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想去安慰一個抑郁症患者時,常常會發生好心辦壞事的情況。
明明想幫ta快點想通,趕緊走出來,結果卻适得其反,無意中做了在傷口上撒鹽或者插刀子的事情。
問題出在你不是真的了解抑郁症,所以你和患者的溝通不在一個頻道上。
01你不缺吃,不缺穿,要什麼有什麼,還抑郁個啥?
在安慰者的眼中,這是在幫助抑郁症當事人,看清楚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學習珍惜和知足。
“當你抱怨自己沒有鞋的時候,要想想有的人連腳都沒有。”
“更何況,你不僅有鞋,還有錢買名牌鞋,你家裡人還想方設法送你到重點學校上學,父母也沒有虐待你,有什麼過不去的,一定要抑郁?”
言下之意,你什麼都不缺,“應該天天開心”才對,整天愁眉苦臉,就是自找的。
經濟無憂,不代表一定會開心。
在物質匮乏的年代,人們每天能吃飽飯就無比滿足,但人的需求是會不斷變化的,現代年輕人更看重精神上的需求。
在他人眼中應該是開心的生活狀态,對當事人而言其實是壓力和枷鎖。
02你就是想太多了,想開點。
分析型的安慰方式相對理智,偏重于邏輯式的分析和探讨,希望能夠在理智層面點醒當事人,讓對方振作起來。
出發點是好的。
比如,分析對方可能是由于壓力太大,開導對方:“船到橋頭自然直,别想太多,會好起來的。”
再比如,患者是不明原因的長期情緒低落,開導會變成:“肯定是你自己想太多,輕松一點,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
當我們想安慰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會堅信:隻要ta明白了道理,就能開心起來。
事實卻是:道理ta都懂,但就是開心不起來。
03你這麼消極、難過、自暴自棄,對得起關心你的人嗎?
這無疑是所有插刀話術中最有殺傷力的一種。
這類道德綁架式的安慰,是假定當事人不懂事,不為家人着想,以自我為中心,因此,把家人擡出來,希望能夠刺激和促使對方振作、好轉。
其實,不少孩子得了抑郁症後,也很擔心爸爸媽媽。
不隻一個孩子說:“看到我爸媽為我難過,比刀子割在我身上還難受。”
“可能我不在了,他們會輕松一點,不必為了我,這麼痛苦。”
我們想當然地假定“制造愧疚”,能夠促發改變,遺憾的是,對于抑郁症的當事人,“制造愧疚”,很多時候隻能加重自責,加重痛苦。
搬着石頭壓在對方身上,卻又困惑:“你怎麼不自己掙脫了爬起來?”實在是有失偏頗。
實際上,很多抑郁症患者正是因為為他人考慮太多,太善解人意,忽略自身的感受才導緻的。
04你整天這麼哭喪着臉,會弄得你身邊的人也不開心的。
我們習慣為了他人舒服而戴着面具生活,但是當我們某一天裝不下去的時候,是不是可以不用戴着面具,用自己真實的樣子去生活呢?
顯然,社會的包容度還做不到如此,整天苦着個臉的人,不容易受人待見。
所以很多抑郁症當事人會更願意一個人待着,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白天也拉上窗簾,在這樣的小空間裡,至少可以放心流露自己的情緒,不需要為了其他人舒服而“強顔歡笑”。
表露負面情緒,在我們的文化裡似乎是一種罪過,我們習慣以“别人舒服”的标準來要求自己,規範自己的行為。
而抑郁症當事人,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來僞裝自己,笑給身邊的人看。
如此的安慰,隻能達到兩種效果:加深他們給周圍人帶去負面情緒的愧疚感;受到感召,勉強自己多笑,多戴着微笑面具生活。
無論哪一種,都不利于康複。
05你太閑了,要多運動,你慢慢就會好起來。
這應該是我們聽得最多的鼓勵,也是大家公認的有效方法。
不光是身邊的朋友,甚至在醫生的口中,也能聽到這樣的建議。
經常鍛煉,能促進大腦内多巴胺等神經遞質分泌,緩解抑郁症狀。
這個建議有科學依據,但可能會誇大運動對于抑郁症的治療作用,把它變成了一個“萬靈丹”。
著名的遊泳名将菲爾普斯,曾經罹患抑郁症,作為專業運動員,他的運動量不可謂不大。
但他曾經為了使自己遊得更快,受到了來自自身的巨大壓力,這種超越個人承受極限的壓力為他帶來了抑郁症。
因此,運動雖然在科學研究層面有改善抑郁的作用,但并不表示它适用于所有抑郁症患者。
06你哪裡是抑郁症,你就是矯情,你就是懶,就是作……
抑郁症患者不是因為“懶惰”患上抑郁症,而是因為患上了抑郁症,做什麼都覺得沒有勁、活着也沒有意思,才顯得“懶惰”。或者準确說是沒有動力,對什麼事情都喪失興趣的狀态,這不是主觀的懶,而是客觀的“無力、無助”。
我們很難看到抑郁症患者背後的掙紮和自我抗争。
矯情和作,更是混淆視聽的誤解。
對于正常人,整天哭喪着臉,動不動就像林黛玉一般梨花帶雨,當然有“矯情”的嫌疑,但是抑郁症是病。
就像你不分泌胃酸就無法消化食物一樣,抑郁症患者的大腦缺乏讓他感覺愉悅、輕松的神經遞質分泌,抑郁症患者很難感受到快樂。
諸如此類的還有,“你就是太脆弱了”,“你要堅強一點”,“你不要隻想着自己的那點痛苦,多去做慈善,多付出。”
凡此種種,其實都是想當然的随意揣測,是不負責任地妄加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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