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決心學好毛筆字的人,通常是跟從老師學習,臨摹碑帖。從師不易, 已見前言,這裡隻談臨和摹的問題。
臨和摹,都是學習碑帖的有效手段,也是千百年來人人公認而經常在用的手段。臨和摹各是一種手段,各有其優點、長處,這兩種手段經常相互補充,成為較完整的手段。幾乎所有書法家都以臨摹奠定基礎,而後進人書法藝術領域。兩種手段不可偏廢,所以連稱為臨摹。
臨, 通常叫臨帖或者叫臨習,是以碑帖為範本的一種學習手段。具體做法是,把碑帖放在左前方(最好能用字帖架,将碑帖斜豎着,看起來準确),照着範字移寫到書寫用紙上面。第一步是看着筆畫形态寫,力求寫像、寫準。筆畫寫得較好了,進入第二步,看着結體形态,也力求寫像,寫準。然後應進入第三步,寫出筆勢,寫出各筆畫和各部位的内在聯系。臨寫筆畫時,可以看一筆寫一筆: 臨習結體時, 應逐步做到看一個字寫一個字。臨習筆畫,先應讀準筆畫,臨習結體,先應讀準結體。這裡提供兩句口訣,既顧到讀帖,也顧到臨習:兩者結合在一起,應先認真領會。
整個臨習過程,又分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對臨階段。這是基礎的基礎。對臨的基礎紮實了,就可以進人第二個階段一是背臨階段, 這是要求較高的階段。
對臨如沒有所得,根本無法進入背臨階段。對臨到筆畫形态一 寫就像,進人結體臨習時,也一寫就像,并且使範字在印象中漸漸鮮明起來,才有可能進入背臨這一步。因為背臨是不看字帖的,憑着記在腦子中的印象“臨寫”,所以叫做背臨。背臨到一寫就像,大抵都較準,就應該也必須換一本字帖臨習了。因為背臨得也像、也準,說明這本帖已經臨到手了。換一本字帖,是為了學得更多的筆法,領會更多的結體法則和道理。因為各種碑帖的用筆方法和結體法則,有同有異;相同的當然不必多花時間,隻要學那相異的,所以換一本碑帖臨習,所花時間比第一本要少。臨習第三本,又比第二本花的時間要少。倘若第一本沒學到背臨自如的一步,就改臨别的碑帖,時間便不會減少。摹,有幾種方法,都屬于摹。一 是描紅,二是映寫,三是勾寫。
描紅。過去對于剛學字的孩子,先讓他描紅”,以熟悉紙性和筆性,學會用筆方法。古代的描紅簿是把範字用木版刻成陽文(字凸在版面),用紅色水刷在版上,覆上毛邊紙,再用幹刷刷成,然後裝釘成冊。範宇選筆劃較少、 結構較簡單的,還編成順口溜,如“上大人, 孔乙已,化三千,七十士,爾小生,八九子,皆作仁, 可知禮也”。學生用毛筆蘸墨汁,在紅底上一一筆寫成。 現在則将範字制成石版,用石印油墨印出。石印油墨不受墨,一寫上去就成小水汪。效果極差, 描紅薄,市上有售、筆者所見都是石印的。不知還有沒有木刻水印的? 這“描紅的”描”字,用得極不準确。字是筆寫出一筆筆畫的, 寫好後不許移改 和補筆。而"描則意味着可補可改。但因為沿續太久,約定俗成。用不着改它。但仍應強調,字是寫的,不能修改補筆。描紅同樣如此。
映寫。描紅之後老師有要學生映寫,映寫又叫引寫,也叫”滿摹”,過去的館藏老師都寫得一手好字,所以常由老師或家長寫好範字。學生到寫字時,将書寫紙複着範字上,然後映着它也要求筆寫像一個筆畫,不修改不補筆。 這方法, 到今天仍在普遍使用。目的為了使初學者在原寫過程中熟習紙性。學會運筆的技法。使毛筆漸漸馴熟起來。這方法如學走路的人。要人牽引看走, 所以又叫”引寫”。 這方法、不隻初學的人們可以使用。便是學有成就的大書法家也在使用,目的當然不同。書法家用這方法,是為了在映寫中探索筆意吃準特殊的用筆方法。自學的人:當碰到一些筆畫成革些動體寫來寫去寫不像時,也不妨”映寫“幾次。
請人寫也好,用字帖映寫也好,應在書寫用紙和範字(或字站)中間,夾進一張透明塑科薄膜,因為用毛筆書寫時行筆得稍慢些,筆汁會像透下去, 如果範字或字帖被墨汁污染後,字口,筆畫墨黑一片:便不能再用了,所以得用整料紙隔開。
勾寫。又分雙鈎單構兩種。構.通常寫成勾、勾的意義便是” 勾勾臉譜”的勾,所以通常寫成雙勾,單勾。
雙勾是用透明紙或較透明的紙,覆在範字上,用淡色筆勾出。最好是用鉛筆或木炭筆)如果勾得不好,可以擦去重勾的。圓珠筆,鋼筆,勾的不好了,很難擦去。沿範字筆畫的邊線,照樣勾出輪廓。勾成後的字,是輪廓字,俗稱空心字。然後用毛筆一筆一畫的填滿字,要求不能欠缺,也不能滿溢筆畫外。所以它又叫”填廓”或“廓填”,也叫雙勾廓填”,勾輪廓時一要認真,二要心細,在填寫時要體會用筆的道理,就是這種形态怎樣用筆才寫得像。一次沒體會,再來幾次。每次都要嚴格要求,一筆填下去無欠缺、不滿道。
單勾。和雙勾的不同之處。便是單勾隻按筆面的中心線(即軌迹和兩邊線等距高的一條無形線)勾出單線條,其餘都和雙勾相同
雙勾可以隻勾一個筆畫。單勾則要求勾出整個字。因為這一方法是用來補救在臨寫結體時,寫不準筆面或部位的位置用的。當臨來臨去, 總是寫不準筆畫或部位的位置時,便應考慮用單勾的方法來補救。也要求一筆寫像一個筆畫。這難度比雙勾高,因為雙勾有輪廓。立即可以發現寫得準不準:單勾隻有中心線,沒外廓, 所以要靠目測。因為寫不準,也會影響各部位的位置的。單勾時,更應細心和認真,一定要沿中心線,不偏上偏下,偏壽偏在。因為線條偏離中心線,用毛筆寫時,常會偏得更多,便影響結體的疏密: 仍然會影響位置的目的的。勾寫雖為麻煩些,但很值得重視,也很值得重用。
摹的方法,不隻蒙童可用,便是臨習得很不錯的人也可用:有許多成就徹高而鑽研精神不減的書法家,也常在運用它。宋四家的米蒂,很善于運用這些方法。他借到古人真迹後。便要摹它,有時可以達利亂真的地步,就量說:他拿出摹本同真迹本放在一起,連真迹本的主人都弄不清哪本是真的。 書法家之所以要摹,主要是在摹的過程中探索真迹的筆意和用筆方法,使自已能從古人學得更多的筆法,以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書寫技巧。一 般學字的人。不了解這點認為摹是孩子的事,那就大錯特錯。所以特地在這裡予以強調。
現在有複印機,摹的運用,應該方便多了。如雙勾,單勾。隻要勾成一筆或一個字、便可印出許多筆,許多字,可供反複填寫之用所以單勾。雙勾更值得認真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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