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一
編輯整理:宣琪 《歡喜書法禅》四期學員
結構名義,不可不分。負抱聯絡者,結也;疏谧縱衡者,構也。學書從用筆來,先得結法;從措意來,先得構法。構為筋骨,結為節奏。有結無構,字則不立;有構無結,字則不圓。結構兼至,近之矣。尚無腴也,故濟以運筆。運筆晉人為最,晉必王,王必羲,義别詳之。
這一段說的是結和構兩個問題。“負抱聯絡者,結也”就是點畫線條之間的交錯結構,如同經絡之間的通路一般。
當我們書寫達到一定熟練程度時,就會感受到線條順着筆尖滑落的那種生命感。這個描述太文藝了,也可以說就是線條與線條交錯間的一種力,一種能量,就如同電線中的電流一般。
“疏谧縱衡者,構也”,“構”就是線條與線條外部的疏密關系。如果我們說結是線條的時間性表達,那麼構就是其空間性的表達。我們對于結構的訓練,就是通過書寫這件事,對時空關系的一種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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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說“運筆者,一畫中之結構也”,一個筆畫中也有結構,因為一個點畫、一條橫豎都是有造型變化的。它不是幾何圖形,而是近似于自然界中的不規則線條。所以,這是我們模仿字帖時一定要注意的,要看到線條的細節,尤其是學習金石和碑這部分的時候。
“運筆”,就是筆的運動。其本身就是包含時間性和空間性的。
“低昂巨細是其構,起伏顯谧是其結。書家不學而熟之者,亦能結”,這一句是指書寫者如果不去臨帖,而是随意的書寫,隻要訓練到熟練的程度,也是能夠形成結的。因為在筆的運動當中,熟練的情況下,手的運動帶動筆的運動是有慣性的。這就是之前說的滑翔感,由于慣性的運動,而産生了時間性的内部節奏。
“學而未熟者,但能構”,是指我們臨帖模仿的過程,就是一個學而未熟的運動。所謂的臨的像,指的是造型上的相似性,是關于形似的部分。未熟的情況下,筆的運動是一種不連貫的運動。
結的相似可以理解為與原帖節奏的一緻,構的相似是一種造型上的相似。所以結指的是節奏的一緻性,就是神似的部分。臨帖是一個訓練過程,經過這樣的過程,我們在實際的創作中,形和神是兼備的。所以我們在臨帖時,除了造型上的相似性,還要注意時間上的連貫性。如果隻注重相似性,這樣臨出來的帖子往往是沒有神的。
構為意念,結為情性。有結無構則習俗,有構無結則粗疏。粗俗都捐,近之矣,然無韻也,會須師古。師古晉人為最,羲之故善,又須去其似是而非者,黃、米諸家辨之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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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粗俗,就要師古,即向古人學習。要有高古的意蘊和風格,才能去除我們書寫當中的那種缺乏韻味,以及粗俗。但是師古一定要注意辨析,我們不能把自己的書寫變成古人點畫造型的一個堆砌,要去注重時間的流動性,空間的豐富性,同時擁有心手合一的狀态,這樣才是一個“書法禅”的狀态。
字之左右相對體,或打圍字,下左筆時可縱情落墨,下右筆時則毫不得縱,全要顧左。凡舒斂曲直,圓銳肥瘠,一一照應,始無後悔。否則敗矣。
這兩句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說到了字的造型有确定性,但也有随意性。随意性是如何建立的呢?是起筆寫左半邊的時候,可以縱情落墨,這就是随意性,因為此時字的形态其實是不确定的。但字形右半邊就不能縱情落墨了,應當完全與左半邊的陰陽平衡。
所以我們在寫一個字的時候,一半是随意性,但另一半是确定性。有了這樣的規矩和自由之間的矛盾對立統一,才使得這個字是一個成品。
筆鋒引帶,如詞章中過文。雖然,似是而非也。筆鋒乃無中生有,本是虛器;過文全篇脈絡,去此離矣,是則實語者。
這段話其實就是是用筆的虛實,和文字本身的虛實做了一個比對。
用筆品藻,古人亦雲詳矣,但多昧于結構、破體二法。晉人結構囿于情,唐人結構囿于法。以法顯情,其義斯顯。情為法縛,皆桎梏也,勿論可矣。
晉人是情感算法,我們去看晉人的帖子,包括後期敦煌出的一些法帖當中,也有一些晉人的作品,晉人的代表當然就是王羲之、王獻之了。
唐朝人則是理性算法。法則規律,是把情感算法的信息衰減以後的一種殘缺。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唐朝人的書法完全是曆史方向性的錯誤。
到了宋朝,人們又全面地反思了唐人的方向,提出“回歸人本有的情感驅動力”,我們可以從宋代人的書論裡明顯看到這一點。
情感的算法和表達,如果被理性的東西所束縛,那就是枷鎖。倘若用這樣的方法去寫字,一定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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