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三言财經
作者|豐收
7月13日,有網友發文稱,自己在7月12日的抖音直播中違規了八次,其中三次是因說了“微信”。
而且除了“微信”外,他還表示在抖音直播中還不能說“秒殺”、“賺錢”、“直播間”等詞語,隻能說成“秒秒”、“賺米”、“啵啵間”等。
最後,該網友稱抖音這種規則已經影響下一代人使用的文字體系,故意制造錯别字。
真是如此嗎?
對此,抖音黑闆報發布聲明稱其表述中存在大量不實信息。抖音否定了該網友的幾乎所有說法,僅指出極限詞不能說是屬實的。
具體來看,聲明表示,主播在直播中正常表述微信并沒有限制,但當主播引導用戶到微信進行交易時,為保障消費者權益,避免後續交易失去安全保障,平台會發出安全提示。
其次,關于将“秒殺”改成“秒秒”,抖音稱秒殺是電商直播中的一種營銷行為,為保障消費者利益,主播在符合規範的情況下可以正常表述。
第三,關于不能說“疫情原因”,而要改成“口罩原因”,抖音稱涉及疫情需要規範表述,不能借疫情博同情和賣慘。
第四,關于所謂“賺錢”要說成“賺米”;“直播間”說成“啵啵間”;“快手”叫“某手”,拼多多叫拼夕夕,小紅書叫某紅書,公衆号叫公主号,微博叫某博,微信叫某信,抖音叫抖爸爸等,聲明強調抖音并沒有相關規則,網友使用變體、諧音等表達屬于網絡黑話,平台并不提倡。
最後,關于不能說極限詞,抖音稱電商直播等帶有營銷屬性的直播内容需要遵循《廣告法》中對于廣告禁用詞和極限詞要求。
不過,但當三言财經拿那些所謂的違禁詞向主播甚至直播機構負責人詢問時,他們認為那些詞不能在直播中說,并且大家刻意規避那些詞。
一邊是網友的言之鑿鑿,一邊是官網果斷否認,抱着萬事求真的态度,三言财經決定親自直播測一測。
為了驗證網友的說法,三言财經在直播間進行實際測試。測試方法很簡單,就是在直播過程中出現該網友所列舉的“違禁詞”。
選取的具體詞彙如下:微信、朋友圈、公衆号、快手、微博、抖音、小紅書、多少錢、秒殺、賺錢、直播間、疫情原因、全國、國家、最好、最便宜、第一絕對、投資。
測試還分朗讀單個詞以及模仿直播口播兩種形式。
筆者首先在抖音做了測試。測試賬号是一個抖音小号,粉絲僅一百,也從未直播過。這次直播中大概100多人觀看過。
筆者先是上述詞彙朗讀了3遍上述詞彙,後又簡單組句來了3遍,變成“微信下單”、“看我朋友圈”、“公衆号有鍊接”、“歡迎大家關注我的快手、微博”等。
甚至筆者還把網友變體詞、諧音詞,如“賺米”、“啵啵間”、“某手”等又說了3遍。
但直播都正常,沒有收到任何提示。
為了加大測試力度,筆者又試圖模仿直播帶貨口吻,并且加入一定的誘導性表述。比如“大家可以加我的微信”,“朋友圈有商品的介紹”,“朋友們可以關注我的快手、微博”等等。
沒想到的是,剛說完第一遍,直播頁面就彈出了一條提示“請使用官方提供的工具組建,避免私下導流”,還注釋“多次引導用戶私下交易将被斷播”。
随後,筆者又把選取的所有詞彙每個朗讀了10遍,但平台并沒有加重處罰,直播還在繼續。
不過當筆者再次重複模仿直播口播的操作,平台則以“引導用戶私下交易”的理由封禁直播10分鐘。
從第一次測試來看,每當我們作為導流的表述時,平台就會感知,并給出一定的處罰。
似乎說單獨的詞并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為了測試更加嚴謹,我們還是進行了第二次測試。
這次測試也是單詞和句子的形式。測試做了兩輪,第一輪的句子中并沒有誘導性表述,隻是簡單把單詞帶入句子中,比如“微信上有篇不錯的文章”、“我朋友圈不發圖片”等。
第二輪中,句子裡加入了誘導性表述,比如“加我的微信吧”、“關注這個公衆号”等。這其實就和當時被提示、封禁時的表述差不多。
兩輪過後,并沒有出現異常狀況。
除了抖音,筆者用相同的方法測試了快手,也沒有出現任何提示。
筆者甚至以微信、疫情、賺錢、快手、秒殺、直播間等為關鍵詞各錄了一條短視頻,并上傳了抖音快手兩個平台。截止發稿,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提示。
那前後兩次測試為什麼會出現不一樣的結果呢?到底有沒有前文提到的那些違禁詞?
我們不妨聽聽直播行業從業者的說法。
三言财經把上述選取的單詞拿給直播行業從業人士看。
有抖音主播聲稱這些确實是違禁詞。直播中說了一般不會封号,但會判定違規,嚴重會導緻被強制下播。
不過這個主播并沒有親自驗證上述說法,隻是從其他主播那裡得來的經驗。他說主播這行都有小團體,直播時怎麼會違規、限流都是前輩總結的經驗,怕踩雷就跟着大家指導的走。
但這種“共識”如何形成可能他自己也說不清。
一位知識類主播則表示,曾與一名抖音大V連線講投資,當天定的主題是和投資有關的,系統可能識别了投資二字,且大V确實很火,自己就被禁播了10分鐘。但是其他傳聞中的“違禁詞”自己沒有測試過。
另一位直播機構負責人也基本認同上述違禁詞屬實,但“直播間”一詞除外,并不屬于違禁詞。
他還指出這些違禁詞一旦說了就會被判定違規,扣信用分。但是該負責人表示自己公司隻因極限詞被判定違規過,其他詞沒有測試過。主播入職都會進行“關鍵詞”的培訓。
綜上來看,兩位直播行業從業者其實都沒有實測的結論驗證,更多是所謂的“行業共識”。
那麼這些共識又是怎麼來的?
事實上,不管違禁詞一事是否屬實,直播圈用諧音梗已經很普遍了。
主播們傳承着一些積累的“共識”,新人們奉為圭臬。
為了躲避違禁詞,他們用變體、諧音表達。在他們看來,這是種無奈的選擇。
而另一側,平台則聲稱所謂的違禁詞基本都不屬實,所謂的共識都是傳言。
可以說在這點上,平台和主播們是割裂的。
另外最近還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事。近些天,微博、B站、百家号、抖音等平台都發布了整治諧音梗,規範語言表達的公告。
這種“違禁詞共識”所帶來的割裂是如何産生的?
今天下午,自曝抖音直播被8次提示違規的博主透露,自己在剛開始直播時,就有無數人給他兩張表:一張是直播違規注意細則,一張是廣告違禁詞。
他表示類似的表很多,都來自于抖音的一些電商學院,“我相信很多人也被割過,幾千塊甚至上萬一個課,課裡都是這樣的表格”。
也有其他博主表達了相似觀點:這些違禁詞、共識最大可能來源是一些直播機構的培訓課。
這位博主分析一些人做擦邊内容,然後直播間被限流或封号了,以為出現了違禁詞,所以就想出了用各種字代替,後來越傳越邪乎,大家就都甯可信其有了。
當然,為什麼很多人反映說了違禁詞被禁播或違規,可能确實涉嫌誘導了;直播平台官方有機器人巡邏和人工審核,也可能是平台的誤判,等等。其他原因大家可以留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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