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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的鄉村鳥

寵物 更新时间:2024-07-07 17:57:19

常見的鄉村鳥?鄉村八鳥孫君飛,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常見的鄉村鳥?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常見的鄉村鳥(鄉村八鳥麻雀烏鴉)1

常見的鄉村鳥

鄉村八鳥

孫君飛

麻雀

院子敞開着門,陽光、風、灰塵都走了進來。

我看到一隻麻雀蹦跳着走近我家。走過一排楊樹,它活潑地叫着,問聲好——靠近門檻,它的叫聲更輕松,扭頭看了看高高的院牆——突然“撲棱”一聲,它翻飛過門檻,直撲到院中——這時,麻雀跟我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我吓了一跳,沒想到麻雀這麼大膽,我們并不熟識,它就這樣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卻不是對我好奇,而是垂涎我手中的食物吧。

我掰了一塊面包,丢給麻雀。它歡快地鳴叫一聲,跳到觸手可及的地方,埋下頭去啄面包。它一點兒也不驚慌,根本不在意我是否挪動腳尖啦,是否彎腰啦,是否瞪眼睛啦。它不停地跳動着身子,好像随時能夠起飛,貌似有一點點戒備,卻始終沒有遠離。我看着它小雞一樣的鳥爪,看着它帶花斑的褐色羽毛,看着它黑豆子一樣的眼睛,看着它的普通尋常和俏皮機靈,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想去撫摸它。其實任何鳥都是拒絕人類撫摸的,像麻雀這種對人類也很熟悉的鳥雀也始終保持着最後那點驕傲和矜持,你無法将它呼喚到跟前,除非它自願到來。

我不再嘗試控制眼前的這隻麻雀,任憑它吃光面包屑,興高采烈地飛來飛去。我沒有給它起一個名字,它飛到其它麻雀那裡,我再也無法辨别出它。曾經非常熟悉,卻又回到陌生,它也許一輩子都認得我,我卻隻能嗫嚅着說:你、你好……究竟問誰好呢?我卻永遠說不清楚。

烏鴉

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烏鴉就是全身塗黑後的喜鵲。

烏鴉“嘎嘎”地叫着,仿佛一片烏雲,從一片樹叢飛掠到另一片樹叢……提到烏鴉,這幅畫面就浮現在我的腦海裡,畫面中有一群烏鴉,也是一隻又一隻全身塗黑後的喜鵲。我的思緒在烏鴉和喜鵲之間來回漂遊,有時候它們合二為一,有時候它們的面目變得非常模糊,認不清楚哪一隻是烏鴉,哪一隻是喜鵲。正因為這樣,我不但感覺烏鴉的叫聲并不難聽——至少要比噪鵑的叫聲好聽,而且過去人們強加在它身上的不祥寓意也逐漸淡化,變得跟喜鵲一樣,是鄉村再普通不過的一種鳥兒,我喜悅時能夠見到它,悲傷時也能夠見到它,甚至對烏鴉有一絲莫名的喜歡,也許它的個性打動了我,也許它的倔強打動了我……

還有,我也相信烏鴉是極聰明的鳥兒,烏鴉喝水的課文深深地刻在我的記憶裡,它用頑固的小石子駕馭了瓶中雖然成形卻依然會動蕩的水。我還親眼見過一隻烏鴉口噙小木棍,将快速奔跑的昆蟲敲暈,然後當點心吃掉——它一點兒也不得意,卻吃得慢條斯理,那種熟練又淘氣的樣子惹得我哈哈大笑。

後來我還見過烏鴉洗澡,那隻烏鴉頭上懸着一塊長滿苔藓的石頭,正一滴接一滴地滴着水,它故意用頭頂接水滴,安靜地端坐在下面,很長時間沒有晃動……我悄悄地觀察着烏鴉,它卻早已忘記了我,隻見水滴像蜘蛛一樣拉着直直的、發光的細線,倏忽落到烏鴉的頭頂,無聲地朝着各個方向碎裂開,分散成更多的小水珠,劃着優美的弧線,降落并消失在地面上。看得出來,這隻烏鴉确實在洗澡,身上的羽毛越來越濕,然而它或許也有“醉翁之意”,正在傾聽水滴在頭頂上不斷裂開和四散的聲音,它正在安靜中(我的耳朵根本聽不出任何聲音)捕捉和享受最迷人的天籁、最不可思議的音樂吧!我默默地離開烏鴉,感慨烏鴉豈止是聰明啊……

無意間得知,烏鴉和喜鵲同屬雀形目鴉科,我心裡非常高興,看來我的感覺還算靠譜。

燕子

父親手執毛筆,在寫春聯的那種紅紙上用楷書寫下“擡頭見喜”,恭恭敬敬地貼到堂屋正中的一根橫梁上。

春節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溫暖,直到燕子呢喃着歸來,各找各的“老家”,我們就可以穿薄一些,更高地蹦跳起來歡迎燕子。

我站在堂屋正中,擡頭——擡頭——擡頭——看到燕子終于壘好的鳥窩,圓圓的、小小的,大不過父親攥起的拳頭,卻玲珑精緻、出奇的結實,絕不會突然掉到我的頭上。我卻突然發現燕子的身子骨太瘦小了,一公一母兩隻燕子住在裡面,不僅不擁擠,還綽綽有餘。楚楚可憐的燕子啊,四處奔波着銜草噙泥壘窩,真的累瘦了,薄薄的兩翼瘦得似刀片一樣,胸膛裡也沒有多少肋骨吧,逐漸向下縮減成一個尖角,越發令人動容。正呆呆地想着,兩隻燕子歡快地叫起來,你碰碰我,我擠擠你,顯出異常恩愛的樣子。它們将在這裡相親相愛地生活下去,然後孵卵育雛,過更加快樂熱鬧的日子。我不由笑起來,眯着眼睛,懷着一種溫柔的感情站立了一會兒,看着它們肩并肩地飛了出去——如果它們有手,一定會手拉手地翺翔在藍天下。

擡頭見喜——燕子的确是鄉村居民的“喜鳥”。它們俊俏的樣子是一喜,它們活潑的叫聲是一喜,它們高超的飛行是一喜,它們勇敢而親切地跟人們生活在一起是一喜,它們一家人和睦無間、和光同塵是一喜,它們留在那麼多的詩詞裡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又是一喜……

我在田野裡追随着兩隻或者更多隻的燕子,今年的燕子也是去年的燕子,長大後見到的燕子也會是小時候的燕子吧。回到家裡,擡頭見喜,意識到鳥兒和人共居一室是多麼奇妙幸福的一件事情,我看到黃嘴角的小燕子張大嘴巴,“唧唧”地要蟲子吃——我也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好像大燕子也會丢給我一條肥肥美美的蟲子。

老鷹

我們愛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誰都可以當老鷹,但是誰又不是真的老鷹,在嘻嘻哈哈之間,老鷹的英武兇猛得以稀釋消解,成為一個快樂張揚的符号,最終可能連一隻“小雞”都抓不到。

真的老鷹則在村莊和田野上空振動着寬大的翅膀,劃出巨大的圓圈,一圈一圈遒勁地飛行着。它飛得那麼高,它攪動空氣的漩渦,它摩擦天空的鏡面——我的耳朵可以聽到樹上天牛扭動脖子的聲音,卻聽不到老鷹在頭頂掀起的“風浪”聲,也聽不到它鋒利的翅膀劃破“藍玻璃”時的噪音。它好像一個神,在高空俯瞰巡視着它的王國——它目光如炬、利爪如錨,一對讓人吃驚的翅膀伸展如風帆,雖然它已經縮小了許多,我卻對此深信不疑。其實當老鷹盤旋上升時,縮小的是村莊,收攏的是田野,人在它的眼中也如一顆堅果吧。老鷹的威猛有力,不是隻有當它站立在面前才能感覺得到,而是當它肅穆地升入高空,淩空展翅,長時間無聲無息地翺翔着,你仍然能夠感覺得到。它用目光抓牢地上的每一樣東西,它用翅膀的影子籠罩住村莊和田野,卻賜予你一種磅礴通透的力量,觀看那麼一陣老鷹,你的心胸肯定會發生一些改變。我凝望着天上的老鷹,漸漸感到自己的身體也減輕了,風在兩腋生出來,随時可以飛起,接近那隻神一般的大鳥。

這麼多年,頭頂的老鷹好像從來沒有降落過,也從來沒有抓過地上的任何一隻小雞,它隻習慣虎視鷹揚、守望大地。鄉村的許多鳥,我們都能夠想辦法近距離地進行接觸,惟有老鷹我從來沒有見過它怎樣地落地,怎樣地抓石有痕,又是怎樣地嘹唳嘯叫。

老鷹以天空為巢,我們在地上以老鷹為遊戲。它也許樂于當我們的觀衆,看自己在“雞群”裡怎樣的取勝或者落敗,其中的快樂一定勝過天上的孤單。

翠鳥

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夥伴避開大家,獨自到河灣的一處深潭裡洗澡戲水,結果溺了水。鄉親們将他的身軀搭在牛背上,驅牛向着村莊前行,要空盡他腹中的河水。他的母親跟在隊伍最後,一路嚎啕哀泣……

我再也不去那個深潭洗澡,雖然那裡多麼适合跳水、潛水和仰泳——幾乎沒有雜亂的水草,沿岸下伸的也不是讨厭的淤泥,而是光溜溜的石闆。那個極愛水、最會水的夥伴一定将他的魂魄丢在那裡,水潭從此獨屬于他,他晝夜都居住在潭底,等着我們靠近,拉人下水。

萬不得已,我才會繞着那片潭水,既驚慌又好奇地瞅一眼、瞅一眼,然後盡快離開。那裡寂寥沉悶,植被幽深狂野,潭水泛着青綠,吞吃着天空和雲朵,偶爾冒出一串水泡,有時又莫名地推開無數圈漣漪,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那裡追了上來。

一次,我繞行深潭時,發現了一隻翠鳥,像剛雕刻出來、新塗了彩漆那樣定定地站立在一根樹枝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翠鳥,震驚于它羽毛的華彩燦爛——後來我見到過孔雀,竟然以為是放大變異的翠鳥。那身翠藍、栗棕、赤紅、藍黑……那身閃閃發亮的分段的彩虹……有人在它身上潑彩,有人在它身上工筆細描……這是一個绮夢的精靈,一個驚人的謎語……我吞吞吐吐地想着,翠鳥一直緊緊地盯住水面,水面突然變得平靜如鏡,僅有的一絲風也自己躲了起來——我呆呆地看着,不敢弄出一點兒聲響,竟然希求面前停着的蜻蜓也别起飛了,它輕輕地動彈一下翅膀,也會帶來一聲驚雷吧。

我知道翠鳥在等待什麼,隻是——隻是——我強烈地感覺到它既是一隻奇特的鳥,也是一個熟悉的人:除了那個在此地溺水的夥伴,沒有誰能夠變成這樣一隻讓人吃驚、迷人的鳥。他也許恨過水,變成水鳥後卻再也離不開水,如果沒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它隻會将自己焊在樹枝上,緊緊地盯住水,水也許會被它盯得沸騰起來,或者結了冰,隻有一條魚能夠解救水——其實待它入水破水,叼一條活魚出來,水滴滑下羽翼,紛落如珠,周圍的一切都能夠從一個夢裡蘇醒過來。

那個夥伴個子低矮,翠鳥也如衆多鳥兒中的一個矬子。那個夥伴愛水愛吃魚,翠鳥就更不用說了。那個夥伴嘴尖眼黑、沉默寡言,翠鳥也是這樣。那個夥伴還愛收集色彩絢麗、光澤明亮的東西,眼前的翠鳥不正是這樣嗎?

後來,我又見過翠鳥幾次,相信都是它。它已經跟這處深潭相依為命了,它無時無刻不在狩獵,也許它會抓住一條魚,再放走魚,想看看離水的魚能不能陪它說一會兒話。我不知道它是否還認得我,然而想到它是我曾經要好的一個夥伴,心裡就不那麼驚慌和悲傷了。

貓頭鷹

黑燈瞎火的,七嬸家的槐樹被一隻無聲降落的貓頭鷹抓住了。全村的人都潛入睡夢,當貓頭鷹古怪凄厲地叫起來,有的人驚醒後仍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是放大耳廓凝神靜聽——七嬸見丈夫熟睡着,燈也不敢開,隻身披衣擠出門外,俯身摸到一塊石頭,朝着貓頭鷹啼叫的地方嫌惡又憂心地甩了過去……

在鄉村,人們雖然相信貓頭鷹是有智慧的鳥,卻又提防它趁着夜色挨近自家的宅院,似哭非笑地怪叫一通,因為它帶來的不是喜訊,而是不吉利的預言。

七嬸躺在病床上,對人講:石頭剛舉起來,她的胳膊就感到軟綿無力,但撿起的石頭總不能砸自己的腳吧,便胡亂地丢出去,管它落到哪裡。兩日後,她就出了車禍,手臂骨折,面部擦傷。她又後悔又慶幸,她遭受的懲罰畢竟不是最壞的那一種。

在鄉村,貓頭鷹是少有的在黑夜活躍的鳥。它晝伏夜出,不知它藏着多少秘密,也不知它窺見多少秘密。它一般都守口如瓶,對這個更加古怪離奇的人間也很少大驚小怪,它比任何鳥都守時守諾,擁有一顆神秘深沉卻善解人意的心。我想夜晚有那麼多老鼠需要捕捉,它才不想多管人們的閑事呢,可是有時又實在忍不住,方才丢下一個預言或者一個警告,無聲地來再無聲地去,接着去幹自己本分的工作。如果它說的是真話,又有什麼可嫌惡的呢?如果它說的是假話,又何必在乎一隻鳥呢?

七嬸又對她親密的女友講:我不該……我不該……究竟不該什麼呢?這又成了一個秘密,其他人都不應該打聽,然而她畢竟講了出來,證明了那一隻貓頭鷹的睿智和誠實。

假如貓頭鷹的叫聲像夜莺的歌聲那樣悅耳動聽,它的預言聽起來就像吹牛,它的警告聽起來則像贊美,不但它的威信會掃地,而且人們的黑夜也會變得膚淺荒謬。敢說敢當的貓頭鷹目光犀利、聽力超群,身手也異常敏捷,與其說它是不祥的“惡聲鳥”,不如說它是極有個性的暗夜遊俠。

七嬸出院後發誓說,她再也不願在夜裡聽見貓頭鷹叫了。我不知道貓頭鷹高不高興,鄉親們卻高興七嬸的變化:她說話不再那麼刻薄難聽了,遇到山羊吃她家的莊稼,她也不再邊追打邊指桑罵槐了,反倒從莊稼地薅了一懷抱的青草喂給山羊吃……

人們常說貓頭鷹長着一張貓臉,我卻覺得那是圓腦袋、大眼睛的娃娃臉,天真、好奇、友好,對世界心無芥蒂。如果它願意,我們應該歡迎它在白天也走出來,看到世界的另一半。

雲雀

一邊飛翔着歌唱,一邊歌唱着飛翔。

我在詩人那裡,讀到贊頌雲雀的詩句。

我見過的雲雀多栖息在麥田,受到腳步的驚擾,它忽地從地面拉起一條直線,直直地竄向雲霄裡去了。這條直線——經常還是會歌唱的直線,連接了麥田和天空。我驚歎雲雀飛升的果決和高度,它把歌聲放在雲端,隐去身影,歌聲開始在空中生長蔓延、飛流直下。我被雲雀的歌聲淋濕了,大口地呼吸着它多變的顫音和華彩的獨唱;有時它在咿呀學語、模仿他人,由此可見它性情的豐富可愛——更頑劣的是它會在空中對折翅膀,突然像石頭那樣掉落下來。雲雀跟麻雀的區别并不大,然而它用奇妙耐聽的歌聲跟麻雀分道揚镳了。雲雀懸停在空中,一邊飛着一邊歌唱,堪稱難遇敵手的空中魔術師。

在鄉村,我還沒有見過比雲雀更自信、更節省路途的鳥。

它省去森林,省去灌木草叢,省去鮮花和蝴蝶,省去對人的觀察和猶疑——用我們望塵莫及的歌唱直達快樂的天堂。

八哥

八哥在外形上比烏鴉含蓄,淡化了人們對不吉利的猜疑,同時八哥學習了鴿子的圓潤,羽毛雖然是烏黑的,卻具有絨布的柔和光滑。八哥的嘴巴乳黃色,兩隻腳也是黃色,這使它看上去不那麼嚴肅呆闆,增加了靈動俊俏的魅力。當八哥飛翔起來時,翅膀上的白斑非常顯眼,猶如一個人克服羞澀後才慢慢坦露的純真和奔放。八哥嘴巴上又長又直的羽簇,怎麼看都像羅馬士兵頭盔上的羽冠,這使它既英姿勃勃又風趣可愛。

我一直喜愛着八哥,一想起它,心裡就湧起跟它對話交流的欲望。然而八哥跟其它鳥一樣,生而自由,要滿足這個隐秘的欲望,隻能用籠子捉住它,細心地喂養調教。

我終于擁有一個嶄新的鳥籠,心裡卻比沒有鳥籠時還要忐忑。

一個村子又一個村子,我跟随父母走親訪友,見過十多個八哥鳥籠,也聽過十多個八哥的故事。

有幾個鳥籠空着,我聽說有的八哥不幸死掉了,養鳥人在剪八哥舌頭時發生了意外……有一個養鳥人不贊成這麼做,他嘗試用手去撚八哥的舌頭,希望它變得像人舌那樣柔軟靈活,沒想到八哥仍将許多話吞進肚子,成為一隻習慣沉默的鳥,當主人打開鳥籠的那一刻,八哥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感激”,然後飛離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用鳥籠養成功的八哥,每一隻都神采奕奕,也許是因為能夠開口說話帶來的自信和榮耀。有一隻八哥在鳥籠内興奮地上杠下杠,大聲對我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激動地問養鳥人,它還能說其它話嗎?養鳥人回答,不能,說得太多,豈不成了妖精?我捉了幾條肥美的蟲子送給八哥,沒想到它突然開口說:“笨蛋!笨蛋!”我狐疑地看了看鳥和人,養鳥人尴尬地說,他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句髒話。我并沒有生氣,反而高興這隻八哥沒有丢掉自己的心思,偷偷學會了一句自己覺得有趣好玩的話。

八哥還擅長模仿其它鳥和禽畜的叫聲,算得上鄉村愛搞惡作劇的鳥。有兩個多事的養鳥人,竟然帶上各自調教的八哥,讓它們面對面對罵,看誰更勝一籌。比賽的結果是兩個養鳥人都不服氣,兩隻八哥卻都認為自己取勝了,返回家中後見誰都要得意洋洋地罵上一句。兩個養鳥人重新調教八哥,催它們向“教師鳥”學習,同時教它們雞的咯咯、狗的汪汪和貓的喵喵……等我見到這兩隻八哥,它們的頭腦已經錯亂,見到有人走近,就上下癫狂,怪聲怪氣地亂叫一通,聽不出是哪一種動物的叫聲,更聽不出它們是在歡迎客人,還是在嘲弄客人。我替兩隻八哥感到難過,養鳥人卻覺得挺有意思,并不打算放飛,讓它們回歸山林。

那些學會說“感激”和“歡迎”的八哥又怎麼樣呢?它們終究屬于鹦鹉學舌,一句話天天重複,沒有内容和情緒上的變化……有一隻驚人的八哥學會了“床前明月光”,可是你問李白是誰,它則津津有味地學起貓叫來。我掩飾着心裡的失落,拿八哥最愛吃的蟲子獎勵它。這畢竟是一隻少有的八哥,在一句一句重複着“低頭思故鄉”的時候,它也一下一下地低下頭,眼睛裡瞪着一枚小小的月亮。離開這隻八哥以後,我再也不想給自己尋找一隻八哥了。

也許八哥并不喜歡學說我們的話語,如果不是練習口技,我也并不想模仿它們的叫聲。它們生活在鄉村的周圍,有的鳥甚至跟人同居一室,彼此親密無間,然而它們的聲音就像音樂一樣,我感到那麼悅耳動聽、令人陶醉,卻沒有辦法用人語翻譯鳥語。人們用鳥籠喂養和調教八哥,稱不上勝利的開端,也許稱得上情趣的頑固,卻很快又讓人感到了失落和怪誕。

我的新鳥籠逐漸變成一個舊鳥籠,它養過麻雀、斑鸠、鴿子和金絲雀,卻始終沒有養過一隻八哥。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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