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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6-29 12:12:26

一别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一别十年再見亦如初見)1

我大概有十年沒有想起過這個男人,不再迷戀他的故事,不再沉溺他憂傷的靈魂,不看他的詩詞,也不去想那人生若隻如初見的美好。

十年大概是一場輪回,彈指一揮間讓人恍惚歲月的流逝,才明白時光荏苒大抵都無需紫蘇染遍大地來提醒一場感慨,隻是回望,足以把所有記憶缱绻。

就像,和小朋友玩飛花令的時候,他會從“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迹十年心”裡忽而冒出來;給橙子買她最喜歡的芍藥花時,從“将離”的别名裡冒出來,訴說着他和表妹那段永失的月光;跟靜姐姐談起别離,說長亭短亭時,脫口而出“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裡恍然,深入骨髓的愛戀,無論光陰離散多久,都不會遺忘;就連無意間翻開手機,看到合歡花的圖片,配的也是他“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的字句。

我知道,我該重拾筆墨,與他重逢一場前生。憂傷的故事,總是輕而易舉能觸碰魂靈,我曾覺得,三百多年的時空,也無法橫亘我與他的共情。

在表妹将離他獨活時,我曾和他一同頹廢在青春的荒蕪裡,那個披頭散發、滿目狼藉的男子,仿佛就在我身邊,穿着白色長衫、赤着腳,生生染了寒疾;在愛妻離世的時候,我眼睜睜看着他在無數日夜裡悔恨,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隻道是尋常,我曾在文字裡質問他,“痛嗎?撕心裂肺的痛嗎?周而複始的痛嗎?憾恨嗎?”他說,“瘦盡燈花又一宵”,“落盡梨花月又西”,那麼多無眠的夜裡,回憶撐開了裂縫,淙淙流淌的鮮血啊,是生生的錯過,是再也不能重逢的折磨。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那些賭書消得潑茶香的日子,那個明明知道他心裡有别人卻默默陪伴、愛他靜好的妻子,總是給他恰好的茶溫、恰好的自由、恰好的溫柔,或許在她為他難産而死的那個刹那,他才真的意識到,早已入骨侵髓的深愛。

他的寒疾又犯了,那個可以馳騁沙場的男人,卻在情愛的深淵裡,幾乎失去生命。聽聞,就在他将死去的時候,是表妹的出現,用最深切的溫柔慰藉了他,她将他從死亡的深淵裡拉了出來,就像她曾親手推他入深淵一樣。

或許,是紅塵的苦果還沒有嘗盡,是前世的姻緣還沒償還,他真的活了過來,迎來了他最後的春天——那個帶着整個江南向他走來的沈婉。紅顔知己四個字,大概隻是為了來薄他的命。他們曾歡愉過,像江南的春天一樣旖旎、妩媚、缱绻,可是所有的歡愉也像江南的春天那樣短暫,就連細雨如愁的浪漫都不允許停留,嚴冬是跳過了夏秋凜然而來的。或許,他本來就在凜冬,沈婉隻是一場江南春夢,夢醒時分,那單薄的靈魂啊,注定散落恒河。

我愛上他的時候,還比他小八歲,如今,竟虛長了他兩歲。我總記得納蘭明珠在燒他的詞時,問了一句,“這孩子什麼都有了,怎麼活得這樣不快樂?”權傾朝野的明珠啊,此刻不過是一位老淚縱橫、滿目瘡痍、痛失愛子的父親。隻是,父母大概永遠無法理解子女的悲痛,他們用盡心血都在為子女創造一個平台,明珠是建造平台的人,而容若是一出生就站在平台上的人,他看的是别樣的風景,愛的是别樣的人,也同樣受到别樣的禁锢,一半是榮華,一半猜忌。他有太多的求而不得,就像雄鷹卻被圈養在金絲籠裡;就像紅豆瘋狂生長卻刹那凋零。

我又何嘗不是呢?多少年的求而不得啊!這幾日腦海裡反反複複都是那句,“禦宇多年求不得”,可是上天沒有薄待于他,多年的求而不得換來了人間最好的楊玉環,念念不忘,上天給了他最好的回響。可是呢?幾年歡愛,不過換來餘生苟且。他拿她的命,換了凄楚的晚年。

都說造化弄人,弄人的是造化嗎?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悲劇是造化嗎?納蘭容若的悲情也是造化嗎?不是的,一切都是取舍。我們這一生都在取舍,沒有人将你逼迫,隻有你自己。就像女兒國國王願舍棄榮華富貴,唐玄奘卻舍不下戒律清規。私情也好,大愛也罷,人終究會選擇自己最想要的,難的不是取舍,是取舍之後,如何自處。

但求無愧于心。

想來與他,一别十年,再見亦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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