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松：“數字威權主義”論與數字時代的大國競争

作者：鈕松，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研究員

來源：工人日報5月20日8版【管窺天下】欄目

微信平台編輯：周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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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聯酋第二任總統哈利法逝世後，西方和中東多國對阿聯酋展開“吊唁外交”。雖然各國的目的有所不同，但均體現出對阿聯酋的重視。未來阿聯酋外交大概率将繼續保持平穩推進的态勢，在中東國際關系中扮演相對審慎的角色。

5月13日，阿聯酋第二任總統哈利法逝世，引發國際社會廣泛關注。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通過發言人向阿聯酋王室、政府與民衆表示哀悼，美英法等西方大國和諸多中東國家也及時向阿聯酋公開緻哀，并采取了領導人“登門”吊唁或本國降半旗等不同方式予以跟進。

從聯合國、西方大國及中東主要國家的舉措來看，國際社會普遍對發展與新總統穆罕默德治下的阿聯酋關系充滿期許。

西方大國展開“吊唁外交”

5月15日，剛剛開啟第二任期的法國總統馬克龍抵達阿聯酋阿布紮比展開“吊唁外交”；同日晚，英國首相約翰遜也如期而至。

5月16日，美國總統拜登派出了由副總統哈裡斯率領的，國務卿布林肯、國防部長奧斯汀、中情局局長伯恩斯及其他白宮高級官員組成的“陣容豪華”的吊唁團。這是拜登政府上台以來美國對阿聯酋“最高級别的訪問”。

法英美領導人的接踵而至，極好诠釋了阿聯酋對于西方國家而言在整體上的重要性，但三國具體目的則有所不同。

對于法英兩國而言，“吊唁外交”重在鞏固關系與深化合作。

法國與阿聯酋關系一直平穩推進，馬克龍高度重視法阿在防務領域的合作。法國主導推進的歐洲版中東“護航聯盟”的總部便設在法駐阿聯酋海軍基地内。2021年，兩國還簽署了80架“陣風”戰機的供應協議。法國期望通過延續對阿關系，來維護其國防工業利益及在海灣地區的安全利益。

英國與阿聯酋的關系也較為穩固，約翰遜旨在進一步推進兩國在油氣領域的合作，同時深化主權投資夥伴關系。

與法英不同，美國的“吊唁外交”則帶有明顯的修複美阿關系的目的。

拜登政府上台以後，從阿富汗撤軍、對中東的戰略關注度下降及對也門胡塞武裝态度改變等引發阿聯酋的憂慮情緒，其叫停特朗普政府與阿達成的F-35戰機軍售協議也令阿聯酋心生芥蒂，壓迫阿聯酋在俄烏沖突中“選邊站”的做法更引發阿強烈不滿。

阿聯酋外交平穩推進

中東不同陣營國家在對阿聯酋的“吊唁外交”上也表現出難得的一緻性。埃及、叙利亞、約旦、阿曼和黎巴嫩等國元首紛紛向阿聯酋緻哀，其中約旦、阿曼和黎巴嫩還在全國降半旗3日。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沙特王儲、以色列總統、伊朗外長和土耳其總統等彼此關系錯綜複雜的中東主要大國領導人或高級官員亦接連親往吊唁，這也反映了中東國家對阿聯酋的重視。

無論對阿聯酋還是對國際社會而言，一個基本共識是：穆罕默德就任阿聯酋總統後，阿聯酋的内政外交仍将保持平穩推進的發展态勢。

阿聯酋作為一個海灣阿拉伯國家，在國家體制上兼備傳統與現代元素。作為七個君主國的聚合體，阿聯酋在中央層面建立了總統制，而總統則按慣例由阿布紮比酋長擔任并經由聯邦最高委員會選舉産生。穆罕默德與哈利法皆為阿聯酋首任總統紮耶德之子，此番穆罕默德繼任總統既契合了阿聯酋的相關法律，又遵循了“兄終弟及”的部族繼承傳統。

就任總統前，穆罕默德早已是阿聯酋的“隐形掌舵人”。2014年1月哈利法總統中風以後便逐步淡出了阿聯酋的國事一線，身為阿布紮比王儲的穆罕默德自此實際上開啟了領導阿聯酋國家轉型發展的曆程。

正是在穆罕默德的推進下，阿聯酋朝着“後石油時代”不斷邁進，發射火星探測器，向國際空間站送出宇航員，建設核反應堆，發展AI技術，并同時理性發展與世界大國的外交關系。

“吊唁外交”的後續影響

以參加他國國家慶典、元首就職典禮和葬禮等重要活動為代表的儀式外交，在國際關系中扮演着獨特且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兩國關系的微妙期或挫折期，儀式外交對修複和發展雙邊關系往往能發揮“四兩撥千斤”的特殊功效。

不過，此次西方大國和中東主要國家對阿聯酋展開的“吊唁外交”，雖有助于增強各國與阿聯酋國家間及領導人之間的情感互動，但恐怕也不能有過高期許。

對美國與阿聯酋關系來說，“吊唁外交”會在一定程度上緩和緊繃許久的美阿關系，但拜登政府後續如何切實回應阿聯酋的基本訴求并關照其核心利益，才是兩國關系修複與發展的關鍵所在。此外，英法與阿聯酋關系的推進步伐，仍将繼續受到美國因素的巨大制衡。

對于中東國際關系而言，阿聯酋與中東大國皆保持着良好互動，特别是在與以色列建交并深化多方位合作以後，阿聯酋參與中東地區事務的廣度與深度均有所提升。此次中東國家不同形式的“吊唁外交”實際上是對阿聯酋國家地位的再确認。

阿聯酋在穆罕默德總統的領導下，仍将在中東國際關系中扮演相對審慎的角色，即對中東熱點問題采取有限的、建設性的介入方式，從而為國家發展最大限度創造良好的地區環境。

*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公衆号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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