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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觀世界和宏觀世界關系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5 01:40:56

鄭勝輝學習與思考第1672天

關于作者

托馬斯·謝林(Thomas C. Schelling),博弈論大師,200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關于本書

本書是謝林的代表作之一,首次出版于1970年代。這本書指出“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之間存在着複雜互動,幫助我們突破個體視野的局限,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去理解這個世界運行的邏輯。

核心内容

“微觀動機”影響“宏觀行為”的第一種情況:個人無論怎麼選擇,都對社會整體結果沒有影響。

第二種情況:個人的利益最大化選擇,導緻了社會整體福利的下降。

第三種情況:看上去并不極端的個人偏好,卻導緻了極端的社會結果。

微觀世界和宏觀世界關系(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1

前言

這本書的作者叫做托馬斯·謝林(Thomas C. Schelling),他是一位博弈論大師。提起博弈論大師,你可能會馬上想到約翰·納什這樣的數學天才,在紙上寫寫畫畫着一堆誰也看不懂的方程式。的确,絕大多數博弈論學者都大量運用數學推導。不過,今天要講的這位托馬斯·謝林,卻很不一樣。他幾乎不用數學推導,隻用文字和簡單的圖表就能表達自己的博弈論思想,更顯大師功力。

謝林這個名字在曆史上被兩次濃墨重彩地提起。第一次是冷戰時期。你想象一下冷戰當時的情景,美蘇雙方處于備戰狀态,一觸即發,美國家家戶戶都在自家後院挖防空洞。一個雷達操作員隻要一不小心出現誤操作,就有可能引發一場毀滅人類的核戰争。好多人都說,那會兒的緊張程度,就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前夜。就這麼緊張一個環境,但是你發現最後,風平浪靜,啥事兒都沒發生。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就要說到本書的作者,謝林。他提了一個看似特别微小的建議,就是美蘇雙方之間安一部熱線電話,可以随時通話。安個電話這事兒,在我們今天看來很平常,但如果回到當時的情景,這是完全不可思議的。兩邊都是軍事強國啊,都快要打起來了,一個按鈕核武器就過去了,還讓兩邊派出人來相互商量,該不該打,這可能嗎?

就這麼個看起來不可思議的建議,還真被采納了。在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争期間,美蘇就在幾天之内打了幾十個電話。即使是在冷戰最黑暗的時刻,美蘇雙方的操作員仍然每天認真檢查機器,相互問候。可以說,美蘇争霸能夠鬥而不破,沒有從冷戰發展為核大戰,謝林功不可沒。

經此一役,謝林一戰成名。謝林在2005年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給他的頒獎詞是這樣寫的:“在核軍事競賽的背景下,通過對博弈論的分析,加深了人們對沖突與合作的理解。”聽到這個頒獎詞,我感覺好像是諾貝爾獎委員會特别想給他一個經濟學獎,再饒給他一個和平獎。

謝林這個名字第二次被提起,就是今天。你發現沒有,今天的世界局勢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大國之間開始了新一輪的博弈,比如英國脫歐、中美貿易戰。謝林的博弈論再一次成為很多學者研究的對象。如果你在得到站内搜索“謝林”這兩個字,會發現很多老師都在反複談到他,包括薛兆豐、何帆、萬維鋼、王爍等等。

這本《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是謝林的代表作之一,首次出版于1970年代。我作為一個财經作者,一直把這本書當成我家書架上的“鎮館之寶”。今天,這本壓箱底兒的書又被我翻出來重讀。

書名“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念起來很繞口,到底什麼意思呢?我們經常聽到這樣的說法:“這是我的選擇,跟你沒關系。”而這本書恰恰告訴你:不,你的每個選擇,都與别人有關系,不但會影響到别人,而且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社會。“微觀動機”與“宏觀行為”之間存在着複雜的互動。我認為,這本書的最大價值在于,幫助我們突破個體視野的局限,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去理解這個世界運行的邏輯。

下面,我們就從三種典型情況入手,來看看“微觀動機”是怎樣影響“宏觀行為”的。

第一部分

先來看一種最簡單的情況,就是個人無論怎麼選擇,都對社會整體結果沒有影響,既不能增進整體福利,也不會降低整體福利。說社會可能有點大,我們回到一個班級來看。

你小時候有沒有和同學玩兒過一種遊戲,搶凳子。10個人,隻有9個凳子。不管每個人是争先恐後,還是每個人都特别佛系,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就是一定會剩下一個人站着。其實,這是一種事先規定了的概率在起作用。無論怎麼努力,總有人會輸,這是無法改變的結果。在這裡,概率的客觀規律是顯而易見的。接下來,我再舉一個不那麼明顯、稍微有點燒腦的例子,同樣是概率決定的,你看看能不能想明白。

這是一個關于男女比例的問題,題目是這樣的:假設生男生女的概率為各50%,不能在孩子出生之前選擇孩子的性别。每對夫妻都希望至少有一個男孩,大家都采取這樣一種生育策略:如果頭胎是男孩,就不再生了;如果頭胎是女孩,那就生二胎,如果二胎是男孩,就不再生了,如果二胎是女孩,再繼續生,直到生出男孩為止。那麼現在問你:整個社會中是男孩多還是女孩多?這裡我停頓幾秒鐘,你先思考一下。下面我就要公布正确答案了啊。

正确答案是,男孩女孩一樣多。為什麼呢?你想,不管每個家庭采取什麼生育策略,所有的頭胎孩子,都是男孩女孩各一半;所有的二胎孩子,也是男孩女孩各一半;所有的三胎孩子,也是一樣,以此類推。所以,隻要不能在孩子出生之前選擇性别,男女出生比例就是各50%,這個概率是事先決定了的,不受每個家庭生育策略的影響。

好,這個例子搞明白了,下面我們再來個更燒腦的例子。題目是這樣的:你面前擺着兩杯酒,一杯紅酒,一杯白酒,兩杯酒一樣多。現在你拿一把勺子,先從紅酒杯裡舀一滿勺紅酒到白酒杯裡;接着,再從這杯白酒裡舀一滿勺放到紅酒杯裡。現在請問,是白酒杯裡的紅酒多,還是紅酒杯裡的白酒多?同樣地,這裡我停頓幾秒鐘,你先思考一下。下面我公布答案。

你是不是蒙了一個和剛才相同的答案,一樣多?恭喜你,蒙對了!為什麼呢?你想,每杯酒前後的體積是不變的,這就意味着,不管紅酒杯裡摻入了多少白酒,都有等量的紅酒被替換出來,摻入了白酒杯。所以,白酒杯裡的紅酒,和紅酒杯裡的白酒,肯定是一樣多的。這跟勺子的大小沒有關系,跟往回舀之前,白酒杯裡的紅酒有沒有搖晃均勻也沒有關系。

如果還沒想明白,你可以在心裡做一個小遊戲。左邊10顆紅豆,右邊10顆綠豆。你先從左邊抓3顆紅豆到右邊的綠豆裡,再從右邊随便抓3顆豆子放回左邊。你數數看,紅豆裡的綠豆數,和綠豆裡的紅豆數,是不是一樣多?如果還沒明白,你在留言區給我留言吧,我保證讓你明白為止。

上面這幾個例子告訴我們,社會系統中有一些隐蔽的客觀規律,它們的結果不受我們個人選擇的影響。就好像是,孫猴子無論怎麼翻,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這是我們在分析“微觀動機”對“宏觀行為”的影響時,要考慮的第一種情況。

第二部分

當然了,肯定不是所有的個人選擇,都對社會整體沒有影響。除了上面所說的第一種情況,個人選擇對社會整體的影響,還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個人的利益最大化選擇,提升了社會福利;另一種是個人的利益最大化選擇,降低了社會福利。

對前面一種情況,我們很好理解,這不就是經濟學上說的“看不見的手”嗎?不過,謝林在這本書中提醒我們,“看不見的手”原理,也就是隻要人人自私自利,就可以增進社會整體福利的情況,其實隻是博弈論中的一個特例。更常見的情況,是反過來的:我們每個人都追求個人利益的最大化,結果降低了社會整體福利。下面我們就來重點讨論這種情況。

想象一下這樣一個場景。在一個劇場裡看演出,坐前排的觀衆對後排觀衆的視野稍微有點阻擋。對你來說,如果前面的人坐着,你的最優選擇是站着,這樣可以看得更清楚;如果前面的人站着,那麼自己就更得站着,否則就什麼都看不到。當然你肯定不會首先站起來,這樣顯然不文明。

但是,假如這時候旁邊有個人率先站起來,擋住了他後面的觀衆,那麼他後面的觀衆就不得不站起來;這樣會擋住更多的觀衆,于是會有更多的人站起來;你一看,當然也會跟着站起來。最後,所有觀衆都站了起來,甚至包括第一排的觀衆,因為他們怕有不守規矩的人會繞過椅子站到他們前面。

這就出現了一個什麼情況呢?所有觀衆都站着,跟所有觀衆都坐着,大家的視野被遮擋程度是一樣的,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站着看完演出。站着看比坐着看累,每個人都付出了成本,卻沒有獲得任何收益。更糟糕的是,一旦都站起來了,就很難倒回去了。這是一個穩定均衡,個體沒辦法改變這種情況,每個人心裡都會想,如果隻有我坐下了而别人不坐下,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其實就是博弈論中的“軍備競賽”模型。這個狀況家長們肯定很熟悉,現在,家長跟孩子補課就是這麼個局面,那競賽真是從小學就開始白熱化了,我自己孩子就面臨這個情況。如果别的孩子都不補習,那自家孩子最優策略肯定是補習啊,因為這樣可以帶來競争優勢,等于提前搶跑;如果别的孩子都在補習,那自己當然也必須補習,這樣才能保證不落後,不然豈不是輸在起跑線上。

這樣的結果是,所有孩子都在補習。每個孩子都犧牲了玩耍的時間,卻沒有人因此獲得競争優勢。而且,雖然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沒有人會率先放棄補習,因為這樣會導緻競争劣勢。

軍備競賽是一種典型案例,個人利益最大化選擇導緻了社會整體的福利下降。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典型案例,就是公用地悲劇。這通常是指大家不加節制地使用公共資源,結果導緻公共資源的枯竭,給每個人都帶來了負效用。比如每個人都開車上班,導緻大堵車,結果每個人都遲到;再比如,不加節制地捕魚,造成漁業資源枯竭,最後每個人都無魚可捕。

關于“公用地悲劇”,我在這裡補充一個特别典型的案例。在太平洋上有一個小小的島國,叫做瑙魯。瑙魯國民都很窮,因為島上沒什麼自然資源,島上隻有一樣東西最多,就是鳥糞。太平洋的海鳥長期在這裡便便,久而久之,島上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鳥糞,由這些糞便壓縮成的石頭就叫“鳥糞石”。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些石頭有啥用。但後來發現,鳥糞石裡含有大量的磷,磷是一種重要的化肥,整個瑙魯島就是一個巨大的露天磷礦。

接下來的情節我們能大緻猜到:瑙魯人争先恐後地去挖石頭,私挖濫采、毫無規劃。靠挖石頭富起來之後,也沒有拿錢去搞生産、謀發展,而是躺着買買買、吃吃吃,導緻全體瑙魯人像吹氣球一樣被吹了起來。瑙魯人本來普遍瘦小,現在9成的成年人超重,40%的成年人有糖尿病。更悲催的是,挖了30多年,所有的鳥糞石被挖光了,瑙魯人又一夜回到解放前,還落下一身病,真是欲哭無淚。

關于公用地悲劇,還有一個例子讓我印象深刻,是謝林在這本書中提到的。在早高峰的高速公路上,如果向南的車道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那麼另一個方向的車道,也就是向北車道的車速下降得往往比向南車道還要快。這是為什麼呢?原因非常可笑,就是向北車道的司機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另一邊車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于是不約而同地踩了一腳刹車,花10秒鐘時間匆匆往那邊看了一眼。

10秒鐘看着沒啥,想想看,如果每輛車都多花10秒鐘,那麼後面的車速度就會越來越慢,有的司機到達事故現場時會多花10分鐘時間,最後面的司機甚至可能會耽誤1個小時。更可笑的是,這個時候可能現場已經被清理幹淨了,但後來的人想搞清楚前面的人到底在看什麼,仍然會放慢車速。

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到,公用地悲劇和軍備競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一旦陷入這樣的困境,系統是沒有自我修複能力的,僅靠個體選擇無法扭轉局面。這時候,就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一個強制性的法律法規或者社會公約,統一規劃、統一安排,違者重罰。

比如在高速公路堵車的例子中,就需要有警察過來維持秩序,要求所有車輛都全速前進、不得在路上滞留,才可能讓交通恢複通暢。我們想象一下當時司機們的心情:那些還需要緩慢爬行兩公裡才能到達事故地點的人,肯定很高興,不用堵車了;而那些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馬上就要到達事故地點的人,卻很可能不高興,自己為别人的好奇心付出了成本,卻沒有任何收益,白堵了這麼久!

不過,也不是所有系統都需要外力的幹預。也有這樣一種系統,它具有自我修複能力,在失衡之後可以自動出現反向運動,于是呈現出一種反複振蕩的模式。這樣聽起來有點抽象,我還是用書裡的例子來說明。

某個貧窮國家,麻疹疫情非常嚴重,于是開展了一個嬰兒麻疹疫苗接種項目。一開始,項目進行得很順利,母親們不顧路途遙遠,都積極過來接種。之後一年多裡,因為大部分嬰兒都接種了疫苗,這個地區沒再出現過麻疹。母親們覺得安全了,這時候,再為接種疫苗來回奔波就顯得不劃算,于是接下來的一大批新生兒都沒有接種,這為麻疹的卷土重來提供了條件。沒過多久,又一輪麻疹疫情爆發,吓壞了的母親們又紛紛抱着孩子來接種。

我們來分析一下這個情況。如果大部分新生兒都來接種疫苗,這時候不太可能出現麻疹疫情,所以,自己的最優策略是不接種,省事兒;而當大部分新生兒都不接種疫苗,出現疫情的概率就變高了,這時候,自己的最優策略是接種,保命。也就是說,每個人的最優選擇不是固定的,而要取決于别人是怎麼選的。在這種情況下,接種率形成了一種振蕩模式,一段時間高,一段時間低。振蕩模式下,社會系統變得不穩定。

振蕩模式可以解釋人類社會的一些重要問題。都說當好人會吃虧、壞人占盡便宜,壞人比好人更有生存優勢,那麼按照優勝劣汰原理,好人早該滅絕了,或者非常少。但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啊,好人并不明顯比壞人少。這是為什麼呢?

假設一開始所有人都是壞人,人人相互背叛,那麼每個人收益都很低。這時候如果出現一些好人,哪怕數量相當少,但他們彼此合作能獲得穩定的收益,這時候好人就比壞人更有生存優勢,所以好人就越來越多。

但是之後會發生什麼呢?随着好人越來越多、壞人越來越少,這意味着,壞人之間彼此碰面、相互傷害的幾率就變小了;而壞人遇到好人的幾率變得更高,壞人通過單方背叛好人,撈一把就走的成功率就大大提升。大家看見當壞人有利可圖,就會紛紛轉而當壞人,于是合作越來越少,背叛越來越多,又回到了當初人人都是壞人的狀态。

所以,社會上到底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呢?其實是剛才所說的震蕩模式,當壞人太多,好人就開始占優;而當好人太多,壞人又開始占優。于是,壞人和好人的比例在兩個極端之間反複振蕩。無論好人壞人,都沒有一勞永逸的優勢。

好,這就是我們讨論的第二種情況:個人的利益最大化選擇,導緻了社會整體福利的下降,典型場景包括軍備競賽、公用地悲劇以及振蕩模式。

第三部分

最後,我們再來探讨一種特殊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個人并不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是根據個人偏好來做出選擇,不極端,很溫和。但是,這樣的選擇卻意外導緻了極端的社會結果。我們從謝林親身經曆的一個奇怪事件講起。

有一次,謝林受邀去做一場學術報告。當他來到報告大廳時,發現現場800名觀衆滿滿當當地擠在從第13排到最後一排的座位上,而前12排空無一人。謝林以為是主辦方做了什麼特殊安排,結果主辦方告訴他,根本沒做任何安排,這是現場觀衆自願就座的結果。整場報告下來,謝林感到很無奈,因為隔着12排座位做演講,就好像跟河對岸的人喊話,整場講下來,又沒法跟觀衆互動,自己還特心累。

事後謝林分析,究竟是現場觀衆什麼樣的奇怪偏好,導緻了這樣極端的座位分布?一種最容易想到的情況是,所有人都喜歡坐得離講台盡可能遠,最先到達的人坐在最後一排,其次是倒數第二排,以此類推,結果就形成了前12排空無一人。但是,這不太可能啊,來聽報告的,多少對謝林都感興趣,一個願意離得近點兒的粉絲都沒有嗎?都喜歡坐最遠的位置,這個情況有點極端。

那該怎麼解釋呢?事實上,還有幾種看上去不那麼極端的偏好,也可能造成這種座位分布。比如,每個人都不喜歡暴露在人群的最前面,而不管是坐第幾排。第一個來到會場的人碰巧坐在了第13排,而後面來的所有人都不想坐到他前面去,于是就造成了前12排沒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現場觀衆隻是想紮堆坐,坐到其他人的旁邊。最先來的幾個人碰巧坐到了會場靠後的位置,後來的人都緊挨着他們坐,這樣也可能會造成前12排沒人。

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到,現場觀衆的真實偏好也許并不極端,他們隻是不想暴露在最前面,或者隻是想挨着别人坐。但是,根據這種溫和偏好所作出的選擇,卻造成了前面12排空無一人的極端情況,這是誰也沒有料到,也是誰都不願意的。如果主辦方要求觀衆集體前移12排,所有人應該會更加滿意。

你可能會覺得,出現這樣的座位分布是偶然事件,不具有普遍性,說服力不強。不過,經常參加講座的朋友告訴我,前12排都沒人确實誇張了點,但前三、四排沒人是很常見的事。可見,偶然中也帶有一定的必然性。

更重要的是,類似的過程,可能會發生在重要的社會領域,成為一種社會現象,這就值得重視了。比如謝林有一項著名的研究,在學界被反複引用,是關于美國社區的種族分離過程的。

謝林寫作本書的時候是1970年代,當時美國廢除種族隔離已經有20多年了,但是,美國的大城市裡卻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種族融合:你很容易找到全是白人或者全是黑人的社區,卻很難找到種族融合的社區,比如白人或黑人的比例不超過社區全部人口的3/4。即使有這樣的社區,也很難長期保持種族融合狀态。如果每隔十年去考察一次城市社區的人口比例,會發現美國社區總是傾向于種族越來越分離,白人和黑人各自抱團。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不能武斷地認為,美國的大多數城市居民仍然是種族主義者。對此,謝林做了一個簡單的推演。想象一下,現在有一個九宮格,我在中間那個格子裡,周圍有8個格子,代表8個鄰居。我并不是種族主義者,但我也并不希望自己成為絕對少數派。我隻要求,8個鄰居當中,至少有1/3的鄰居膚色和自己一樣。如果達不到這個要求,我就搬家。這不算過分吧?

但是,如果一個社區裡,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要求,不滿意就搬家,那麼一開始黑白融合的社區就會變得越來越分離,最後變成了美國社區現在這種黑白分明的模式。你看,僅僅是要求1/3的鄰居膚色和自己一樣,這種溫和的偏好竟然會導緻完全的種族分離,這樣的極端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這就是我們讨論的第三種情況,看上去并不極端的個人偏好,卻導緻了極端的社會結果。

總結

我們重點講了微觀動機影響宏觀行為的三種典型情況,分别是:個人選擇對整體結果沒有影響、個人選擇導緻了整體福利下降;以及,個人選擇導緻了極端的社會結果。當然,除了這三種典型情況,書裡還涉及了一些更加複雜的互動模型,如果你感興趣,推薦你去看原書,得到電子書裡就有。你還可以去得到站内,聽其他老師講謝林的博弈論。相關課程我給你整理好,放在文稿最後了。

書講完了,我再說一點自己的感想。可以發現,不管我們主觀上是不是想改變這個世界,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每次選擇,最後都可能影響到這個世界。我們每個人,對這個世界都是負有責任的。另一方面,類似美國社區分離的例子也提醒我們,世界很複雜,當看到一種宏觀行為時,不要急于下結論,不要草率地去反推每個人的微觀動機,因為很有可能會出錯。複雜系統中,個體相互影響的結果并不是顯而易見的,這也正是博弈論的魅力所在。

撰稿、講述:徐玲腦圖:摩西腦圖工作室

資料來源:得到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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