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市場或迎來4.0時代,住得好的需求淩駕于有得住之上。社區理念開始被強調,房産中介需要為此做出轉型動作,減員的貝殼和敗北的安居客,能熬過這一劫嗎?
文丨BT财經 遊璃
古人常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國天下的觀念培育着人們對“根”這個概念的重視,由此又引申出國人對房子的殷切期盼,中國人對房産執念之深重,說句世界罕見也不為過。
有需求就有生意,但比起其他行業,中國的房地産顯得更為特殊一些。政策管控、全民關注,地産業的敏感程度不亞于此前風風光光又一朝消亡的在線教育,近段時間房産中介公司的動蕩似乎也映襯着以上觀察。
10月11日消息,多方信源顯示貝殼找房調整了上海地區組織架構,研發部門全員被優化,媒體報道指出除上海外,北京、廣州等一線城市也存在相應的優化指标。
更早些時候,港交所信息查詢發現安居客招股書已于10月8日失效,有關安居客IPO的相關申請資料亦不支持閱覽或下載。盡管安居客次日便飛速回應稱“司上市進程仍在有序推進中”,折戟港股的它,遭受的各種質疑從不曾中斷。
業内有觀點認為,居住市場已經迎來4.0時代,住得好的需求淩駕于有得住之上。社區理念開始被強調,耕耘房産中介賽道的企業們需要為此做出轉型動作,減員的貝殼和敗北的安居客,能熬過這一劫嗎?
講不出新故事?安居客招股書失效的消息一出,媒體、專家和業内人士一片嘩然。專業人士們指出,這意味着資本市場對安居客商業模式的“不感冒”甚至不信任,而他們給出的解決辦法,是為挑剔資本講一個新故事。
但殘酷之處在于,安居客其實已經為“講一個新故事”付出了諸多努力,收效甚微的結果卻始終不被認可。2019年起,安居客合資成立聚焦新房源業務的愛房,嘗試突破開發商端口,賺取新盤銷售傭金;同年繼續投資房産經紀SaaS提供商巧房,進一步拓寬業務邊界。2020年底,居客全面收購愛房及巧房業務,将其财務業績納入報表,結合2021年4月遞交IPO招股書的節奏來看,合并顯然是有備而來。
安居客招股書中将自己定位為“領先的房産信息及交易服務開放平台”,表示整合安居客、58房産、愛房和巧房之後,安居客已經實現轉型,從“在線營銷服務提供商”改頭換面為“開放型房産信息交易服務平台”。
招股書數據顯示,目前愛房的業務已覆蓋中國33座城市,2020年交易總量達653億元,較2019年增長282%。屬于SaaS提供商賽道的巧房也進入行業前列,成為中國最大的面向經濟品牌的解決方案提供商,累計經紀人用戶超過33.4萬名。
盡管如此,在安居客收入結構中占比最大的仍然是在線營銷業務,安居客官方也在招股書中承認,公司産生收入的主要來源是在線營銷服務及交易服務。參照财報數據,2018至2020年,在線營銷業務分别為安居客貢獻收入61.47、72.97、77.99億元,在總收入中占據的比例分别為98.9%、96.3%和96.9%。
再看交易服務,同樣是2018至2020年,交易服務為安居客帶來的營收分别為0.69、2.63、2.28億元,相較總收入占比分别為1.1%、3.5%、2.8%。從中不難看出,雖然安居客早在2019年就開始布局其他業務,但時至今日,效果仍未顯現。哪怕2020年底收購愛房與巧房将二者業務并表入安居客财報,交易服務及其他服務收入的比例也沒有顯著提升,反倒有所下降。
由此看來,巧房與愛房的相關業務在财務報表中的作用并不突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安居客作為經紀人與消費者之間的橋梁,在平台上成交的交易額并不等同于其收入,這也是安居客強調的愛房有着653億元交易總額,最終的交易服務收入卻僅為2.28億元的原因。
遭遇裁員風波的貝殼,其實也面臨着給資本市場新故事的困難。資深美股投資人陳達指出,2021年密集的調控政策,反映出監管對于房地産周期的強力調整,他認為這也是近段時間以來貝殼股價跌跌不休的原因。
與安居客不同,貝殼的解法是專注服務,用家裝業務對沖結構單一風險。2021年第二季度的貝殼财報顯示,2021年上半年,新興服務和其他服務淨收入增長到12億元人民币,漲幅為68.9%。陳達表示:“居住服務是一個更廣袤的市場,也是一個毛利更高的市場,目前新業務僅占貝殼收入3%,卻占了毛利8%,機遇與挑戰并存。”
老故事還動聽嗎?除了新業務增長乏力外,安居客同時還面臨着老故事不夠動聽的難題。
相關資料顯示,2018至2020年,安居客總營收連年上漲,分别達到62.16億元、75.79億元及80.52億元。淨利潤卻有起有伏,近三年獲利分别為19.07億元、23.06億元及19.54億元。
作為以營銷收入見長的公司,安居客實際上是一家輕資産企業,如此戰略按理說應該能給它帶來更高的收益,毛利率指标也的确符合猜想。2018至2020年,安居客毛利率分别為92.5%、89.2%及90.5%。所以增收不增利局面的出現,最終或許要歸因于安居客的淨利率下跌。
招股書顯示安居客的淨利率逐年下降,2018至2020年的淨利率從30.7%一路跌到24.3%,跌幅高達6.4個百分點。作為最能反映公司造血能力的指标,淨利率下滑意味着公司平衡營收與開支的管理過程存在優化空間,而從支出側來看,真正應該背鍋的是連年走高的營銷開支以及為58同城分攤的财務成本。
依照安居客迄今為止披露的财務報表,2018至2020年期間它花在銷售及營銷方面的費用從26.56億元增加到了35.95億元,2020年相較2019年同比增加近6億元。這中間的多數金額花在了廣告營銷業務上,2020年度,安居客在推廣及營銷活動有關的廣告中投入23.72億元,占總銷售成本的65.98%。
三年來,安居客的獲客成本越來越高,價格高昂的營銷成本缺額沒能換來同等回報。從2018到2020,安居客的營收僅提升了29.54%,與36.74%的銷售費用漲幅距離尚遠。但對依賴“流量生意”講故事的安居客來說,營銷投入必不可少,甚至在互聯網紅利逐漸消退的當下,可以預見的是這份成本隻會越來越高。
流量生意的弊端并不隻有營銷高企,還有随之而來的虛假房源。自從安居客上線以來,針對其業務的質疑就從未停止。網絡上“假房源”、“不靠譜”、“純騙子”等消費者意見不絕于耳。在黑貓投訴平台檢索安居客,顯示有關安居客的投訴高達1512條,早已上市的貝殼找房卻隻有965條。
用戶們針對安居客的意見集中于虛假房源、騙取信息兩個方面,此前在租房市場走訪調查時甚至有安居客平台的租房中介直言:“安居客網站上排名靠前的房源都沒有真的,但其他中介造假有了客戶,不造假的自然吃虧,久而久之,做點手段就成了行業潛規則。”
畸形内卷之下,傷害的是既出錢又費力的消費者。但這件事的矛盾在于,虛假房源的出現瞄準了消費者既想物美又想價廉的貪便宜心理,從實際效用來看能很大程度上起到招徕顧客的作用,而這恰恰也是安居客想要的結果——用戶的浏覽量與安居客能夠實現的營收是正相關關系。人們有怨言,安居客卻沒動力也沒實力改善,這才是問題根源。
與此同時,安居客還被質疑向大股東58同城輸送利益。
在安居客展示的銷售成本組成部分中,僅次于流量獲取成本及傭金分成的就是“由58集團提供的技術支持和其他服務”。仔細翻閱财報後有分析指出,為58同城支付的款項不僅體現在銷售及營銷業務,實際上還寫入了行政及研發開支,2020年的累計款項達到6.81億元。且根據招股書披露,安居客在未來将繼續為58同城提供該筆款項。
房屋中介的出路在哪兒根據58同城與安居客公布的報告《2021年第三季度樓市總結》,目前不管是新房找房還是二手房租賃,樓市熱度都在下降。58安居客房産研究院整理的數據顯示,Q3新房市場找房熱度全國同比降9.6%,二手房找房熱度同比下跌23.8%,北上廣深等19個重點城市Q3租金均呈下滑趨勢。
對安居客來說,供給端房屋市場調控趨嚴,需求端消費者下單欲随之收緊,一切的一切都在昭告尋求第二增長點的步幅必須加快加大。不管為了企業的未來發展還是為了在資本面前掙來信心,求索出路都在所難免。
據了解,安居客已不是首次沖擊IPO受阻。早在2009年就要有消息傳出,稱安居客将IPO列上日程了,随後頻頻更新的政策與指導緻使計劃擱淺。2013年,安居客再次提出上市,這回失敗的原因是安居客單方面提高端口費,遭遇房屋中介及同行大面積反抗。
由此看來,事不過三的俗語放在安居客身上,似乎也到了應驗的時候,但接下來該怎麼走,能走成什麼樣,決定權似乎已不在安居客手裡。
5月20日左晖去世時,很多投資者為其惋惜。有互聯網創業公司合夥人表示,同為創業者,他們敬佩左晖的地方不是生意做得多大或多好,而在于他一力推行的經紀人模式為後輩開了個好頭,貝殼的運營不依靠領導者的個人魅力或決策,而是模式的可持續性。這其中最大的優勢是自我運轉、自我完善。在這個方面,貝殼找房是安居客的前輩。
雖然從股價來看,目前的貝殼還不是巅峰時期,截至10月15日收盤,貝殼找房報收22.02美元,相較年内最高點下降72.27%。但不少投資者們認為,股價是受房地産周期波動影響極大的指标,單從交易視角看貝殼有失全面。
“現在幾乎所有房地産企業,都知道從交易轉向服務是曆史必然,”陳達表示,“怎麼拼?拼服務,拼透明度,拼訓練有素。不過我覺得這一直是貝殼的強項,源于多年積累的管理能力與效率,還有口碑。”
#安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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