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航

金月姬是周秉義的人生導師。她一般不說大道理，便能把一件事辦得利索。組織上，對她的安排，幾乎不過問，準會猜的八九不離十。跟着有權有勢，又能與自己談詩詞，書畫的長輩，周秉義的好運。

出任軍工廠黨委書記，任命一到位，周秉義不服氣地和嶽母據理相争。金月姬非常了解女婿的顧慮。這位老太太，知道女婿愛面子，想腳踏實地一個台階往上升。退休的她，看到女婿苦苦不得志，動用關系，直接提到了新地位。

女兒郝冬梅覺得，軍工廠是一個燙手山芋。跟母親講起大道理，金月姬的一番言辭，可謂底氣足，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周秉義自動認錯。她說：

我懂你，你是想幹實事的人。

老郝生前很看重你，你做過基層工作。

不要因是我們家女婿，就忘了初衷。

《人世間》原著中，金月姬解放前打過仗、 負過傷，身體被折騰垮了，落下了病根，如此傳奇的女性，嫁給一省之長，革命資曆，曆史故事非常淵博。升職路上，有這樣一名勝似親人的老者厚愛，周秉義的心暖暖的。

兵團時期，不顧流言蜚語娶了有悲憫心腸的郝冬梅，分隔異地讀大學。周秉義一顆心全在妻子身上，一次事故，妻子不能生子。和周志剛撒謊，是自己的原因。有沒有孩子無所謂，周秉義的“官運”非常順。他為吉春百姓操勞半生，把命丢在這片疆土。直到病死那刻，勸慰弟妹不要過度計較外界的言語。

周秉義有度量，行得正坐得端，官場中沒有用“省長女婿身份”炫耀，深知郝家父母的“嘴臉”。雖然在自家爸媽面前講不出多違和的語言，可他是一個忍得住大亂，關鍵時刻處理好兩家矛盾的核心人物。作為周家大哥，親情意識薄弱，一生活得疲憊不堪。虧得金月姬擡愛，以實際行動關心着寒門女婿。

1 從不滿意到當作親兒子待遇

郝冬梅嫁給周秉義，金月姬第一個投反對票。當時她正處于喪夫的悲痛氛圍，原著這麼寫：

光字片那種地方媽是聽說過的，那 種地方的普通人家裡能出多麼優秀的青年嗎？不見面，媽也能估計到你 嫁了個什麼樣的丈夫！

當過幾年知青，自己做主結了婚。郝冬梅跟媽媽抱怨苦日子。媽媽竟認為女兒矯情，生在高幹家庭，有機會體驗下生活艱辛，不正是好的曆練。

周秉義沒料到，嶽母那麼明事理。不過，他稍微苦惱的一點，要住進這座小洋樓。每天和嶽母生活在一塊。周家親人，沒發表過多意見。“建築工人”周志剛二話沒說，就同意大兒子作倒插門女婿。

那個年代，住不上新房，兒子沒住處，唯有投奔親戚。《人世間》原著提到，周秉義在郝家過得如魚得水，金月姬對這個年輕有幹勁的女婿，評價滿分，兩人如同多年剛見面的老友一樣，感興趣的話題每日飯後都能聊得舒心，以及人間百态。

周秉義每次和嶽母，詳細探讨人生價值觀，從中汲取經驗。身為一名知識分子，有文化修養的年輕工作者，他缺乏圓滑的做事渠道。在郝家動不動激化夫妻間矛盾，金月姬主動承擔調解員，比如這次：

嶽婿二人轉換立場，談論了母親和兒子。他一本正經地說，

搬過來住以前，我要做一個好女婿，不給您丢 臉的意識很強。搬過來住以後，做一個好女婿的意識一天比一天淡薄 了……

話中有話，寓意深厚。有三層意思，周秉義已經把嶽母當成家人侍奉，這也造就了後來仕途的順利。周秉義用真心話，驗證哪種交談方式讨老人家歡心。再有寄人籬下，事事如果太沉悶，并不算好事。

這個注定要走“官路”的有為青年，豁得出去，也靜得下心，在他内斂的處事手段，我看到了一位沉穩男人要有的風度和氣勢。

2 外派蘇聯，異國情緣遭妻子質疑

軍工廠黨委書記的職位看似很光鮮，事實上要耗費更多心血。

金月姬聽說周秉義調動到這裡，大吃一驚。這是對周秉義最好的成長考驗，同樣也能檢測出她任用賢才的錯對。

廠裡的工人，幹部特别歡迎新領導的到來。周秉義解決了這個廠，親自去了一趟蘇聯，改變場内的現狀。此時此刻的周秉義，身體亮“紅燈”，三個多月的時間裡，拼命廢寝忘食工作，患上了胃潰瘍複發嚴重。聽從了醫生所說的保守治療。

皇天不負有心人，努力總有奇迹，被上天寵愛的幸運者，取得了勝利成果。不得不感歎下，周秉義的實踐力。通過談判，連日的社交，取得了實質性價值。原著這樣解釋：

他為軍工廠争取到了一單 拆艦業務，完成後将有近百萬的收入進賬。買方不懂怎樣拆艦，相信交 由軍工廠來拆能完成得盡善盡美。

周秉義出名了，不僅嶽母誇贊，嘴裡還有贊不絕口的美言。甚至共事同志伸出大拇指投之以敬仰的目光，有人認為得益于他俄語好，對俄羅斯和蘇聯時期的文化以及人情世 故相當了解，有人認為他得到了沈陽軍區老首長的幫助。有人認為他當年北大那些同學幫助也肯定不小。

本來丈夫的這次壯舉，是美名其曰的戰績，實話說，取得了世紀級别的支持聲，郝冬梅沒理由不欣慰，可是，另一件焦躁的事發生了，來得匆忙。周秉義在蘇聯的“桃花運”被大字通報，那張報紙為博眼球，這樣大膽描寫：

跨國生 意促成異國戀，公私雙赢開出浪漫花。

妻子的詢問，他大略看了一下，通篇屬于暧昧文學泛濫，記者的撰寫好似故意從中作梗。遭郝冬梅質疑，文章裡有個詞叫相見恨晚。

3 意外相遇，冥冥之中自有故事

《人世間》原著中，周秉義詳細叙說“豔遇”過程，從文字中，感受到他對妻子的忠實，鑒于那篇報道的“露骨詞彙”，郝冬梅聽進去。她時不時搭腔，害怕遺漏重要内容。

出差那幾個月，周秉義過的一言難盡。剛到本地時，項目進行的緩慢，買賣方有多方面的規矩，他在酒桌上拼命喝酒，喝進了醫院。住院期間，與小十歲，離過婚一位叫奧麗娅的内科醫生成了朋友。一個迫切 地希望了解中國改革開放的情況，一個談起俄羅斯及蘇聯文學來頭頭是道。

相談甚歡，越聊越帶勁，奧麗娅帶秉義去她家做客，見了她爸爸。這位老者，利用人脈資源，幫了秉義，拯救了冰火兩重天的軍工廠。郝冬梅介意的是，丈夫的審問是動了友誼方面的感情，在異國朋友之間這麼做是禮儀要求。回國的家宴上，兩個耐不住寂寞的中年男女深吻

倆人的婚姻差一點出現裂縫，好在周秉義懂得謙讓，知錯就改，會反省，在事實面前，不争論。

4 嶽母金月姬竟這樣看，匪夷所思

小兩口鬧矛盾，多日不愉快。消息很快傳到了金月姬耳朵。這位一向公事公辦的大家長，及時作兒女婚姻的調節劑，此情此景，她很确切地聲明要害，書裡這樣寫：

你那件花花事的細節我不想聽，當嶽母的隻說兩點。第 一，像冬梅說的那樣，到此為止。若還有下文，别說她跟你翻臉，連我也 不答應。”第二，如果那個奧麗娅給你寫信，你可以瞞着冬 梅，卻不許瞞着我，每一封都必須給我看。你要回信，我也不反對，甚 至還支持。人家幫忙費心促成了那麼大一件事，讓你在關鍵時刻為廠 裡攬到了那麼大一單工程，人家如果主動來信你都不回信，豈不顯得 中國男人太無情無義。

周秉義既感動又釋懷，為什麼這樣講？第一，金月姬沒因一時之錯怪罪他，偏袒女兒。第二：金月姬的理解揭開了他心底的“迷惑”。奧利娅幫了他一個大忙，二人本身就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已婚的他，知道分寸，不會去亂和其他女人搞親密關系。再者金月姬了解他的人品，他的忠實，怎麼會背叛得之不易的婚姻。

金月姬最高明的一點，親自扼殺周秉義對奧裡娅的幻想。她還鄭重警告：作為一名黨員，要有基本的人格意識，恰到好處的做法，寬慰了周秉義。她又語重心長講道：這件事在你看來也許沒什麼，無 所謂，可如果官場上有人想利用此事整你，照樣整得你灰頭土臉，再沒了 進步的空間。

這場私事，本質上就不光明。金月姬的提醒，解開了周秉義的“心結”。不要留戀外面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要時刻謹記：好好珍惜這段婚姻。仕途路我會為你把關，不可越界。而周秉義也不負金月姬所望，這件"花邊新聞”沒多久就塵封在大海。她的話，起到了關鍵的指導作用。金月姬，這座靠山，周秉義用了半輩子時間去感激。做出了很棒的成績

晚年的周秉義，因光字片拆遷問題，遭遇了大量舉報。不過，中紀委再查，一身清白，毫無污點。細品《人世間》，你會懂得一位嚴師益友在成功路上的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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