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闼原本就是窦建德手下第一猛将,勇猛善戰不說,又有突厥出兵聲援,猝不及防的唐軍吃了很大的虧。
李淵派淮安王李神通與幽州總管李藝統兵平叛,李神通率關内兵與李藝在冀州彙合,之後又在附近六州抽五萬多壯丁,在饒陽城南擺開陣勢,消滅劉黑闼志在必得。
李藝,原名羅藝,字子延,大隋襄州襄陽(湖北襄陽)人,屢立戰功,晉升虎贲郎将,在涿郡駐守,頂頭上司是右武衛大将軍李景。
說實在的,羅藝對待工作還是相當有責任心的,不過在處理上下級關系時,就與上司李景鬧矛盾了。
隋末大亂,涿郡産豐饒,又是讨伐高句麗的大本營,此外臨朔宮裡滿是财寶。于是,各路人馬都對這裡虎視眈眈。
當時駐守涿郡的虎贲郎将,除了羅藝,還有三人,分别是趙什住、賀蘭誼和晉文衍。
不過,每次出戰此三人都是大敗而歸,隻有羅藝獲勝,于是羅藝的影響越來越大,其他三人眼紅得恨不得将他咬死。
羅藝也看出三人想對自己下手,于是先下手為強,趁一次外出作戰,對手下說:“咱們讨伐逆賊,屢立戰功。可是,城裡面那麼多好東西,那些當官的卻無心封賞我們。”
士兵們憤怒不已,一想還真是,恨不得将涿郡裡當官的咔嚓掉。
就這樣,羅藝在凱旋班師涿郡時,趁機将郡丞囚禁。
趙什住等三人隻得投降。
于是,羅藝将府庫裡面的财物賞賜給大家,開糧倉赈濟窮人。
涿郡的老百姓們踴躍投軍,羅藝實力日益強大,殺掉不願歸降的渤海太守唐祎等,當上幽州總管。
當時的羅藝将自己地盤治理得相當不錯,招來了各路諸侯。
首先是宇文化及。他曾經派人招降羅藝,但羅藝卻說:“我本是隋朝的舊臣,世受皇恩,心懷感激。大隋颠覆,我是十分痛心的。”還将使者斬殺,為炀帝發喪。
其次是窦建德,他也派人勸降羅藝。羅藝卻說:“窦建德是大大的賊人,宇文化及弑殺皇帝。這些人都是不能跟從的。現在,唐公李淵起兵,深得民心,且已經占據了關中。我打算率衆歸附唐公。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也不要廢話,誰要是有異議,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最後出場的是李淵,他也想招降羅藝,但沒想到羅藝那麼快就答應了。李淵十分高興,随即封羅藝為燕王,還賜姓李氏,還“預宗正屬籍”,将他列入了宗室的範疇内。
我們還是回來看看雙方的排兵布陣。
劉黑闼兵少,排不了如唐軍那樣的戰陣延綿十多裡,戰旗飄揚,氣勢磅礴,隻能讓軍隊背靠長堤,減少陣型的厚度以增加長度,來與唐軍的長陣相抗衡。
此時風雪漫天,李神通于順風之時領全軍突擊,希望以天時和兵力優勢一舉将劉黑闼解決掉。
劉黑闼也不敢大意,因為這關系到生死存亡問題。但此時老天真的不幫他,逆風作戰不利不說,且人數與人家唐軍沒法比較,裝備低劣不說,就是這樣的還是從人家那搶來的。
按李淵的想法和部署,應該在這一戰徹底解決了折騰了兩個月的劉黑闼。
不過,還是出現了意外,李淵連做夢都沒想到。
就在唐軍發動進攻不久,上天突然開了個玩笑--将風向變了。本來順風作戰的唐軍一下子全部逆風作戰,風和雪讓他們的眼睛都睜不開,寸步難行。
在此次饒陽會戰中,占優勢的唐軍居然大敗,人馬和物力損失近三分之二。李神通一路狂逃,李藝退守藁城,劉黑闼趁勝追擊在藁城又大敗李藝,還俘虜了薛萬均、薛萬徹兄弟倆。
各位不禁要問了:劉黑闼有這麼厲害嗎?這個還真不好比較,不過我們可以通過和當年窦建德前後四次猛攻李藝相比,要隻知道,最後一次窦建德出動了二十萬人馬,也沒撈到什麼好處,還折損了夏國大量人力物力。
薛萬均、薛萬徹兄弟倆被劉黑闼俘虜後,立即被剪掉頭發,戴上枷鎖當奴隸。不過還好薛萬均、薛萬徹最終還是逃了回來,但已經不像人樣了。李藝很氣憤,但又能怎麼樣?最後隻好返回幽州。
此次會戰後,河北各州縣立即見風使舵,争先恐後地斬殺唐朝官吏起兵歸順劉軍,劉黑闼軍勢大振。
一個月後,劉黑闼就攻陷定州,俘虜定州總管李玄通。
李玄通,是雍州藍田(今屬陝西)人,起初在隋朝任職,擔任鷹揚郎将。大業十三年(617年),太原留守李淵起兵反隋。同年,李淵率軍攻入長安,李玄通率領部屬歸順李淵,後授任定州總管。不過,他不是皇親國戚,與淮安王李神通也沒有任何關系。
劉黑闼重視李玄通的才能,想任用他為将領,李玄通歎息說:“我蒙受朝廷大恩,在中國東部總領一方軍府,孤城無援,于是身陷賊廷。如今當保持人臣節操,以忠誠報答國家,豈能挫抑志氣,竟接受叛賊的官職。”便拒不接受,于是劉黑闼将他囚禁起來。
李玄通過去的手下中有人拿酒食饋贈給他,李玄通便說:“各位哀憫我窘迫受辱,因而送酒食來寬慰我,我應該與各位一醉方休。”于是一起宴樂飲酒,李玄通對守衛的人說:“我能舞劍以助興,你可把刀劍借我一用。”守衛的人就把刀給了他。曲終之時,李玄通大聲長歎:“大丈夫受國家厚恩,鎮守撫恤一方,不能保全戍守之地,又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間!”随即剖腹而死。李淵聽說後,為他痛心流淚,授任他的兒子李伏護大将軍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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