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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17 07:31:57

——以“中國藝術新視界2019”合肥站為例

作者:何秋言

摘要:藝術作為人類文化的精神載體,随着時代發展不斷更新和進步,地域文化傳統、民俗民風和文化資源成為當代藝術創造不可小觑的推動力。“中國藝術新視界2019”巡展合肥站藝術家在整體上都有對地域文化資源的利用,将繪畫探索與地域文化精神結合起來,促進并生成本土地域文化符号以實現藝術轉化。本文旨在探讨展覽作品是怎樣在如此系統的文化生态框架下分解本土地域文化,并從中提煉出類型豐富、具體實在的文化符号,将其與當代價值緊密結合的。

一、當代藝術與文化觀念

數字媒體時代下,各種新潮藝術觀念交流頻繁,藝術家有必要梳理本土文化的創作元素,有機地将地域文化符号運用在現當代藝術中,并作為一種手段,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當代藝術創作方式和欣賞體系,促進對藝術現實環境的關注與思考——讓它們活力充沛、源遠流長,從而保護藝術傳統。

當代是一個寬泛的概念,當代藝術一般理解為存在于當下的藝術。這就決定了當代藝術是不可逆的線性實質,其本質是拒絕陳規陋俗的。對于當代性和文化之間的關系上,魯虹認為文化性就是“體現在藝術家能否在當代生活中尋找具有文化針對性的問題”[1],從中開拓出新的表現題材或新的藝術觀念,進而給人們以文化上的啟示。針對中國當代藝術對西方當代藝術的态度,張曉淩則呼喚一種新的中國當代藝術:“自新世紀以來,回歸文化母體,在那裡獲取重構的資源和力量,已成為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大趨勢[2]。中國的當代藝術想要體現中國精神,就需要和曆史文化資源、和中國語境的上下文發生關系。”[3]

在全球化的話語系統下,對文化的認同更多地表現在借助文化來重構文化。全球多元化交融日漸促成文化的同質化發展,作為地方文化的異質化特征成為文化身份的風向标,各民族通過對自身文化的獨特标識以确立自身的存在。在此次“中國藝術新視界2019”巡展合肥站“意象之境”展出的作品中有很多此類作品:魏義的《古韻彜風》,胡日查的《蒙古族博克文化》,郭兵要的《六尺巷》,王屹的《新農村農民精神》。

蒙古族藝術家胡日查的《蒙古族博克文化》油畫系列,用現實主義手法表現了蒙古族的博克文化。博克是蒙古族傳統的體育娛樂活動之一,人們把蒙古式摔跤稱作“搏克”(意為結實、團結、持久的意思)。作者調研不同地區,不同部落的博克文化,努力表達出蒙古族博克文化深刻的精神内涵。呈現出具有濃郁的蒙古族博克文化符号的作品。畫面古樸堅實,蒙古漢子身着摔跤服,目視遠方。男子朝拜式的動作帶有對力量的禮拜,生命的敬意和故鄉的崇敬。畫面透着力量感和強大張力。我們看到,這種帶有異質化特征的作品是與地域文化結合的産物,藝術是不孤立存在的,它一定要與特定的地域空間和文化景觀發生關系。

《新農村農民精神》的創作理念與靈感來源于農民生活、生産,農民是大地的歌者。作品采用了傳統的現實主義手法來描繪,而色彩又不同于法國現實主義畫家米勒對農民沉浸于黃色夕陽中的描繪,塑造具有時代特征的當代中國農民的新形象,給人積極向上鮮明之感。

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地域文化符号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1

胡日查 《蒙古族博克文化》 布面油畫 150cm×150cm

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地域文化符号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2

王屹 《新農村農民精神》 布面油畫200cm×220cm

二、安徽文化與當代藝術的建構

文化符号是地域性元素的物化形式,是感性的顯現。它凝練、抽象、概括、集中、濃縮了諸多地域性元素。藝術家對地域元素、曆史符号的挪用與重構,以媒介技術手段對之進行再配置、再制定、再抒寫,亦是一種當代觀念,有的藝術家喜愛用廣義上的中國元素進行藝術創作,有的藝術家則熱衷于借助自己熟悉的具有地域特征的符号進行創作。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是在自我視角的基礎上對地域文化進行轉譯與诠釋,樹立新的藝術觀念。

1.當代視角下的安徽地域文化

全球化帶來的國際視野多為形式感的構成和技法的更新,而内容需要豐富性和差異性。藝術家保持對“地域特色”的關注,将使藝術創作具有更多拓展和生長的可能性。

安徽藝術家一直都保持着對本土文化的關注,從不同角度體現時代變遷。安徽油畫的本土精神的起源正是徽文化,以徽州主題作為主要内容的作品層出不窮,徽州蘊含的地域特征和人文内涵成為安徽文化發展的典型風格。其典型特征形成了以徽州為創作主題的群體。自此安徽油畫本土化的特征日趨明顯,雖然安徽油畫仍舊以具象風格呈現地域精神風貌,但随着新鮮血液的補充和當代藝術的不斷滲入,一些藝術家開始将視點投向各個區域的人文特色,例如鳳陽花鼓、當塗民歌、傳統戲劇、徽州三雕、傳統手工技藝等。藝術家從中得到創作靈感,展現出與其他地域不同的美學特征。

蕪湖鐵畫作為一種非遺工藝,也被青年藝術家拿來創新。展覽中楊開勇的鐵畫《太平山水圖之玩鞭春色》取自明末清初畫家蕭雲從的版畫《太平山水圖》蕪湖景之玩鞭春色。其含義有二:一是鐵畫開創者湯鵬與蕭雲從為鄰,“日窺其潑墨勢,畫師叱之。鵬發憤,因鍛鐵為山水嶂,寒汀孤嶼,生趣宛然。”臨蕭從的玩鞭春色,旨在傳達作為工藝品的鐵畫是可以實現中國畫意境創作并更直觀的逼近視覺觀看。二是以鐵畫形式再現國畫山水,嘗試了平面與立體的結合,将二維平面作品以三維層次更生動地展現。以鐵代墨,絲毫不減文人意境且趣味天成。最值得推敲的是以蕪湖獨特介質的鐵的鍛煉工藝來再現蕪湖的曆史景觀,為蕪湖地域文化的表現延伸了空間。這幅作品放在當下的語境去解讀更值得玩味:作品金屬材質的硬,對應表現山水的“柔和”與“流動性”。這些對立關系都在高超的鍛造技法下,使得帶有“工業風”的鐵質與緩和舒展的山水相互融合相互平衡,線條與疏密安排得相得益彰。呈現出天地人和諧一體,是為山水之道的另一種解讀。

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地域文化符号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3

蕭雲從 《太平山水圖之玩鞭春色》 120cm×90cm 2017

同是鐵畫的楊勇的《歲月》仿佛是小品,細讀就能發現作品不僅僅是延伸了空間形式,而且還強調了“物”的感受。這個作品偏向裝置,沒有了鐵畫的外框裝裱,在類似文人小品的梅花下,放置了大小石塊。在欣賞感受上放大對感覺的領悟,而不再是國畫扇面小品中講究的經營位置。覃鳳連的《漣漪》打破了傳統的鐵畫浮雕鍛造法,以類似三維雕塑的形式展現,懸置空中的水波漣漪有幻象之感。視覺效果較強,這也使傳統手工藝被賦予了當代視角的觀看模式。正如法國後現代哲學家德勒茲在《感覺的邏輯》中所說“被拉到了感覺層面的,可感覺到的形狀。”

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地域文化符号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4

覃鳳連 《漣漪》 鐵畫 48cm×37cm×47cm

因此,無論是具象風格還是抽象元素,隻要是利用了本土文化具有象征性符号,比如徽文化的古民居特征,蕪湖傳統工藝鐵畫,都是從傳統的地域文化中提煉圖像或精神風格,與當代藝術觀念充分地結合。從楊開勇的鐵畫《太平山水圖之玩鞭春色》利用姑孰畫派的實景山水風格圖式,到覃鳳連三維效果的鐵畫處理方式,都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安徽當代藝術的發展是建立在地域文化基礎上的。特定的空間緯度和時間緯度使不同地域的藝術創造基于“地域自覺意識”之上,将特定的地理空間,文化背景,納入到地域美術的構建中,并且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确定地域風格與當代視角之間相通互融的新關系是當下中國藝術發展的重要路徑。

2.如何構建具有地域人文精神的當代藝術

全球化帶來的國際視野與地方化的進程中的本土化特征,展示的是世界多元文化存在的客觀事實。在文化全球本土化過程中,文化間性理論提供思考文化多樣性的新範式和處理文化差異的智慧和策略。因此,地域文化符号生成的間性意義,其實是将地域文化的獨特内在脈絡運用當代的方式重建,從而使地域文化符号生成了新的意義。

在地域文化中,人文精神是一個重要場域。如何用藝術呈現人文精神的内在意識不單是形式可以解決的。藝術家郭兵要的組雕《六尺巷》其實就是對曆史故事中人文精神的發現與重新認識。作品并沒有對“六尺巷”故事進行簡單再述,而是在其凸顯的當代意義上進行诠釋。六尺巷故事流傳至今少不了儒家文化的“禮”、“仁”哲學。而郭兵要的作品延伸了故事的内涵,将官民和諧關系上升至家、國、天下的文化集成符号之中。

《六尺巷》以“一紙書來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長城萬裡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為創作文本,從安徽省桐城市“六尺巷”的故事切入,分為“六尺巷”形成之前和“六尺巷”形成之後兩部分這幅組雕采用了徽州磚雕作為介質,主題人物格外突出,藝術家用黃梅戲的舞台表演形式從另一方面讓非遺人文精神展現了新鮮感和獨特魅力,對于推動徽文化也有着深遠的意義,這也是《六尺巷》這一作品的當代意義。

地域性對藝術作品的影響(地域文化符号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5

郭兵要 《六尺巷》之喪子之痛、享譽太廟 青磚、木 10cm×45cm×2

作品雖然使用具象語言,但是簡潔的體塊關系和符号化的指向性實質上是藝術家觀念化的産物。這種漫畫式、意象化、誇張化的具象雕塑語言,讓觀衆看到的是作者按自我意圖進行的提煉,對物象的高度概括、誇張、變形以達到典型化特征。藝術家特意采用的平面化視覺風格具有強烈的寓意性和思考性。郭兵要在作品中剔除了對六尺巷傳說的傳統認識,強調個性,以古觀今。這種架上雕塑的方式使觀衆接收到的既有藝術家強調的語言背後的文化屬性,也有視覺形式上的當代轉換,因此作品的當代維度是很明顯的。

三、結論

在藝術多元化存在的當下,中國當代藝術家如何轉化傳統,樹立當代觀念,“中國藝術新視界2019”給了我們重要的啟示。當代藝術創造究竟采取何種模式是每位藝術家在心底的自問。丹納曾指出,“精神氣候”在形塑藝術品的類型與特征中發揮着關鍵作用。所謂的精神氣候指的不僅是時代精神,也包括地域的文化背景和風俗習慣。因此中國的多元文化和多地域特征正是文化自信的本源。每位藝術家的成長背景都有差異,如果藝術家充分挖掘本土的地域文化資源,利用當代特質構建思維框架,提煉出的就是具體實在的文化符号,并且具有獨特性。但是用地域文化介入當代藝術并不是一個策略或者被看成機會主義,而是真正的基于自身的文化土壤之中,重新審視和解讀傳統文化的當代叙述[4],而不會陷于僅關注作品的形式美、造型美的顯性特征的流弊。貢布裡希說:中國的藝術有更多的時間去達到雅緻和微妙[5]。希望在國家藝術基金的資助下,當代藝術家能從地域文化符号中吸取更多的營養以完成作品在當代藝術中的建構。

參考文獻:

[1]魯虹.魯虹自選集[M]太原:北嶽文藝出版社,2015.

[2]張曉淩.超當代:中國當代藝術的新方位[N]中國美術報,2017-10-02(008).

[3]王林.王林自選集[M]太原:北嶽文藝出版社,2015.

[4]楊晶.威尼斯雙年展中的“中國符号”-中國當代藝術的一種策略[D]碩士論文,2016

[5]貢布裡希.藝術的故事[M]範景中譯.南甯:廣西美術出版社,2008,8.

(作者單位:蚌埠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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