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奉賢區青村鎮吳房村
鄉村,農耕文化最後的樂園,似乎與藝術沒有太多關聯。然而近些年,藝術鄉村的建設已從星星之火發展到燎原之勢,各式各樣的裝置、展覽、美術館紛紛現身村落。鄉村與藝術如何結合?今天,時尚芭莎藝術帶你一探究竟。
「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
漫步于上海南郊的吳房村,你可能會不自覺想起“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缤紛。”徘徊在杭州富陽的東梓關村街頭,白牆黑瓦,秀麗靜谧,讓人仿佛誤入藝術家吳冠中筆下的“水鄉周莊”。與你印象中的農村大不一樣?這正是藝術鄉建的成果。
吳冠中《水鄉周莊》,宣紙水墨設色,140×70cm,1986年
杭州富陽東梓關村
放眼國外,“藝術進鄉村”更是常見。日本濑戶内國際藝術祭正在展出,在這些偏遠的村落裡,世界各地的藝術大師展示着其創作;奧地利小鎮特羅法伊亞赫(Trofaiach)的建設堪稱典範,成為國際建築界的經典案例。
草間彌生《紅色南瓜》,1994年,展出于日本濑戶内國際藝術祭
奧地利小鎮特羅法伊亞赫(Trofaiach)
藝術鄉村建設已是全球的共同趨勢。2021年,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Guggenheim Museum)就曾舉辦展覽“鄉村·未來”(Countryside, The Future),呼籲人們為藝術與鄉村的結合助力。
古根海姆博物館(Guggenheim Museum)展覽“鄉村·未來”(Countryside, The Future),2021年
建築師雷姆·庫哈斯(Rem Koolhaas)的作品呈現于展覽“鄉村·未來”(Countryside, The Future),2021年
在世界各地的實踐下,藝術鄉建的形式也愈發多樣,主要分為以下三類:
1. 短期項目,涵蓋各大藝術節、音樂節,藝術家下鄉進行不到半年的駐地創作等;
2. 長期項目,包括藝術家群體、藝術展覽入駐,為村莊留下雕塑裝置、美術館或建築;
3. 綜合方案,指對鄉村進行整體規劃,從農業發展到農民生活,通過藝術将鄉村全盤激活。
廣東佛山順德杏壇青田村
瑞士瓦爾斯小鎮溫泉浴場(Therme Vals)由建築師彼得·祖姆托(Peter Zumthor)設計
甯夏中衛市“黃河宿集”民宿
藝術裡的鄉村是否讓你大開眼界?然而“藝術”與“鄉村”這兩個看似割裂的概念,因何而相融?
「 困境vs機遇 」
大城市承擔着人口暴增的壓力,而農村也面臨人口外流的失控。城市吸引着年輕人,村莊中老齡化、空心化和不斷出現的農田廢耕、空置房屋是全世界面臨的共同難題。“城市化就是進步”,在這樣的語境下,鄉村被人們抛之腦後。
日本日津鎮的廢棄房屋
然而我們不能忽略,盡管全世界約56%的人生活在城市,仍有近一半的人口生長于鄉村。随着時代的發展,“鄉村是城市的支持地區”此類觀點已然過時。在這些未得到充足發展的地區,留下的人們開始尋求改變。
日本十日町市“Ubusuna之家”民宿
藝術這個選項悄然浮現。在鄉村中,人們常常會見到藝術家的身影,就像梵·高來到阿爾勒,高更前往塔西提島,藝術家們在鄉村采風、創作、激發靈感。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還對此作了哲學闡釋:“還鄉就是返回與本源的親近。”但此前,藝術對鄉村常是單方面地“摘取”;而這次,二者謀求的是雙向合作。
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有斷樹的田野和山脈》(Wheat fields in a mountainous landscape),布面油畫,73×91.54cm,1889年
此次結合,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藝術的機遇。打破“陽春白雪”的固化圈層,鄉村廣袤的土地為藝術創作提供了無限可能,衆多駐地項目使藝術家擁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藝術賦能,鄉村振興,二者攜手共同前進。
浙江麗水松陽縣文裡·松陽三廟文化交流中心書院,劉家琨/家琨建築,2020年
馬岩松/MAD建築事務所《大地之燈》,2021年,江西景德鎮寒溪村
「 藝術=配角,鄉土=主角 」
藝術的“buff加持”無疑會加快鄉村的建設,但二者如何融合,仍是一個值得長期讨論和探索的課題。随着各種藝術鄉村的實踐,我們也看到了一些不盡如人意的情況。
科切拉音樂節(Coachella),2022年
有些藝術節像是過客,“來了又走”,項目結束,村子又回到從前。音樂節作為一種火爆的藝術節形式,受到衆多音樂愛好者的喜愛。但狂歡過後,田野不僅重新恢複蕭條,而且還可能受到環境問題的困擾。2019年,英國著名的雷丁利茲音樂節舉辦後,場地上留下了近20噸垃圾,令人唏噓。
英國雷丁利茲音樂節(Reading and Leeds Festival),2019年
即便是長期駐紮,若不腳踏實地研究鄉村、與本地結合,藝術家精英化的價值與理想也很容易與鄉村文化和居民脫節。藝術家關心的是精神、審美與意義,村民們關心的是種子、土地和雨水。所以最好的創作是藝術家貼近村民生活,了解他們的故事,甚至讓村民加入到藝術實踐的過程中。簡言之,藝術要将主角讓位于鄉村。
伊利亞與艾米利亞·卡巴科夫(Ilya & Emilia Kabakov)《梯田》(The Rice Field),2000年,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
蔡國強《堀山》,稻草、日本紙,2015年,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
日本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便深刻貫徹了這一理念。策劃人北川富朗說:“這不是一個有關藝術的節日,藝術隻是一個催化劑,用來呈現當地曆史和人的生活方式。”在這裡,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c)、蔡國強、草間彌生等當代藝術大師的作品都要與當地人的生活産生關系,村民與藝術家們共同進行藝術的制造和創作。
藝術家要聆聽當地人的聲音,這樣的鄉建才是真實、有溫度、可持續的。
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ć)《夢之家》(Dream House Art Project),2000年,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
馬岩松/MAD建築事務所《光之隧道》(Tunnel of Light),2018年,大地藝術節越後妻有
藝術不僅可以融于鄉村,還可以點亮鄉村。鄉村裡的建築,大多質樸無華、實用至上,用“無用”的藝術激活傳統空間,可以賦予其新的意義。建築師徐甜甜從2014年開始在浙江松陽縣實踐“建築針灸”的策略,以小體量公共建築有機地介入,為松陽縣帶來了竹林劇場、紅糖工坊、石倉契約博物館等一系列享譽國際的建築項目。
浙江麗水松陽縣竹林劇場,徐甜甜/DnA建築事務所,2015年
浙江麗水松陽縣水文博物館,徐甜甜/DnA建築事務所,2018年
建築遺産文獻紀錄片《鄉》電影劇照,2021年
“暧暧遠人村,依依墟裡煙。”在漫長的農耕文明進程中,鄉村對于中華民族而言是我們的傳統與文脈。藝術喚醒了鄉村沉睡的活力,鄉村使藝術更加關心現實、改善與創造。藝術裡的村莊,是我們未來的方向。關于藝術鄉建,你有何看法?歡迎留言分享。
編輯、文楊婕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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