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愛情,每個人都成了詩人。而文壇真正的詩人們,遇到了愛情卻是千般滋味在心頭,似乎永遠抒寫不盡。于是李商隐給平生最經典的愛情詩,都安上了《無題》之名;于是柳永不無心酸地詠歎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于是陸遊在“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的沈園好好傷情了一回。
以上種種一首首愛情經典,就像一曲曲濃到化不開的情愁,驚豔了世人千年。而與它們相比,苦吟詩人孟郊此作則少了一些傷感,多了一些發人深省。此詩名為《結愛》,和《遊子吟》一樣是都是洗盡鉛華之作,全詩一連用了9個“結”字,句句肉麻,卻足矣令人動容。讓我們來品一品:
《結愛》
唐.孟郊
心心複心心,結愛務在深。
一度欲離别,千回結衣襟。
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
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
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這是孟郊平生肉麻之作,道盡了世間洗盡鉛華的愛情,在他的愛情哲學裡沒有哀怨傷感,隻有一曲永結同心。詩的開篇就疊用了4個“心”字,用一個“結”字貫穿,加強語氣,取心心相映之意。“結愛務在深”取的是古代婚俗中“結衣襟”的習俗,這也是詩中9個“結”字的出處。
接下來的四句寫的是分離和相思。分離時,他們千萬次結衣襟,久久不願分開。詩人用“一度”對“千回”,以量詞相對來加強語氣,對仗工整。此時的結衣襟對于女子來說,結的是是堅貞守志;對于男子來說,結的是萬萬早歸。 這4句各用了3個“結”,每個都有自己的深意,跨越了地界的限制,令人動容。
七、八兩句,“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是抒情之語,結的是衣裳,連的是心腸。詩人通過結心腸的意境延伸,賦予了這個傳統習俗一味深意,也一語道盡了癡情人的難舍難分。這兩句與漢樂府《孔雀東南飛》中“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有異曲同工之妙”。
最後兩句感情再次升華,所謂“坐也思君,行也思君”,要結就結百年之好,他們的愛情跨越了時間的界限。這兩句詩人取了坐與行兩個生活化的場景,将真情融入其中,每時每刻都要與愛人心心相映。這樣的落筆,令全詩有了時間的厚度,感人肺腑。
縱觀全詩,語言樸素自然,如一曲愛情的贊歌,與不少愛情的炙熱、哀怨、傷情相比,它洗盡鉛華,穿越了時間和地域的界限,不用一個高級詞語,卻句句肉麻。如果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西漢才女卓文君道出的世人對愛情最美的期待,那”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則是才子孟郊對愛情最真的願景。唯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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