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學軍 張嫱嫱
大名地處冀魯豫三省交界,地理位置特殊,文化積澱深厚,方言資源豐富。大名方言是千百年來大名先民創造并口耳相傳至今的語言系統,是随着大名曆史上不同時代的發展、演變而傳承下來的語言文化模式。從産生之日起,它就擔負着人們彼此溝通,相互交往,協調行動的重要使命。它琳琅滿目,多姿多彩,表現力強,獨具特色,屬于大名曆史文化的組成部分之一。大名方言隸屬北方方言中中原官話的一部分,同時又受冀魯官話、北方官話的影響,是一個情況較為複雜的過渡區。近幾十年來,漢語規範化工作逐步展開,大名方言土語向普通話靠攏。由于生活環境和文化層次的差異,居民語言中的方言成分多少不一。
一、語音優雅
大名方言隸屬中原官話。方言中有四個單字調,方音特點是:①古清音入聲和古次濁入聲歸陰平,古全濁入聲歸陽平。如“秃福百刻”與“麥立入藥”同調,都是陰平,“白舌宅核”是陽平。②韻母是ai ei o e等的古入聲字,如“麥黑伯德”同韻,都是ê。大名話還有一個顯著特點是尖團分讀。尖音字指z c s和i ü及i ü開頭的韻母相拼的字,如方言中的精、清、心等;團音字指j q x和i ü及i ü開頭韻母相拼的字,如京、輕、形等。現代漢語沒有尖音字了,尖音字已被團音字所取代。根據1955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的通訊調查,我們了解到北方方言區80%不分尖團,20%分尖團。“分尖團的地區集中在河北南部,山東東部,山東河南兩省交界處……等處。”(董少文《語音常識》,1958年,文化教育出版社。)大名正處于這個區域之間。雖然1955年至今幾十年過去了,而保留着古尖音的大名人開口說話還是尖團分讀,泾渭分明。如:精≠經,清≠輕,心≠欣。但是,大名方言内部尖團分讀的情況也不是普遍存在,全縣大部分鄉鎮尖團分讀,集中在城關,萬堤,龍王廟,金灘鎮,束館各鎮屬的廣大鄉村;不分尖團的隻有縣城南部的舊治鄉一帶和縣城西部的鋪上,馬頭,楊橋,沙圪塔,王村所屬各村。這些活躍在大名方言中的尖音字是一種古音的遺迹,是古聲母字在漫長的語言發展過程中遺留下來的語音現象。它在大名的存在是有其曆史淵源的。
據史料記載,隋朝時期,隋炀帝楊廣以洛陽為首都,把數萬富商大賈從全國各地遷徙到洛陽,推廣以洛陽為代表的正音正語。唐朝時,洛陽話仍被看做漢民族共同語的基礎。當時,科舉考試對賦詩作文也提出了語音方面的要求,即要符合從魏晉南北朝流傳下來的以洛陽語音為标準音的《切韻》的規範。北宋都汴梁(開封)話和洛陽話十分接近,兩地及周邊流傳的語音稱為“中原雅音”,兩地周圍所管轄區域的語言稱為“中原官話”。當時洛陽話處于标準音地位,“中原惟洛陽得天下之中,語音最正。”(陸遊《老學庵記》卷六)北宋時期中原之音基本定型,與今日河南方言幾乎完全一樣。令人驚奇的是,經過一千多年曆史演變的今天,大名方言與河南方言的發音還基本相同,連外地人也稱大名人說的話為河南話。這充分說明大名方言與河南方言是一脈相承的,同屬于中原官話的範疇。今日北方官話之所以與河南方言大同小異,是曆史上北方官話區長期以河南方言為标準來規範自己的語彙和語法系統是分不開的。
《大名縣志》載:魏文帝時期,“陽平(大名曆史上曾為陽平郡),古名勝地,介齊、魯、晉、趙間,控扼中原,襟喉南北。”北宋真宗景德三年(公元1006年),寇準主持天雄軍,稱大名為京都開封的“北門鎖鑰”。北宋仁宗慶曆二年(公元1042年),遼集重兵于幽薊(今北京以東的薊縣、通縣一帶),聲言南下攻宋。仁宗召集文武官員緊急商讨對策。最後,朝廷采納了主戰派呂夷簡的主張,建大名為北京。敵若南侵,就禦駕北京,親自指揮抗戰,以示抗遼決心。遂於慶曆二年五月,把大名建為陪都——北京。魏晉以後到民國26年(1937年),曆時1042個春秋,封建帝王曾在此建過國都、陪都、藩鎮。曆史上有多次相當于省級、地市級的行政官署駐地設于大名,大名是各曆史時期的軍事要地,也是各時期政治、文化、教育、貿易中心。元朝時出現的中原之音(河南方言)廣泛傳播的“四海同音”的形勢對大名方言影響深遠。元明清到清中葉以前各時期的書院、儒學、府學、縣學等文化教育機構,教授标準音的學者都是以中原雅音為依據進行教學的,使得大名方言在中原之音的影響下延續千年至今。
自隋朝以來,一條縱貫南北的京杭大運河在大名古城東側經過。它以洛陽為中心,北起北京,南到杭州,全長四千多華裡。在交通尚不發達的古代,運河成為當時南北水運的大動脈,成為隋王朝網羅天下财富的水上交通運輸線。另外,一條北自保定,南至商丘的古驿道(官道)也經過這裡。此時的大名古城商賈雲集,店鋪林立,百業興旺,熱鬧非凡。頻繁的貿易往來使縣内外的人口頻頻流向這裡,水陸的交通之便加強了語言交流,溝通了南北語音,使得北方官話、冀魯官話、中原官話得以彼此滲透,相互交融。
根據語音的差異,大名方言大體可以衛河為界分為河西、河東兩部分。如再細分,河西又分為楊橋一帶和城關周圍兩個小的方言區。營鎮、北堤、金灘鎮、從善樓、冢北為主的東部邊緣,其語音與山東話接近;龍王廟、鮑莊、馬陵等東南邊緣,河南語音較濃;西部北部與魏縣、廣平、館陶毗鄰的邊緣區域其語音各成過渡色彩。
二、語彙豐富
語彙是語言發展中最敏感的一部分。大名方言與周邊的河南方言、山東方言縱橫交錯,彼此影響,語言之間的相互滲透經常從語彙上表現出來。一方面,鄰接地區在語彙上往往具有程度不同的共同點,因而方言詞語的分布會超出大名方言的範圍而遍及冀魯豫的廣大邊區。另一方面,大名方言受山東方言、河南方言的影響,也形成了幾種方言語詞并存的局面。
大名地處華北平原,境内衛河、漳河兩大河流穿縣而過。自然條件的阻隔,客觀環境的限制,需要一些與之相适應的方言詞語供人們交際之用。同一事物在不同生活區内表達的詞語也往往不相同,因而形成了一批具有濃厚地方特色的同義異形詞,例如“啄木鳥”的說法有“鉗木鸪、端木丘的、端樹蟲、端樹梆子、端截木兒、樹端端的、”等,“廚師”有“竈廚嘞、掌勺嘞、做飯嘞、站竈兒嘞”等說法。豐富多彩的方言詞表現出鮮明的據理色彩。這些詞語是生活在不同環境的人運用聯想構詞的思維方法創造出來的。方言詞語中有不少是根據事物形象産生聯想創造的。比如“蠍出縷的”就是蜥蜴,其形狀與蠍子相似,“出縷”用普通話說就是滿地亂爬。形體上和爬行上的特點就構成了它的名稱。“老估蛹”是指蟬蛹,“估蛹”是指亂爬,這種小生物便由它的動态而得名。方言中有些詞語是人們經過長期的觀察,根據對事物的某些特征進行聯想而創造出來的。比如“外頭人”是指男人,在傳統的農耕時代,男人主外,經常承擔室外曠野耕種鋤犁等農活兒的勞作,并由此而得名。“地搬倉兒”就是田鼠,人們觀察到它在地下深挖洞穴,秋季将田裡成熟的糧食偷運穴内,分類成倉,然後食用,這種動物生存的本能與行為就成了它的方言名稱。方言詞語中,有些詞則是人們運用某事物自身所發出的聲響而命名的。比如“咕貓子、蝈蝈喵兒、夜喵子”等都是指貓頭鷹。詞中的“咕喵、蝈蝈、喵兒”是它的叫聲,“夜喵子”的“夜”指時間。“春咕咕”是斑鸠,詞中的“咕咕”是該鳥的叫聲,“春”指季節。在長期的生活生産活動中,人們運用不同的聯想方式,不斷地發現總結,不斷創造出來的詞成為大名方言詞語的主體。這反映了大名先民以農耕為主的生活和風土習俗,表現出大名人為适應交際的需要,在方言詞語方面的創造才能。
任何語言都不是在孤立的環境中發展的。社會的進步需要人們的集體活動。在集體活動中,方言區的人民經常接觸,相互往來,方言之間互相影響就是很自然的了。人們在用不同方言交際的時候,各自吸收某些對自己有用的語言成分,久而久之,某些詞語在不同方言區發生不同的詞義變化,形成一些同形異義的方言現象。大名方言的同形異義詞大緻分兩種,一種是詞同而意義完全不同的。比如“火槍”,普通話指裝火藥、鐵砂的舊式獵槍,大名話是指捅爐子用的圓形鐵棍兒。普通話的“糊塗”一詞指不明事理,對事物的認識模糊不清,而大名話中除有此義外,還指玉米面粥。如果表示一個人不明事理,大名多數人則說“這個人疙瘩”。而“疙瘩”的普通話語義是皮膚上突起或肌肉上結成的病快兒。在大名一帶則指一種湯面飯食。同時通指人糊塗、固執、倔脾氣等品行。另一種是詞語的部分義項相同。比如“鼻子”一詞,可指鼻子又可指鼻涕。“姊妹”可指姐妹,也可指兄弟姐妹。“媽媽”可指母親,也可指乳房。這類詞擴大了詞義所屬的範圍,用詞義的擴大來兼表與之相關的另一事物。同形異義詞反映了詞形與概念之間靈活性的聯系,它是形成方言語彙差别的重要因素。
大名方言語彙源遠流長。方言語詞從古代文獻典籍中傳承下來,經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語言變遷,至今還活在人民群衆的語言交際中,為大名人民所喜聞樂用。例如:“忸怩”見于《國語》,“約莫”見于南宋張炎的《樂府指迷》,“撺掇”見于《朱子語類》,“支應”“過道”“勤謹”見于《迩言》,“氣不憤”“立馬”見于《金瓶梅》,“被卧”“趁錢”見于《水浒傳》,“吃嘴”見于《西遊記》,“成見”見于《紅樓夢》……更為可喜的是這些詞已被《現代漢語詞典》所收錄,未被收進《詞典》的方言詞比比皆是,多數能從古典文集中找到出處。例如“逼臨”一詞在大名話中有“逼迫、欺淩”之意。《金瓶梅》:“成日裡做賊哩,養漢哩,生生禍弄的打發他出去了,把個媳婦又逼臨的吊死了。”“晌午錯”在大名話中指時間已過正午。《牆頭記》二:“你在路上慢慢走,避風的去處好磨陀,到家就是晌午錯。”“刁厥”在大名話裡有“刁滑、古怪”之意。《醒世姻緣傳》:“他性兒也有些刁厥。”“不得地”,大名方言把受人壓制而不得出頭,或處境不佳叫不得地。《水浒傳》:“原來是王倫不得地之時,與杜遷投奔柴進。”“吐口兒”,大名話是指同意、應允;“不吐口兒”指不答應,不表态。《兒女英雄傳》:“盡了半日,我才吐了口兒。”“格氣”在大名方言指“鬥氣、打架”,如“恁倆别格氣啊。”《金錢池》:“時常與這虔婆格氣,尋死覓活。”……這些方言詞口語化強,表現力強,生命力強,因而在人們的語言中保留至今,經久不衰,為現代漢語方言語彙保留着豐富的語料,為現代漢語語彙寶庫提供了廣闊的選擇空間。
三、語法特殊
語法結構是語言最穩固最本質的部分。相對地說,大名方言與普通話在語法上的差異比在語音、語彙上的差異要小一些,但是方言語法的差異仍然是各式各樣,獨具特色的。
在實詞的結構方面,大名方言中附加式的方言詞很多,這主要表現在詞綴上。方言中前綴“圪”常在名詞、形容詞等語素之前。如“圪痂兒”指傷口愈合後遺留下的小結痂兒;“圪疔”指腳上的繭子,②物體平面突起的部位;“圪料”指①物體兩頭翹,②脾氣古怪;“圪咚咚”是拟聲詞,其中的“咚咚”則起強化聲音的作用;“一圪節兒竹子”中的“圪節”是量詞等等。“圪”頭詞為大名人所習用,但數量不太多。不過,它的存在卻和大名曆史上的移民有關。
民間世代相傳有句民謠:問我老家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據史料記載,元朝末年,朝政腐敗,官場黑暗,戰亂頻繁,災疫連綿。河北河南“積骨成丘”,山東皖北“人煙鮮少”。剛剛誕生的明王朝為了維護其封建統治,緩解中原的經濟蕭條,曾幾次采取移民政策。洪武三十一年(1398)明太祖朱元璋一死,皇太孫朱允文繼皇位,稱建文帝。駐軍北平的朱元璋四子燕王朱棣借口朝内出了奸臣,要為皇帝靖難,為祖宗功德掃碑,志在奪取皇位。建文帝看透這點不同意燕王的做法而引起戰争不斷。史稱“靖難之役”,俗稱“燕王掃碑”。洪武三十四年(1401),大名境内漳河衛河同時爆發洪水,河水漫過堤岸決口數處,水位高于城牆,淤泥一丈多深,大名府城被水淹沒。戰亂水患使得華北平原杳無人煙。“十室九空無人處,萬戶蕭疏鬼唱歌”。當時山西晉南沒有戰亂,百姓豐衣足食,人丁興旺。明政府下令将山西民衆大批遷往中原。洪洞縣人口稠密,地處古驿道,是移民東去的交通要道。要道處的廣濟寺前有一棵高大茂盛的漢植古槐。政府在此設局駐員,集結移民,發放憑照。于是大槐樹下便成了大移民的派遣站和集散地。據說當時沒人響應移民政策,統治者便采用欺騙手段,聲稱不願意走的到大槐樹下,願遷移的站另一側。一時間衆人都聚攏在古槐周圍,結果,樹下居民全部遷走。據統計,明朝建文帝時50多年中,從大槐樹下先後遷走移民300多萬。移民遷居中原,也帶來了晉語。随着時間的推移,移民的晉語不但沒有得到發展,反而被中原音韻所取代。而晉語顯著特點之一的“圪”頭詞(一部分)在大名方言中保留了下來,這也是大名方言受晉語影響的一個見證。
大名方言的後綴“子”使用範圍比普通話廣。這是因為普通話帶“子”的詞方言帶,普通話一般不帶“子”的詞方言也帶,普通話裡不能帶“子”的詞,方言換個說法也能帶。如:蚰子(蝈蝈),妗子(舅母),茅子(廁所),外甥子(外甥),布袋子(口袋),黑疖子(雀斑),拳錘子(拳頭)等,這些詞普通話裡沒有。大名人常寫作“子”,說de、dê的音。)
大名方言的後綴“頭”常用在形容詞後面,構成的名詞專門指人,其作用是對形容詞的原義加以強調。例如“纏磨頭”,強調“纏磨”的含義,一說這個詞,就會使人想到這個人糾纏不休,死攪蠻纏的習性。“啬結頭”強調“啬結”二字,會使人想到這個人吝啬小氣,一毛不拔的本質。諸如此類的還有“絕戶頭”、“夾榆頭”等,這類詞雖然不多,但都是不同性情人物的代名詞,含有明顯的貶義色彩。它形象生動,幽默風趣,含義濃縮,針貶時弊,是大名方言的特産,百姓習慣使用。
大名方言形容詞的重疊從重疊方式到重疊後表現的語法意義,都大大超出了普通話已有的範圍,真可謂百花争豔,各呈異彩。
方言中,“ABB”式形容詞構形有兩種,一種“AB”本是一個形容詞,重疊“B”表示程度的加深,有的能兒化。如“平展展、實在在、暖和和、齊整整”。另一種的“A”是形容詞語素,“BB”則是後綴,它重疊起來對“A”從性質,狀态等方面加以描述,使“A”語素在程度上加深加重。如“硬邦邦、明光光、圓溜溜、光念念”等。
“A不BB”式。這種形容詞實際上是“ABB”式的嵌入變體。從程度上說,要比“ABB”式形容詞更深更重。例如:“甜不唧唧、濕布濟濟、直不扭扭、光不念念”等。這些重疊形容詞還可以兒化,那樣,将會削弱其強調的程度,表示些微、适中的感情色彩了。“A不BB”式形容詞結構靈活,使用普遍,人們可随自己的語言習慣或表達的需要,将輔助成分“唧唧”變換成“溜丢”“拉唧”“楞登”等語言形式,也可縮減為“A不唧”式。但表示否定的态度,厭煩的感情這一貶義色彩是變不了的。例如:“苦不唧唧”、“酸不溜丢”、“傻不楞登”、“白不拉唧”“濕不唧”等。
“不A一A”式。這種結構的形容詞表示事物“一點也不”的性質或狀态。如“不明一明兒”表示一點也不明亮,“不辣一辣兒”表示一點也不辣等。
“不A點兒”式。這種結構表示的意思相當于普通話的“很+形”,分析起來很有意思。比如“不低點兒”這個詞,“不低”是高,可加“點兒”後反而更低了。“不細點兒”,“不細”是“粗”,加“點兒”則更細了。類推下去,“不淺點兒”就是“很淺”,“不近點兒”就是“很近”。
在虛詞的構形方面,方言副詞與普通話副詞相比差别較大。普通話常用的方言不常用,而多用與之對應的方言詞。如副詞裡表示時間頻率的“馬上”,方言裡常用“走馬、立馬、馬下、目下、随當、眼展”等說法。方言連詞與普通話連詞相比是大同小異。普通話表示條件關系的“不管……也”,方言的表現形式是“忖模……也”。如“不管你怎麼說,我也得去。”方言的說法是“忖模你咋的說,俺也得去。”語氣助詞“着呢”,方言習慣用“得嘞”與之對應,使用廣泛而普遍。例如:“忙得嘞(着呢)”、“疼得嘞(着呢)” “熱得嘞(着呢)”、“黑得嘞(着呢)”等。
大名方言的特殊句式與普通話的特殊句式相比不盡相同,且各有各的特點。
“把”字句。方言中的“把”字句有兩個特點:一是方言用“給”表達“把”的語法意義,二是變“把”字句“把+賓+動+補”結構為“動+補+賓”。如“把門關上”方言也說“給門關上”或“關上門”,“把窗戶打開”方言多說“給窗戶打開”或“打開窗戶”等等。
“被”字句。方言中的“被”字句不用“被”這個介詞,主要用“叫、挨、讓”等介詞,多用于表示消極意義。如“他被學校開除了”方言說“他叫學校開除了”,“他被大家打了”方言說“他挨nia一頓揍”,“他被大家批評了”方言說“他叫大夥兒吵(熊)了一頓”。
疑問句。疑問句中,正反問句裡“反”問句的内容,大名方言常用“不、沒”等否定詞語來表示。如“你是不是大名人?”方言中也說“你是大名人不(呗)?”“還有飯沒有飯?”方言多說“還有飯沒?”
程度補語句。大名方言一般不用“很、極”作程度補語,而是采用其他形式與之對應。以“熱”為例,“很熱、特别熱”大名話有“熱得嘞、邪熱、熱嘞不行、熱嘞沒法兒、熱嘞兆不住勁兒”等等。方言中的補語往往是從主觀感受、體驗等方面對形容詞語素補充說明的。補語輕重有别,表現形式不一。
大名方言博大精深,蘊涵豐富,捕撈各例,隻能窺其一斑,實際内容還很豐厚。謹以此文,抛磚引玉,期望更多的熱愛大名文化的有志之士能發掘出更多的大名語言瑰寶,為大名的方言文化研究和大名的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
(文章選自《大名府》雜志2017年冬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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