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習慣的生活,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嗎?如果不滿于現狀,要不要勇敢放棄現有的生活,追求新的改變?
在豆瓣小組“裸辭群衆小型交流組織”裡,有20多萬人在積極地交流着離職經驗。“該辭嗎”是最常有的擔憂,在原本的工作崗位上感受不到熱情,想離開又心裡打顫:經濟形勢不好,裸辭還能不能找到工作?離開現在的崗位,真的是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嗎?
或許很多人都正在經曆這樣的迷茫和糾結。日複一日經曆重複性的工作,想要結束這種精神内耗,又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尋求新的可能。
「後浪研究所」找到了3位曾經大膽裸辭出走,改變生活軌迹的年輕人。在30歲的分水嶺,有人選擇裸辭後歸園田居,到大自然中過一種靜心的生活;有人拿了海外旅行工作簽證,邊玩邊旅行,專注拓展視野、享受當下;還有人轉為自由職業,自學小語種、心理咨詢課程、辦播客,盡情“折騰”,找到自己最适應的完美狀态。
一位曾頻繁跳槽的受訪者告訴我們:“出于恐懼而被迫做出的選擇,往往被證明是錯誤的。”一旦産生了離開的想法,就不要被恐懼限制,隻要大膽去嘗試即可。
他們的故事,或許會給你不一樣的人生思路——
32歲歸園田居,
做村裡唯一的年輕人
2022年,32歲的梁鐵心結束了近5年的工作生涯,打算告别城市生活,開啟一段“間隔期”。
1月中旬,他離開廣州,回到老家——廣東雲浮市,一個隻有5個人居住的小山村,過上了種菜澆花的悠閑生活。
雲浮山村,來源梁鐵心個人公衆号“美男子兮”
這個想法不是一時起意。梁鐵心畢業于廣東一所大學的中文系,至今為止,他前前後後換了四份工作,在高校做過宣傳,在教培機構做過講師,也在科技公司和中小學做過行政崗,過量加班、官僚作風、KPI制造的精神壓力,這些“辦公室疾病”騷擾着他,每一份工作都會堅定他逃離的信念。
在城市逼仄的格子間裡,他時常會感到身心都經曆着巨大的消耗。曾經在教培機構,早8晚10的作息,起早貪黑,上一天課到嗓子發炎,經常加班導緻身體免疫力低下,總是被時不時的鼻炎感冒折騰得很難受。
工作中的價值和意義感成了一件稀缺的東西——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巨大複雜的系統裡,完整的事情總是被切割成很小的環節,漸漸地,他喪失了“把握完整”的能力。一直被這些零碎的事情推着走,它們像陰影一樣籠罩在心上,讓他感受到一種絕望。
他不再試着去逼自己熱愛工作,而是把工作當做一種“獲取長期旅票”的方式:向工作支付一定時間、精力,交出這份旅費後,才能在之後的人生中自由地行駛。
最後一份工作,他在一所中小學做新聞宣傳工作,精神上已經“負債累累”,達到一個臨界點。僅僅三個月後,他就提出離職。
雲浮老家的房子在兩年前就建好了,一直無人入住。村子人煙稀少,本來有二三十戶人家,但大部分人都搬了出去,隻剩下空蕩蕩的民宅,住着3位老人,1位中年人。
梁鐵心和其他人的軌迹相反,他是村裡唯一的年輕人。剛來的幾天,夜晚寂靜的山裡隻有他一人在陰暗的老房子裡,連續兩周他都隻敢開着燈入睡。
但之後,他很快習慣了,搬到了裝修好的新房子,也不再有害怕的感覺,不如說,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找回了遺失很久的自由,既是身體上的,也是心靈上的。
梁鐵心屋裡的貓
在山村裡,一天可以過得很快,也可以很慢。他的作息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給農作物澆澆水,午後如果困了,就接着小憩一下,晚上再看書寫字。
村子裡,每個月500-600塊錢就可以滿足日常生活需求。不用特别為生計煩惱,他有更多閑暇的時間,聽聽清脆的鳥鳴,埋頭吃草的老牛,有時他會和他們對視,聽那些長短短長的憨叫聲,“他們好像也會聊天一樣。”
在這裡不用勉強自己和人進行繁瑣無意義的對話,隻有原生态的大自然,有牛羊、雞鴨、豬狗,看着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他的心情也非常愉悅。每天,他種菜、翻地,最喜歡看那些花花草草,原本瀕臨枯萎,但不知怎麼的,順應着季節,慢慢就好起來了。
山村是他更熟悉的環境。廣東的山區氣候很潮濕,起霧的山很好看,有一種朦胧的意境。剛來的時候,他在菜園裡種下青瓜、冬瓜、茄子、番茄、枸杞、生姜,最近又新載了幾顆白菜心,每天早晚給菜園澆澆水。
雲浮山村
但他不需要嚴格地去做時間規劃,隻是憑心而動。有時單純想出去走走,就沉浸在自然環境中,找一塊土地躺下,随便想一些事情。
而回到鄉村後,他重新找回了自由的感覺。這種自由意味着重新拿回生活的主導權,拓展思維邊界。久而久之,随着心态的舒展,以往嗓子發炎、感冒鼻炎等小毛病也都漸漸消失了。
在這個相對偏僻、原始的村落裡,他有更多時間完成一些帶有哲思的個人創作。這種不受限的狀态是他最享受的。
不上班打零工的25歲,
快樂不再是一種羞愧
裸辭後的間隔年,放空自己,嘗試不同的新鮮事物,會發現生活不隻有一種固定的形式。
25歲的卡西也是如此。2020年,她滿懷着期待的心情來到首都,入職一家互聯網大廠的運營崗位。
最開始,一切都很新鮮,雖然工作壓力繁重,她都把這些看成一個個亟待攻克的難關。平時,卡西有個習慣,會在閑暇時間浏覽一些職場書籍或演講視頻,研究如何與領導“對線”,掌握溝通的話語藝術。把自己學到的職場交流技巧活學活用,這讓她覺得工作像一場“人際遊戲”,充滿樂趣。
卡西拍下的北京,圖源個人公衆号“撲通一生”
但很快,這股新鮮勁兒就過了。随着時間推移,她逐漸覺得,雖然每天做的還是同樣的事情,統籌、彙報、複盤,但已經不會再有之前那種興奮。
在大公司裡,做的内容是循環的,思維方式也是。投入的時間在不斷變多,但很難有創新點,一切依然在一個死胡同裡。她很難再看到個人的成長進步。沒日沒夜地工作,24小時全天候待命,“那個時候,完全就是在做體力性的勞動。”
有一次,她去杭州出差,公司要求出差必須定工作時間之外的機票。在工作結束後,她回到酒店,已經過了零點,手頭上負責的另一個項目又出了問題,一直對接到淩晨三四點鐘,第二天又五點起來趕飛機回北京,九點半到崗上班。在出機場的出租車上,她的胃一直不舒服,很想吐。
入職半年後,她就開始醞釀裸辭的想法。産生這個想法的起初,她感到很恐懼,沒有一份固定工作,以後活不下去了怎麼辦?好像停下腳步就要被社會遺棄了一樣。
“社會總會給你灌輸一個标準答案,我如果不去向這個答案靠攏,我的内心會自動産生恐懼。”
猶豫持續了數月之久,某個周末的清晨,她去散步,看到北京的環衛工人們在街上忙碌着,她突然感到一陣釋然。“在北京還有這麼多普通人,大家不都是一樣地生活嗎?為什麼離開互聯網大廠我就會活不下去呢?”
她覺得工作不止是為了找個班上。“我想要有一份收入,但工作有成千上萬種,總可以找到一個能快樂地賺錢的事情。”
近期搬到大理
适合自己的最佳狀态,需要自己去不斷探尋。裸辭後的第一個月,沒有固定職業,卡西也完全沒有閑下來。離職交接後的第2天,她已經接到一個新的外包項目,馬上啟程去了下一座城市,一邊玩一邊工作。
起初做兼職時,她什麼活兒都幹,幫某個品牌寫過rap歌詞,寫過脫口秀的台詞,也做過抖音直播腳本,視頻編導腳本,付費情感咨詢,甚至還在給丹麥的某個社區做内容平台輸出……很多零工的機會,都是靠她自己問出來的。主動發掘後,她發現零散的工作機會不少,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能夠長期持續這種自由職業呢?
辭職後她完全沒有空窗期,依然有成堆的工作要幹。但沒有了大公司的職場“監視”,她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在辦公室裡,領導總是希望看到你表現得很辛苦,我們會把辛苦當成一種贊揚,而不是把快樂當成一種贊揚。快樂是一種羞愧。”
離職後,生活依然忙碌,但她多了很多自由時間,能夠嘗試更多興趣領域,學日語,學跳舞,找滴滴司機錄播客,去咖啡館應聘服務生,詢問建築設計院實習機會……
那些被大廠束縛的時間解放了,她能夠把這些工作外時間利用起來,投入到照料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世界上,比如規劃每天的食譜、整理一周要看的書單、挑選今天外出散心的目的地。
自制的健康早餐
在一種正向的情緒反饋環境中,她的身心都能夠更好地迎接變化,與職場中所謂的“title”和解;愛上自己從事的所有種類工作,漸漸找回了剛入職大廠時的那種興奮。
30歲走遍30個國家,
不喜歡的事情就從清單裡劃掉
在一次次轉變中,讓自己變得更好。或許在旁人看來都算是有點“作”了,但35歲的Elaine在變化這件事上向來是毫不猶豫。
本科畢業,她順利保送直博“多智能體”研究方向(無人機相關專業),一個非常小衆的理工科專業。這是一個讓人豔羨的機會。
但這個專業她沒那麼喜歡,于是畢業後,她進入了汽車行業,從事了與所學幾乎毫無關系的方向。在她的自我認知中,自己不喜歡也不适合做研究,而進入汽車行業也是誤打誤撞。
工作前3年,她重複着一年跳槽一家公司的頻率,雖然每一家公司的發展前景也還都不錯。離開的原因很簡單——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内容。第一份工作,她在一家大型外企。這裡工作職責和範圍很鮮明,一個蘿蔔一個坑,這讓她感覺沒什麼施展空間。“太沒挑戰了,我又是一個想要搞事情的人。”
她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當發現當下所處的環境不符合自己的理想狀态時,她會毫不猶豫地放棄目前的專業、工作,去尋求一種更好的存在方式。她沒有清晰的職業規劃,更喜歡有自由探索的空間。“我隻是把不喜歡的事情從我的清單裡面劃掉,隻做排除法。”
Elaine在路上,來源個人公衆号“世界是一面鏡子”
于是,2018年,31歲的她又放下已有的一切,拿着澳洲旅行工作簽證,開啟海外間隔年,一年多才重回職場。這時,她還沒背上車貸房貸,也沒有結婚生子的計劃。“三年是一個階段性的坎,再不變一下,以後可能就倦怠了,一直穩定下去了。”
從讀博開始,她一直保持着不定期窮遊的習慣,到現在為止已經走過30多個國家,經常以沙發客的形式住在本地人家裡。
在海外的旅居生活,通過不斷和他人接觸,她接觸到多元的文化價值觀,對生活有了新的認識。
暴雨中在墨西哥偏遠山區徒步後的鞋
她結識了很多生活潇灑的背包客。有一個40多歲的西班牙人,目前兼職做餐廳服務生,每年隻打半年工,剩下半年,他會自己出門玩,随便找人聊天,嘴一直閑不下來。
還有一個俄羅斯人,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但可以不用坐班。他上午工作,下午出門玩,半工半玩、勞逸結合。
Elaine也見過一個旅居十年的英國人,全身的行頭隻有一個書包那麼大。他告訴Elaine,一個人旅行久了,會對人生有不一樣的看法。“你會知道人有很多不同的生活方式,不管怎樣你都可以過完這一生。”
墨西哥小鎮街頭陪智利朋友擺攤
在外界看來,他們可能都是不務正業、不走傳統路線的人。無穩定工作、無穩定收入、居無定所,但那是他們自己最理想的生活。
對于Elaine來說,完美狀态就是達成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她自覺是一個比較懶惰的人。作為高技術人才,如果想要在工作上奮進,就算一天學24個小時都不夠,永遠有新的進步空間。但那樣的生活太機械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但如果一直在旅行的路上,也不是她想要的。菲律賓她去了四次,每次從那個悠閑的島國回來,她都能再拿出200%的精力重新投入工作。看着平靜的大海,休息夠了,又會無比懷念工作的時候。
“工作到996的極限時就特别想要休假,休假到極限,又會很想工作。”Elaine覺得,自己是個不滿足于平淡的人,當她察覺到電池已經耗損過大,就會果斷換一個新電池,切換一個生活模式,再次給自己加滿油。
“因為人生就是在不同的狀态中搖擺。”再愛上自己的每個狀态,并為每個狀态下的自己全力以赴。
很多人會把辭職、轉行看做轉變人生軌迹的大事,為此躊躇糾結,猶豫不前。但在故事的三位主人公眼中,裸辭僅僅是一個開關,意味着結束一個階段,找回那個充滿熱情的自我,進入自己的那種“A級狀态”。
或許很多人都會時不時陷入emo,懷疑自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幹勁,又讨厭自己的低沉狀态。然而,每個人的A級狀态都是通過自己探尋的,當你全身心投入熱愛的事情中,精神會感到更舒适,身體也會随你調配,感受到積極的力量。
藝人朱珠:
“我喜歡做任何事情時的自己。”
朱珠也分享過自己很多找尋自我的時刻,她總是跳躍式地進入下一個人生階段。十幾歲時獨自旅行,中學時參與舞台劇表演創作,接觸搖滾、爵士等樂種,大學時做過不少兼職,從英語家教到時尚雜志撰稿人,之後又選定影視界,到現在一出道就是16餘年。
2021年也是她轉折的一年。這兩年間,她拍攝了11部戲,事業騰飛的同時,還低調地完成了結婚、生娃兩件大事。同時在演員、企業家、母親的身份中忙碌變換,但她依然能以最好的狀态達成生活和工作的平衡。
左滑查看更多
一個人的精力怎麼能處理這麼多事?
首先,最重要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接着就能放開自己的身體跟心,挑戰自己想要的任何生活的角色。
朱珠說:“我喜歡做任何事情時的自己。”愛上自己的每個狀态,你能感受到無限的動力。
創作不易,覺得好的朋友,幫忙點下贊哦,感謝您的舉手之勞!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