想和我拍。

好在都過去了,沒在24小時圍着薛秋紅轉,我反而多了不少空閑時間。

以前沒參加過的寝室聚會現在都去參加了,來了這邊這麼久,我才發現這裡有好多美景和美食,而我都沒有去看過,嘗試過。

隻知道以薛秋紅為中心,把自己困在學校那小小的一塊四方地上。

不過那天倒是薛秋紅的好哥們給我發消息,說薛秋紅淋雨發燒了,嘴裡呢喃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複,也沒有去看他。

如果說之前還對他有一絲不舍,那麼這回是真真正正的把他放下了。

9.

實習期的到來,也讓我每天忙的焦頭爛額,一邊趕論文,一邊奔走在單位。

薛秋紅呢也漸漸淡出了我的生活,我也再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

偶爾聽他們飯後閑聊,說是薛秋紅回家接手家業了。

至于田佳麗,據說是在寝室裡流産了,她是隔壁學校的,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的,都傳到我們學校來了。

有人說她癡情,也有人笑她傻。

我沒有過多在意,而是就當聽個八卦,繼續我手頭上的工作。

後來聽說一向不愛發朋友圈的薛秋紅突然在某天發了一張女生的背影,配文:如果能重來一次。

那張照片我看了,背景是我們跟他在高中時一起爬過的紫金山,隻不過照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

但遲來的深情一文不值,況且他大概是習慣了我對他的好,所以才開始懷念。

不過不重要了,我最近跟進的一個新項目為公司帶來了超乎預估的收益,此時此刻我正美滋滋的數着這筆豐厚的獎金。

什麼愛情,哪有錢重要。

我大手一揮,叫上寝室三個姐妹聚餐。

我說今晚我請客,你們随便拿。

寝室三人:……

我往餐盤上夾着烤蝦,不在意的說[夾菜啊,自助餐不算大餐啊?]

[算算算。]李黎拿起夾子往餐盤裡夾肉。

[你電話裡這氣勢,我以為要請我們吃個五星級大餐呢。]

我指了指門口的招牌,[人不寫了吳興自助餐嗎,吳興五星都一樣啦。]

[少來啊。]

見李黎不吃我這套,我從兜裡掏出新鮮熱乎的駕照,[這不是考了駕照,準備攢錢買輛小車開開嘛。]

[不錯嘛你,什麼時候偷偷考的。]

我一臉神秘的把駕照塞回兜裡[不告訴你們。]

尾聲

拍完畢業照,我在寝室收拾着行李準備打包寄走。

一個陌生電話打來說樓下有我的外賣。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确認沒有點過外賣,但保險起見還是下了樓。

一個學妹見到我,遞給我一捧紫羅蘭,笑眯眯的說是一個學長讓她轉交給我的。

我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周圍有什麼人。

突然感覺有人在叫我,我回頭看去。

十八歲的薛秋紅騎着單車沖我招手,他說[走,小爺載你去上學。]

忘了說了,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恒的愛。

當然最後我也沒有拿走那捧花,而是把它放在了寝室樓門口,有些回憶,就停留在它美好的時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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