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西深山老林裡遇到一位八旬老人,他和同歲的老伴已經生活在這裡80年了,住的是簡單古老的石頭房子,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他們自己種的糧食和蔬菜。雖然生活艱苦,但很樂觀。他說有牛陪伴再苦再累也心甘情願。
這幾年深山獨居戶大遷移,不少農家都先後搬到山下了,但他們堅持守山不願下山,默默守着一片林地,一群黃牛,三窩土蜂,一群雞,一條狗過着與世隔絕、悠然自得的生活!
老人有兒有女,兩個閨女都出嫁了,兩個兒子也結婚了,也都很孝敬,經常催他們下山一起住,享個清福,可他們口裡說下山,心裡根本沒有下山的意思,以他們的話說,最主要不舍得自己養的幾頭牛!他們對牛太有感情和緣分!每當提到家裡牛的時候,他都會驕傲和自豪的露出笑容,他說他一家能走到現在都是托牛的福,這輩子每遇到難處不能解決的時候都是牛救了他,他舍不得丢了牛,去孩子那裡住了兩天他都心裡着急!他心裡離不開家裡的牛,就急着回到大山,他還要養牛到百年那天!
他說他從小就跟别人放牛,後來到了生産隊那幾年,就是個隊裡飼養員,後來土地包産到戶,家裡開始養屬于自己的牛,那種新鮮感和責任感使他把牛看成了金豆豆。
在偏僻農村沒有機械化耕種作業,牛充當着最繁重的勞動力,十幾畝地土地都是靠牛吭哧吭哧玩命完成的,每犁一天地牛脖子就腫的高高的,但還要耕作不止,他看着實在心疼,往牛脖子上抹點油和消炎膏,不得不吆三喝四的趕着牛繼續耕種,不敢耽誤一點時間,要知道時不我待,農時不等人,耽誤一時就是一年,那時候春天雨水連綿,一下就是十多天,如果玉米、大豆、紅薯等當家作物沒有及時耕種和播種,就會進入雨肚子裡,十天八天不能進地,甚至于不能按時種上,那麼耽誤的就是一茬糧食。那時冬天也來的早,進入八月就到了搶收季節,挖紅薯,剝玉米,收豆子,滕茬耕種小麥,有時把玉米大豆的稈放在地邊,就開始往地裡拉糞,套牛拉犁耕種,到了收獲時節,套上牛車,把作物一車一車拉回來,可以說牛一年都不得閑着!
當時家裡有三頭牛,一頭公牛一頭母牛帶了一頭小牛犢!到第二年母牛又生一胎,成了四頭!
當年孩子考上一所師範大學,需要繳納幾百元學費,但家裡怎麼也湊不夠,他忍疼割愛賣掉了那頭公牛,使孩子勉強上完了大學。
又隔了兩年,孩子要結婚,彩禮不多僅1000元,可對于他的家庭來說卻是天文數字,沒辦法,一家人開始再打起了牛的主意,把那個長大的牛犢賣掉了!勉強才把媳婦娶到屋!好在那頭母牛真争氣,一年一胎,兩年後牛犢就長到1.5米高,兩米長的個子,基本可以拉犁的時候。後來老二又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忍痛又賣了一頭!
再後來老大在城裡買房,遇到特大的困難,首付就得幾萬,隻好再次忍痛一下子把兩頭大牛賣掉才擠了部分,孩子才有了一個安定的窩!
後來,我們老了,80多歲,已經攆不上牛了,但總是舍不得牛,孩子一直要求不要再養牛了,在家歇歇,但我們執意要養,說養牛是個營生,直到前年才忍痛放棄了養牛,不過手裡已經存了數萬元的養老錢!
聽了老人的牛故事,我不禁對老人肅然起敬,從他養牛的經曆我深深感受到老人一生的勤勞和對孩子無私的大愛!當時,我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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