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稱太陽為女神,我以為陽光是一粒米,故稱自己叫"一米陽光",這大抵是骨子裡一種布衣情愫吧。每天,一米陽光的來到,總是在長夜之後的日出,亘古不變。尤其是嚴寒之後的春天,陽光會在第一時間用一種最通透的語言與樹葉攀談。綠色的葉子在陽光籠罩下,通體透亮,像是一頁頁嵌了金邊的翠綠首飾,炫耀在枝頭。而當陽光微笑着與草地上的鮮花對語時,花朵便立即昂起頭來,來了精神,連那些快要枯萎的花瓣,也迅即伸展開來,紅裡透紫,白裡透黃,像一個個豐腴的女子,成熟而穩重,大方得體地展露着風姿。
走上街頭,天氣晴朗,沒有人會留意陽光。雖然是四月,陽光明媚,但是極少有人去體會這種明媚,況且陽光耀眼的厲害,極目遠望,仍需用手攏着眼,不敢直視。反而是林蔭道上,倒是好的很,讓人昏昏欲睡。走累了,棧道邊上有的是長木椅子,剛坐下,你會驚訝的發現,樹萌下斑駁陸離的漏下幾束陽光照着潔淨的路面,看到這幾束陽光射到地上時,仔細看看,仿佛地面上已是花影浮動,暗香吹拂左右,就像平鋪着一種恬靜,一種精神上的豪興,情趣上也是閑逸的厲害,心底裡不由的蕩漾開文字的氣氛。難道這就是所謂“閑情逸緻”嗎?
将近中午的陽光,嫩黃的一片,已經有熱烘烘的感覺,晶瑩地四射在河面上,間或有一兩隻小船出遊,隻見樹木蔥茏,似在相送,隻在一瞬間,似乎生命都活躍起來了,忘了愁緒。而那些在粼波裡晃動的陽光,确是真實。此時,不需要去攀援那七彩的虹橋,那是夜間的璀璨,可是陽光照在橋上,偶有鏡片反光直射到河面,展示給你的卻是不可琢磨的海市蜃樓的意境。陡然睜大眼睛,一切又都不複存在。可是,這一切又都真實的呈現在你的面前,在你的眼前留下實實在在的圖畫,擴張你的血管,使你不能不湧起陽光的浪潮。即使不用銅号和鼙鼓,也讓你想和陽光對話,感受溫暖、向上的力量。因為這樣的陽光沒有卑瑣和陰暗,更沒有羞澀膽怯的哀傷,所有這一切都被一種惬意所消解。
黃昏前的陽光,不耀眼,略帶橙黃色,特别顯得從容淡定。這時,太陽已經成了一個紅色的輪子落在地平線上,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物,都變成紫金色的一抹,塗在天際線上。河上的水波,和着天空的雲彩,五顔六色的放出一個傍晚時候的光輝。這時候,陽光像一位老者在輕彈斷續的琴聲,低訴着一個幽獨者自娛的音符,渾厚的琴聲中處處充滿禅機,讓你平凡生活中的狹窄,瞬間變成一片無邊無垠的開闊;讓你枯寂日子的單調,變得豐富多彩。它知道,它的生命已經流過了青春湍急的峽谷,來到了相對開闊之地,變得愈發從容清澈起來;這時候,陽光更像用動情的琴聲向你訴說友情的溫暖,這種空曠的平靜中,讓人似可聽到那一處啾啾的鳥鳴,令人作祟似的,想貼上去擁抱它。
陽光在地平線的一個缺口裡徐徐落下,用盡全力射出了很長的光線,它好象在召回一切力量回家過夜,而此刻在回家之前,還希望再放一次光芒。一切東西都被照映成細長的線條,連垂釣老者的戀家之情也好像散發在空氣了,收拾好小闆凳,準備回家了。林清玄說:陽光,是一種語言,一種可以聽懂的語言。我們或許更應該相信,人類惟有這樣的情緒在馳騁,才能赓續我們精神寄托的物質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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