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還未成名的李宇春正躺在家裡看電視,
熒幕上靠《超級女聲》爆火的張含韻正在唱着《酸酸甜甜就是我》,
母親站在一旁勸告她:“你看看人家多火,你不是一直很愛唱歌嗎,你也去試試吧。”
“不去”,李宇春翻了個身,“有四萬多人報名呢,我怎麼可能被選上。”
如果不是被好友何潔強拉着參加了這場比賽,
李宇春可能至今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歌手。
從那之後李宇春的身上多了很多标簽:歌手、明星、演員,
但她給自己的标簽永遠是:草根。
沒有背景,外貌也算不上好看,這個“草根”為什麼火了17年?
李宇春的确是普通家庭出身,她的媽媽是一名教師,
父親是鐵路警察,和那些富二代比起來,她的确算得上草根。
父親轉業之前一直在部隊生活,所以李宇春從小接受的是父親的軍事化管理:
“被子要疊成豆腐塊、吃飯時不要吧唧嘴、走路或坐要挺直背……”
大到學習小到吃飯,父親都有一套嚴格的規定。
在父親的嚴格教育下李宇春變得很乖巧,甚至有些内向,
她不愛和鄰居家的小朋友一起玩,也不怎麼愛穿新衣服,
唯一能讓她情緒有變化的,可能就是唱歌。
三歲那年李宇春就能跟着電視唱出《冬天裡的一把火》,
一邊唱一邊比劃,把父母逗得前仰後合。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李宇春就和音樂結下了不解之緣,
長大後李宇春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在電視前看音樂節目,
從電視上李宇春認識了一位又一位歌手,學會了一首又一首歌,
學會後便欣喜地唱給家人聽。
李宇春在學校和在家裡一樣乖巧,不愛交朋友也不愛出風頭,除非是為了唱歌。
從初中李宇春就開始參加校園歌手大賽,每次都能拿冠軍,
拿了三次冠軍後母親勸她不要再去參加比賽了,
她的實力已經不用證明,但别人還需要。
父親總是害怕家裡太舒适的環境會慣壞李宇春,
為了讓她早早學會獨立,12歲那年父親把她送進了寄宿制學校。
放假後他去接女兒放學,心裡想:“這孩子從小就沒離過家,
忽然離開父母一個人生活肯定會不适應,等下見到我一定會撲到我懷裡哭。”
李宇春從學校出來時父親都做好了與她相擁而泣的準備,
但李宇春并沒有哭,平靜又自然地走到他面前和他一起回家。
父親的心裡有些失落,也從這個時候開始真正明白女兒的性格:
“春春這個孩子表面看着很乖巧,其實心裡有她的叛逆。
這種叛逆體現在很多方面,比如她會把自己的頭發剪成短發,
母親不喜歡這種假小子式的發型,要求李宇春留長發,
李宇春表面答應,卻怎麼都不改。
又比如高中文理分科時,家人和同學都以為她會選文科,
但作文一向很好的李宇春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報了理科。
除了唱歌之外李宇春沒有别的愛好,
她不愛穿裙子也不愛交朋友,一放假就把自己鎖在房間打遊戲、聽音樂,
是個标準的“宅女”,但她的人緣卻出奇地好。
因為愛唱歌,李宇春在同學中很有名,
甚至在學校還有她的“歌迷”,每當她在食堂或其他公共場所出現,
總能引起一陣小小的躁動。
高中畢業時,在同學的建議下,李宇春想要在學校開個小型演唱會,
算是告别青春。
很少請求父母的李宇春找到媽媽要錢,
在李宇春的軟磨硬泡下,她拿到了媽媽兩千元的贊助資金,
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演唱會。
那天李宇春站在台上,她真的像個歌星一樣,
唱着一首又一首自己愛的歌,台下有同學為她歡呼,
據當時在場的同學回憶:“當時氣氛很熱烈,她唱了很多歌,
台下的同學像粉絲一樣大喊:‘我們愛你!’”
這場小規模演唱會像同學們的自嗨,但對李宇春有很大的影響,
她在懵懂中隐約明白做歌手是一件很過瘾的事情,
堅定了自己想學音樂的決心。
畢業後李宇春打算報考冼星海音樂學院,
這所學校是有名的高等音樂學府,也一直是李宇春的夢想,
但報名時她才得知:學校隻收文科生,不收她這樣的理科生。
李宇春隻能把目光轉向四川音樂學院,要考川音就要參加藝考,
她之前從未接受過專業訓練,
高考前一個月母親才為她找來指導老師。
臨陣磨槍的李宇春靠着一腔孤勇上了考場,
出分後她和父親一起去看榜,看了又看,牆上沒有她的名字,
說不沮喪是假的,李宇春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不死心,又仔細看了一遍榜,發現李宇春的名字在牆角處。
李宇春考上了,以專業課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四川音樂學院。
李宇春想象中的大學生活是“快樂,自由,能徜徉在音樂的海洋裡”,
進入大學後,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音樂學院的學生大多是打小學習音樂,有着深厚的專業知識,
而李宇春雖然是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到這個學校,卻從未系統地學過音樂。
剛上課的時候,她甚至連簡譜都不認識,
同學們私底下比較誰會的樂器更多的時候,李宇春永遠低着頭。
她不會彈吉他也不會彈鋼琴,甚至一向讓她驕傲的歌聲現在都讓她自卑,
學音樂的人喜歡以飙高音顯示自己音樂水平強,
她的老師和同學也把“能不能飙高音”作為評價标準,
李宇春在這時發現了一個讓她沮喪到極點的事實:她好像不會唱高音。
她的聲音溫軟而綿長,唱中音尚可,高音卻無論如何都唱不上去。
無論怎麼練習,她都不能做到和其他同學一樣飙高音。
這個事情困擾了李宇春很久,
她開始懷疑自己:我真的适合學音樂嗎?我隻是喜歡唱歌,
但是喜歡不一定代表能做好,我可能永遠也做不好這件事。
回學校後老師專門找到李宇春說:“不是隻有高音才能證明一個歌手的實力,
你唱歌很有自己的特色,要堅持做你自己。”
這番話在很大程度上安慰了李宇春,但她仍難免懷疑自己,
為了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走這條路,李宇春開始參加歌唱比賽。
2004年,湖南衛視舉辦了歌唱選秀節目《超級女生》,
李宇春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她更想去參加全國校園歌手比賽,
因為那是一個權威的舞台,為了這場比賽李宇春準備了很久,
但最終的結果卻不如人意,李宇春也因此錯過了超女的報名時間。
之後她又參加了青歌賽,同樣以失敗告終。
這兩次失利讓她備受打擊,李宇春陷入自我懷疑中,
看着在超女中爆火的張含韻,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第二年她沒有錯過報名時間,但那時李宇春已經堅信自己不适合唱歌,
無論家人怎麼勸都不肯前去報名。
何潔強拉着她去了報名現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宇春轉頭就想走,還是節目組的人看到她邀她一起進去,
李宇春才報上了名。
第二屆的超女舞台上,
李宇春以一頭短發的中性形象亮相,她認為自己連海選都過不了,
卻一路過關斬将闖到了決賽。
那注定是讓李宇春終生難忘的一個夏天,
她的粉絲“玉米”們不顧酷暑,走上接頭為她拉票,
在那個投票隻能用短信的時代,李宇春能得了352萬的票數,
以碾壓第二名的成績獲得冠軍出道。
李宇春紅了,紅到她自己都有點想象不到,
她收獲了無數歌迷和巨大的名氣,半年後甚至登上了美國《時代周刊》,
被BBC等國外媒體争相報道,成為一位現象級的全民偶像。
李宇春的粉絲多到什麼地步呢?
因為“玉米”們先後入駐貼吧導緻貼吧用戶激增,
老闆李彥宏都公開感謝李宇春:“是她把貼吧往前推動了一大步。”
她的粉絲裡有普通人也有名人,有年輕人也有老人,
據調查當年的十位名人中,就有六位是李宇春的粉絲。
巨大的人氣把李宇春捧到了巅峰,也讓她有了巨大的商業價值,
高曉松曾評價那年的李宇春是全北京唱片公司都想簽下的歌手,
她“一擡胳膊就是錢”。
向李宇春抛來橄榄枝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資本雄厚的大公司,
但她一個都沒看上,反而選擇了知名度不高的太合麥田。
因為這個公司裡有李宇春欣賞的制作人張亞東和高曉松,
為了能和李宇春見一面,高曉松專門從新加坡趕回國内,
這比開幾百萬的簽約費更能讓李宇春感受到誠意。
第二年太合麥田為李宇春制作了第一張專輯《皇後與夢想》,
上線幾分鐘店便有了破萬的銷售記錄,最終賣出了137萬張,
其中單曲《冬天快樂》不到一個月便創造了60萬的收入,
李宇春捧回了“年度專輯獎”、“年度歌手獎”、“内地最受歡迎女歌手”三個獎項。
與此同時她身價倍增,她的一場商演出場費是50萬,
廣告代言費則需要300萬。
即使如此,仍有源源不斷的人找上門來。
人常說,人紅是非多,李宇春的爆火的同時也引來了争議,
其中最出名的要數“獻血”事件。
汶川地震後李宇春放下工作趕赴災區無償獻血,
照片被放到網上,有人質疑她假獻血,
理由是:“紮針時紮的是左臂,合照時捂的卻是右臂。”
事情越鬧越大,李宇春被扣上了“假慈善”的帽子,
她的經紀公司回應“如果這種事情都造假那我們就不是人了”也無濟于事,
“黑粉”們不相信李宇春的任何解釋,最終還是醫務人員出來科普作證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這個謠言被澄清了,下個謠言又轟轟烈烈,
在黑粉眼裡,李宇春做什麼都是錯的,因為寫了一篇球評,
李宇春又被扣上了“抄襲”之帽,有人懷疑她這篇評論抄襲一位記者,
辱罵聲瞬間淹沒了李宇春,沒多久原作者都出來替李宇春澄清,争議才漸漸停止。
李宇春就這樣一次次跌入輿論的漩渦,那幾年網絡惡搞文化興起,
李宇春因為中性風格引起不少人的不滿,
她的照片被p成醜照,被放到網上調侃。
“信春哥得永生”、“信春哥不挂科”成為流行語,
惡意被化成網絡暴力一次次攻擊着她。
面對網暴李宇春很少發聲,
在很多年前李宇春形容偶像是“忍辱負重”,
她自己就是那樣過來的。
被輿論傷害後李宇春情緒越來越低迷,
眼看着一個又一個離譜的謠言出現她卻無能為力,
隻能躲起來獨自承受這些壓力。
忙完工作後她甚至都很少和家人交流,
媽媽懊悔的說道:“以前我們母女倆無話不說的,現在她都很少和我談心了,
早知道就不讓她參加那個比賽了,娛樂圈怎麼把我娃娃變成這樣了。”
父親也心疼地勸她退出音樂圈,但李宇春不肯放棄音樂,
在批評和争議聲中堅持了下來。
網暴傷害了她而無法改變她,李宇春依舊是那個李宇春,為了音樂堅持自我。
當公司為了賺錢給她接了大量商演時,她覺得做商演不利于創作,
告訴公司:“如果再這樣讓我商演我就不幹了。”
她沉下心認真做音樂,專輯的銷量越來越高,
李宇春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國内歌手中,
她的時尚資源、音樂作品都能排在前幾名。
除了音樂之外的事,她從不關心。
老闆約她出來吃飯,她隻回複兩個字“不去”,
老闆說趙本山想見你,李宇春給出了一樣的回複。
在音樂的世界裡她充滿歡樂,現實生活中她卻有點封閉,
為了讓李宇春打開自己公司安排她去演戲,
她給了觀衆《龍門飛甲》、《捉妖記2》等好作品。
演戲确實讓李宇春打開了自我,她學會了表達内心的想法,
學着做飯學着攝影,用音樂之外的事情填補自己的現實生活。
面對因演技得到的誇獎和榮耀,她有着清醒的認知:
“我不是天才,我是一個草根。”
就像她在拍《十月圍城》時不摘帽子一樣,
李宇春覺得這個人物和她有相似的地方,戴上帽子是披荊斬棘的英雄,
可是摘下帽子回到現實生活中,依舊是個草根,音樂就是她的那頂帽子。
有人批評她紅不過三個月,但是她火了17年,
有人批評她的中性風格,但中性風為她赢得了頂級時尚資源,
有人批評她沒作品,2020年她的《無價之姐》成為傳唱度最高的歌曲。
有喜歡李宇春的人,擔心她38歲還不結婚會耽誤接下來的人生,
李宇春沒有這個擔憂,在出道之初她就給出過自己的答案:
“雖然我是個女孩兒,但我比較注重事業”。
她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像歌曲《西門少年》中的歌詞一樣:
“我聽到不同顔色的人在呐喊我的名字
不管那個聲音是捍衛還是諷刺
我都隻想說一句不好意思
因為我從來就不循規蹈矩服從壓制的模子”。
她沒有特意的特立獨行就已與衆不同,
她隻是在做自己就已足夠特别。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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