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經常和别人這麼介紹自己:我是研究生,讀了二十年書。 在父母眼裡,我是老李家目前學曆最高的人,是一家人的驕傲,我被親戚們界定為知識分子;在外人眼裡,我會寫詩,寫散文,寫文言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那麼我到底是知識分子還是讀書人呢,經過一番考究,我得到的結論是:我是廣義上的知識分子,我不是讀書人。
我不是讀書人
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我首先去查閱了現代漢語詞典對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定義。
第一,現代漢語詞典對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界定不是很準确
現代漢語詞典
從上面的定義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讀書人就是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就是讀書人。但是實際生活中我們又不能把這兩個定義等同起來。所以說,現代漢語字典對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界定不是很準确。
第二,易中天老師關于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界定可以作為現代漢語字典中這兩個詞語的最新解釋。
易中天老師在書中曾經寫到:讀書人不等于知識分子,因為這兩個概念的界定标準是不樣的。廣義知識分子的界定标準是謀生手段,即隻要是以知識和智力謀生,就算廣義知識分子。讀書人的界定标準卻是生存狀态,即隻有以讀書為生存方式的才是讀書人。也就是說,是否以知識和智力為謀生手段并不要緊,要緊的是讀不讀書,當然這裡的書指的是有意義的書,不是亂七八糟的書。
易中天老師
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理性的對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界定。現代漢語字典對知識分子的界定是廣義上的知識分子,比如我,而狹義上的知識分子正如易中天老師所說特指代表社會良知與良心的人,在這個狹義層面上,知識分子和學曆的高低就沒有必然關系了,即學曆再高但是不代表社會良知與良心的人也不能稱之為狹義上的知識分子。
這樣看來,廣義上的知識分子比讀書人概念和範圍要大,讀書人隻是廣義上的知識分子的一部分。在我看來,易中天老師關于讀書人和知識分子的界定可以作為現代漢語字典中這兩個詞語的最新解釋,這樣才符合現實生活。
這個概念弄明白了,自然就得出了開頭的那個結論,我是廣義上的知識分子,而不是讀書人。所以讀書人三個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或者說我不是讀書人。
最近兩天,頭條上的一位退休數學老師讓我幫他推薦兩本好看的書來打發時間,我沒好意思拒絕,大概是虛榮心在作祟,其實好幾年沒讀過書了,隻是最近在翻一些詩集。最後推薦了一本許淵沖先生翻譯的蘇轼詩詞和一本鄭振铎先生翻譯的《飛鳥集》,雖然勉勉強強完成了老師交代的任務,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件事讓我深刻認識到了,我是個讀書人是個虛假命題。
在此基礎上我們來進一步探讨另外一個問題:不是讀書人能不能寫出好文章?
由于最近天天寫作練筆,在頭條有幸認識了很好的朋友,那個叫西風的姐姐天天叨叨:你寫的東西太膚淺,沒有深度,多讀讀書有好處。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忠言逆耳,我還是聽進去了。這一句話裡面存在兩個問題:
第一,讀書多少和寫作能力高低有沒有必然聯系?
上班十年了,由于天天和電腦打交道,養成了不讀書的習慣,但是以前我并不覺得文章寫的好不好和讀書多少有直接關系,至少我是那種不讀書也可以寫出好文章的人。
第二,對于膚淺兩個字的理解。
在寫作方面我一直自我感覺良好,文章寫的不賴,也有人看。在我看來,我從來都不覺得我的文字膚淺,這兩個字用在我身上是用錯了地方。但是昨天發生的一件事情徹底推翻了我之前自以為很正确的兩個命題。
前兩天為了研究英文翻譯,買了許淵沖老師的一本書:蘇轼詩詞經典英譯古代詩歌1000首,并且為了完成泛文化寫作營一篇2000字的圖文,還寫了篇文章專門讨論杜牧《清明》不同翻譯版本的可取之處,其中就有涉及許淵沖老師的英譯版本。文章是寫完了,字數也夠了,但是總覺得少點什麼。
今天偶然間翻開剛買的那本許老翻譯的蘇轼詩詞,前面有篇序言叫許譯中國古典詩詞集序,是許淵沖老師2012年8月于北京大學所作。百無聊賴之際,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一本書的開篇之作,就像在講一個故事。看着看着,驚喜的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為和書無緣的我竟然把好幾頁的序言看完了,并且還有了新的收獲。
蘇轼詩詞——許淵沖譯
一方面,我第一次深入了解了許老對翻譯工作的理解和他所堅持的翻譯原則;另一方面,我看到了許老對自己翻譯的杜牧所作《清明》的詳細解讀,有前因有後果,讓我對之前寫的那篇文章也有了新的想法。我突然明白了之前那篇洋洋灑灑2000字的文章問題出在了哪裡了:我隻是用文字寫出了我自己的理解層面,沒有做前期調研,也沒有後續探究,所以解讀的内容雖然總體看來偏差不大,但是稱不上準确。
至此,我恍然大悟:
第一,說我讀書讀了二十年的意思是我上學上了二十年。字典上對讀書兩個字的解釋有三種,看着書本出聲或者不出聲的讀/學習功課/上學。而我明顯的是上學上了二十年,而不是讀書讀了二十年。所以,從字眼上去摳,我不是讀書人對我個人的定義更準确。
第二,之前那麼多年我一直認為自己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看完一本書,例如從小到大我對四大名著的了解都是在電視機裡補的課,所以前兩天頭條問答遍地的關于紅樓三國水浒西遊的問題我都躲了,因為從本質上我知道自己沒讀過多少書,問題自然也回答不明白。但是最近我看進去了,分析了一下原因,主要是之前沒有找對興趣點,沒有找到讀書的突破口,沒有帶着問題去讀,讀書的方式方法沒有找對。所以,從讀書的量上來衡量也進一步印證了我不是讀書人這個真命題。
第三,我眼中的讀書人不僅能豐富自己還能豐富别人,但是我連最起碼的豐富自己都做不好,所以從讀書的作用和用途上來分析我也不是讀書人。
根據以上三點,得出結論我不是讀書人,這是對自我的一個準确認知,也是對真正讀書人的一種尊敬。
至此,我終于明白了西風姐姐為什麼讓我多讀書了,她想讓我做一個真真正正的讀書人,和古人一樣: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除此之外,對于她的第二個論斷,我寫的文章膚淺我這個命題我也有了新的認識。
以前我不接受,是因為我認為膚淺是個貶義詞。這次我接受了,因為姐姐嘴裡的膚淺是從兩個方面來衡量,第一書讀的少,第二書讀的不精。就像剛寫的那篇許老的詩詞解讀雖然表面上字數夠了,但是缺少考究。我寫的隻是我眼中的許淵沖,而真真正正的許淵沖是個什麼樣子隻能去書中探求,沒有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從這個層面上講,我接受了她對我膚淺的一個定義。
膚淺,字典上的意思是理解不深,是一個中性詞而不是一個貶義詞。
所以姐姐說寫文章膚淺意思是說首先我讀書膚淺,對書的内容理解不夠深刻造成了下筆也膚淺,不是說我沒有讀過書,也沒說我讀書讀的少,而是從理解層面的一個度的衡量。所以,讀書膚淺或者寫東西膚淺用在我身上這個句子是一個真命題。
那麼,既然我不是讀書人,什麼是真正的讀書人呢?
1942年,著名學者楊玉清曾在書中寫到:能輔世長民,能經天緯地,那才是中國之所謂的讀書人。
輔世長民,意思是輔佐當世的國君統治人民,出自戰國·孟轲《孟子·公孫醜下》。經天緯地,意思是形容有治理天下的經世之才,出自《左傳·昭公二十八年》。楊先生這句話對讀書人的要求有點高,但是本質上透露出的信息是有兩個,一是讀書人必須是有才能的人,二是讀書人要在能力範圍内為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在我看來,讀書人必須有正确的動機和導向,用讀書謀私利的人本質上不算是真正的讀書人。
所以,從今天起,如果你想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就要多讀書,讀好書,在必要時候為這個國家為這個國家的人民做出自己的貢獻,這樣的你才能當之無愧的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