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陳佩斯,可能是目前國内為數不多的,能稱作喜劇大師的人。
在一般人的理解裡,喜劇隻是一種藝術形式,它存在的意義就是逗樂觀衆,讓觀衆感到身心愉悅。而為什麼做喜劇,可能很多人也認為,喜劇也是劇,做演員不過就是為了混口飯吃。
很多的喜劇演員,無論是演小品的,演相聲的,還是演二人轉的,都是希望有一天能成名,比如上春晚,比如上星光大道之類。成名,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觀衆,更大的名氣,還有更可觀的收入。
然而在陳佩斯的世界觀裡,他對于做喜劇的初衷,和一般人太不一樣了。
陳佩斯的父親陳強是一位著名的演員,然而那時候的明星和現在的明星是兩個概念,陳佩斯說自己的家庭就是一戶普通人家,也是用紅磚壘的房子,也是大家一起生活在一個大院裡。用的也還是公共廁所,演員其實隻是衆多職業中的一種。
陳佩斯第一次上舞台也是在那個時候,可并不是以演員的身份。
話說有一次,舞台上正在表演話劇,陳佩斯不知怎麼地,覺得前面有一束光在指引着他,整個人兒都愣住了,自己誤入了正在表演的舞台。陳佩斯的出現差點打斷了整個表演,還好台上的演員十分淡定,這一幕自然過渡過去了。
陳佩斯回到家裡,還是被父親按着打了一頓,真的被他氣壞了。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一種儀式感,那束光引着他走向舞台,他最後也成了被時代選中的那個人。
1969年,随着那個嚴肅的時代來臨,15歲的陳佩斯被通知去内蒙古插隊。
15歲的陳佩斯都還沒長開,沒有力量,骨頭細,卻要做強體力勞動,蓋房子。那時候可沒什麼先進機械設備,全靠人力。
别人背幾十塊磚,陳佩斯不服輸,他也咬着牙背十多塊磚,就那樣,肩上的疼痛感讓他至今難忘。
而且那時候陳佩斯插隊的地方是荒漠地區,糧食要自己種,第一年去的時候一點副食都沒有,全靠上面發的糧食。每個月45斤糧食沒有副食,根本吃不飽。
也正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陳佩斯感受到了人性中最美的善良。
那時候就靠女生省點糧食出來,而男生則幫女生多幹點重活,一個班幫另外一個班,相互扶持。
陳佩斯形容,在那裡大家都被打造成特别好的人,離開那以後,反而見不着那麼多的好人了。
别人是恨不得盡快回到城裡,陳佩斯插隊4年後,回到了城裡。但陳佩斯卻因為離開插隊的地方,始終都不适應外面的世界。對于他來說,那段日子雖然身體上很苦很累,但是心靈上卻沐浴在人性的光輝當中,純粹而毫無雜質,讓他十分懷念。
回到城裡以後,父親陳強也正式帶着自己的兒子走上喜劇之路。
陳佩斯做喜劇其實是跟随父親的腳步,而父親陳強早就在準備着将來的喜劇之路,其中緣由讓人動容。
陳強去福建拍《海霞》的時候,和當地的漁民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陳強說,那些漁民吃不上喝不上,這讓他非常難過。那時候陳強就開始默默定下了一個目标,那就是演喜劇,給老百姓帶來快樂,老百姓苦太久了。
陳強演喜劇的初衷,也成了陳佩斯做喜劇的初衷,試問當今喜劇界有哪位能像陳佩斯一樣,到達這種思想覺悟的高度呢?
因為父親的關系,陳佩斯也得到了一些演出的機會,然而都是一些小配角,他也開始轉戰幕後,打打雜,幫忙弄一下劇本之類。
1983年是一個陳佩斯的另外一個轉折點,他受到了春晚的邀請。然而最初他和朱時茂隻是作為電影演員被邀請來串場,而不是來演小品的。
後來陳佩斯和朱時茂毛遂自薦,說他們在下面演出的時候有一個節目不錯。導演組看了他們的表演以後,覺得也不錯。
然而在正式彩排的時候,這檔節目一出,台前幕後全都笑翻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那時候,正處于一個特殊的時期,嚴肅時代才剛剛過去,這個節目似乎有點超前了,有人第一時間向上彙報,結果遲遲沒有人發話這個節目到底能不能演。
直到上台前,總導演才拍闆讓陳佩斯他們按照計劃演出,就這樣,他和朱時茂一起成為了被時代選中的人。
他們演的《吃面條》播出,從此他們成了春晚舞台上的常客,他們的喜劇小品也成了那個時代最受歡迎的節目之一。
說他們是被選中的人,并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成了當紅的明星,而是他們一起完成了那個時代賦予的一個偉大的任務,給苦夠了的人們帶去了歡笑和快樂,這份殊榮無價。
陳佩斯連續十多年上春晚,同時他還在運作自己的喜劇電影事業,特别的忙碌。那種巨大的壓力,也讓他的身體開始吃不消,曾經有兩次,他的口腔内都長出了巨大的血泡。
1998年,是陳佩斯最後一次上春晚,對于他的離開,坊間一般都會解讀為他和央視當年因為版權糾紛鬧掰,然後會說陳佩斯離開以後就不行了,窮困潦倒。
最近陳佩斯也首次談到了那段時間的經曆,他說這一切都是杜撰的,并沒有這樣的事情。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人情冷了。
插隊那段時間的生活,其實影響了陳佩斯的整個人生,那種溫暖的人情對于他來說,如同呼吸的空氣,不能或缺。
然而到了1998年的時候,陳佩斯形容春晚的後台人情淡薄,大家都不說話,還生怕别人偷自己的節目,吃飯都不在一起吃,都跟不認識一樣,這讓他覺得很沒意思。
陳佩斯說,不用再來了。
離開春晚以後的陳佩斯,也結束了自己的電影事業,去了一個小村莊,承包了一座山頭。
因為有了插隊的經驗,陳佩斯的房子都是跟着村裡人一起自己蓋的。
用泉水洗臉洗菜對于陳佩斯來說都是一種享受,滿山的山桃花開放的時候、杏花開放的時候,在他的形容裡,那就是仙境。
全部歸零以後,陳佩斯說自己的心更寬了。也正是在這裡,陳佩斯寫下了《陽台》的劇本,他說寫完以後再照鏡子,才發現自己胡子都白了。
設計完一個場景,陳佩斯高興,就會拍桌子拍炕子,其實就他一個人,但是太快樂了。
話劇是很多演員都非常享受的一種表演藝術,陳佩斯在這裡面找到了自己享受和能真正堅持的東西,這一做,就做了20年。
陳佩斯說,對于他來說,最希望回歸的那個時間點,還是下鄉的那段日子。到了春天的時候,滿田野山棗花開,特别享受,而最美的卻是天鵝,它就像宮崎駿的動畫裡一般,展開翅膀,就在你感覺觸手可及的地方,翺翔而過。
正是有了那一段時間的經曆,才有今天的陳佩斯,才有了真正的喜劇大師陳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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