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之法則裡,人類的味覺審美是共通的。不同食材用偶遇與碰撞,創造裂變性奇觀。若讓味覺打分,那魔芋和鴨的搭配,便是令人叫絕的相見恨晚。
在酉陽,傳統魔芋鴨的川菜搭配實則還有“升級版”——大如手掌的魔芋配上緊實多汁的鴨肉,這個組合讓人動容隻需一口,“絕了。”
酉陽鋪蓋鴨,才下舌尖,又上心間的美食載體。山的味道、土地的味道彙織成了時間的味道,故鄉的味道。作為當之無愧的主角,酉陽特産麻旺鴨和本地高山魔芋正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子:用食物的方式助力着美食産業的蓬勃與發展,也正打造着一張獨屬于酉陽的文旅新名片。
溯源
尋找兒時母親燒的魔芋鴨
酉陽,位于武陵山腹地,“渝鄂湘黔”四省交界處,素有“渝東南門戶、湘黔咽喉”之稱。
這裡林木蓊郁,山環水繞,獨特優越的地理位置帶來了豐富的食材,亦包容了四省相知相融的味蕾。
但無疑,多元碰撞也意味着要找準這一方水土的口味偏好尤其難。“酉陽的菜,仿佛邊緣菜系。它有湖北菜的影子,又受湖南菜的影響;兼具貴州菜的做法,又有重慶菜本身的侵染 。”酉陽美食缺少自己的标簽和品牌。這對生于酉陽,長在酉陽的牟真理來說,分外遺憾。
作為赫赫有名的美食詩人,牟真理的另一個名字知名度更高:二毛。他是中國現代美食詩歌的開創者,中國飲食類非遺傳承與保護課題組專家,《舌尖上的中國》美食顧問,以及常被他自己挂在嘴邊的“酉陽人”。
“盡管我離開家鄉30多年了,但好的還是那一口味。”從渣海椒炒回鍋肉、炒魔芋絲談到泡姜泡海椒。哪怕在夢裡,二毛都會時常念起家鄉味。其中,睡夢中出勤頻率最高的菜,便是幼時母親做的那一道魔芋燒鴨。
作為酉陽鋪蓋鴨的原型,二毛坦言,母親當年的調料遠不如現在豐富。因為沒有各種香料,也沒有郫縣豆瓣,就隻好拿自家的醬海椒做以替代。“雖然味道不輸,但能不能更好?”二毛反複扪心自問,酉陽鋪蓋鴨也因此應運而生。
開發
對家鄉美食的眷念成就一道鋪蓋鴨
“鋪蓋”一詞得緣于改良後魔芋。它形狀大似手掌,晶瑩剔透,入口便是滿滿的糯。柴火點撥,慢火細炖後,吸飽湯汁的魔芋足夠進味。大口吃,其包裹口腔的惬意瞬間襲來。
旁人不知道的是,為追尋魔芋的最佳口感,二毛及團隊走遍了酉陽的山山水水。
武陵山區地勢高低起伏,并不适合大面積種植農田。然起伏的丘陵山地,卻是魔芋喜愛的生長環境。就這樣,這種薯芋類作物順勢成為了當地重要的農作物之一。想要重現母親手藝的信念未曾更改,精益求精更體現在挑選鴨肉的種類上。
鴨子品種不一樣,肉質就不同。有些過肥,有些則瘦,通過實驗來控制變量法,待一道菜做上10多次定型,産于酉陽當地麻旺鎮的麻旺鴨才被二毛最終敲定。這種鴨子酉陽獨有,産蛋高,體型小,是國家級畜禽遺傳資源。由它做成的鋪蓋鴨,肉質緊實,肉香撲鼻。
現酉州古城土家八大碗總廚,冉華章亦是制作酉陽鋪蓋鴨的一把好手,他深谙鋪蓋鴨制作訣竅。魔芋需以古法手工制作,生魔芋出土,用清水洗淨,以石磨研磨成漿或以刀切成小塊,放入柴火熱鍋中,加山泉水燒開,以石灰水點漿,通過有節奏、有技巧的攪拌,最後倒入盆中讓魔芋冷卻定型即可。
掌勺的刀工是“鋪蓋魔芋”像不像樣,好不好吃的關鍵。冉華章強調,魔芋不能過厚,要切大卻不能壞型。豆瓣醬、泡姜泡蘿蔔的入鍋,讓麻旺鴨享受柴火鐵鍋的慢溫細煮。待鴨肉香味被激發,再加一點尾子酒。“這似酒非酒,是制酒剩的末尾的酒,酒味不重,主要是為增香。”
兩個小時的炖煮給足了耐心,也給足了魔芋和鴨子蛻變的時間。起鍋! 撒一把翠綠青蔥收尾,酉陽鋪蓋鴨,才算大功告成。
“酉陽鋪蓋鴨的原型雖是魔芋鴨,但你若按傳統川菜魔芋鴨的烹制方式去處理它,味道就失之千裡。看似差若毫厘,最後卻千差萬别。”作為中國飲食文獻收藏家,二毛曾頗費心思地研究過鋪蓋鴨的菜譜。
“像我制作的鋪蓋鴨味道濃厚,絕非香料或者辣椒就能調出來的味道。”肥五花煸香鴨子,還得用三種不同的油,三種不同的酒去燒制……秘密配方的背後,是對家鄉美食足夠的眷戀和執著。
“也算是我的情懷吧,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知曉這道菜,也想讓更多的人能嘗一嘗這道最具酉陽特色的菜。”魔芋低脂,鴨肉美味,柔軟筋道的魔芋配上鮮香麻辣的鴨肉,一口唇齒留香。 但凡食客嘗了,三個接地氣的高頻評價總少不了——鴨肉很細膩,魔芋很入味,酉陽鋪蓋鴨很下飯。
未來
文旅新名片,口味将多樣化開發
美味的每一個瞬間,無不用心創造。
酉陽縣桃花源旅遊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營銷總監剡曉莉介紹,酉陽鋪蓋鴨其本身,離不開酉陽的這一方水土。“鴨子是國家級品牌的麻旺鴨,魔芋是地方性食材,産自酉陽高山上足夠生态有機的環境。兩者溯好源,品質才能得到保障。”
“這就跟酉陽桃花源景區表現出的融合開放姿态是一樣的。我們期待能用酉陽鋪蓋鴨進行新一輪的味蕾、形式探索,以更好迎合旅遊市場。”剡曉莉談到,比如遊客來酉陽吃喝玩樂成興而歸後,帶什麼伴手禮回家?未來,我們計劃将鋪蓋鴨做成産品,進行帶湯汁封袋處理好,盡量保證現做口感。待遊客回家開包加熱後,地道好吃的程度依然不減。而繼包裝袋之後,更方便攜帶實用的罐裝鋪蓋鴨也将被提上設計議程。
千山萬水走過,用腳步丈量,用口舌豐富人生味道的同時,回憶起一個地方,總該有一兩種值得被銘記的味道。它是傳統也好,新興也罷,在酉陽,特色的魔芋與鴨,便順其自然地還原出了一道承載當地美食文化、地域地理特色的叫好菜。
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用一道菜鑄就的美食文化内核,助力發展的美食産業,或都将推動一個酉陽文旅新名片的誕生。每一鍋鴨,都是給扮靓酉陽鋪蓋鴨文旅名片的一塊磚,一匹瓦。
二毛透露,未來,鋪蓋魔芋鴨或不僅僅局限于麻辣鮮香與酸爽的本味。“我們會将魔芋和鴨子分開進行系列開發,增加口味多元化。比如用酉陽麻旺鴨去制作香酥鴨、鹵鴨、糯米鴨等十餘種叫好又賣座的鴨肉;用酉陽魔芋開發鹵魔芋、五香魔芋、孜然魔芋,沾水魔芋等不同口味的魔芋。魔芋預計規劃也在10種左右。”
“這些,都很值得遊客去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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