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圖文

 > 親子鑒定需要夫妻雙方同意嗎

親子鑒定需要夫妻雙方同意嗎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03 12:15:44

這聲音,吓得正在走廊上玩耍的兩個男孩子,一下子震住了。

小冰趕緊跑到我懷中躲起來。

感覺到他的身子正在發抖,我摸着小冰的頭,不斷安慰着他:“小冰不怕,爸爸在這裡,沒事兒的,爸爸會保護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有些後悔到這個地方來了。

三年的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保護小冰,小冰也習慣了依賴我。

抛去妻子的關系,那一紙鑒定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親子鑒定需要夫妻雙方同意嗎(抛去妻子的關系)1

我在這邊安慰小冰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兒站在一旁,他瞪大眼睛看着聲音發出來的那個房間,身子不斷地顫抖着。

那人的叫聲由尖叫漸漸變成了幹嚎。

聽到這些動靜的時候,我大概已經猜到了鑒定報告的内容。

小男孩兒一點點往前,他的身子貼着門,将耳朵放在上面,大概想要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上面。

就在這時,那扇門突開了。

推開門扇的力氣很大,小男孩兒沒站穩身子往後一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男孩兒應該是摔得很疼了。

他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我一見趕緊放下小冰,快步走到哪小男孩兒身邊扶起了他。

再擡頭的時候,隻見男人怒氣沖沖地從門裡出來。

聽到孩子的哭聲後,他轉過頭狠狠地朝這邊看過起來。

在看到男人表情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隻見他的兩個眼睛通紅,鼻孔往外翻着,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他到手裡,正捏着一份已經打開的鑒定報告。

男人的手臂,青筋迸現。

見自己的爸爸出來了,小男孩兒掙脫了我的雙手,他顫顫地跑過去,對着男人大叫着爸爸,并且伸出手,不停朝男人身上蹭去。

男人低頭看着孩子,原本下意識地想要去迎接他,但雙手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隻見他咬咬牙,用腳把抱着自己的孩子往旁邊一踢。

孩子又一次跌倒在地,而這一回,他的頭磕在了旁邊的塑料凳子上,發出了“咚”的一陣響動聲。

見了孩子的樣子,這一次男人的臉上再沒有一絲憐憫。

隻見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嘴裡恨恨念叨着:“孽子,晦氣的東西!給老子滾!老子再也不要你了!”

說着男人便大步往外走去。

孩子見狀雖然繼續哇哇哭着,卻追着男人一路小跑。

男人的動作非常快,他三兩步就跟孩子拉開了距離,然後推開樓道的門,最後回頭看了孩子一眼,就消失在了樓道裡。

看着自己的爸爸不見了,小男孩非常的絕望。

他對着黑漆漆樓梯一直叫喊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想下樓,可下面一片漆黑,他隻能站在原地不懂。

男孩兒的哭聲撕心裂肺的,我兒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這聲音之後,竟然也哭了起來。

我抱着小冰安慰起他來。

同時,又看着走廊那邊的小男孩兒,心裡非常矛盾。

就在這個時候,趙晨來到了我身邊。

隻見他笑眯眯地看着那個哭泣的男孩兒說:“爸爸帶着孩子來做鑒定,發現不是親生的當即就把孩子給扔了,這種事兒在我們這裡太常見了,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我看着孩子哭泣的樣子,問趙晨:“每天都會這樣?那這些孩子怎麼辦?”

趙晨道:“你放心吧,孩子的爸爸不是親生的,但是媽媽是親生的啊,放心吧,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來認領這些孩子的。”

說着,他大步上前,将那個孩子帶着進了旁邊的一見休息室。

在那個房間裡呆了一會兒後,孩子的哭聲停止了。

趙晨對孩子應該是個非常有經驗的人,他說他每天都會見到這種場景,那麼這就說明,他真的是有足夠的經驗來安撫這些被抛棄的孩子。

很快,趙晨就從他房間裡出來了。

關上門之前,他回頭對孩子笑着說道:“你隻要乖的話,很快你媽媽就會來接你。就在這裡呆着不要亂跑亂跳,一定要聽話哦!”

安撫好孩子後,趙晨走到我們跟前。

小冰對他還是天生有一種畏懼感,見他靠近了下意識就往我身上縮。

趙晨對着小冰微微一笑:“男生應該勇敢一點兒,等一下要是不哭鬧的話,叔叔給你一顆小糖果吃,不聽話的孩子是沒有的哦。”

這話對小冰明顯沒起到什麼作用,小冰還是縮着身子不敢看向他。

趙晨聳聳肩,也不勉強。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随後笑着對我說道:“現在差不多可以開始了,沈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聽了這話,我身體裡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僵住了。

趙晨也不繼續問我,看來他們在這方面果然是非常有經驗的。

好一會兒過去,我才漸漸緩和起來。

看了看懷裡的小冰,我點點頭:“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趙晨聽了之後,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深吸一口氣,我抱着小冰,大步走了進去……

從鑒定室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感覺筋疲力盡。

小冰剛剛被抽了血,也是不停地哭着。

我靠在凳子上,我好像要虛脫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扭頭看着哭泣的兒子。突然間,我感覺胃部非常不适,一股酸水從喉管裡往上湧。

左右看了一下,我快速找到了一個垃圾桶,對着它就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我沒有吃錯東西,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剛才趙晨告訴我,鑒定結果大概會在下午一點出來。

他問我要不要在現場等候結果,如果等不了有急事兒的話,他們還可以提供快遞服務,隻聽他向我保證:“沈先生,我們的郵件都是絕密的,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看見,這您可以放心!“

我搖搖頭說:“沒關系,我等一下沒問題的。”

這個時間,已經是快中午了,小冰還是一直哭鬧着。

剛才抽了那麼多血,這麼小的孩子肯定是吓壞了。

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後,對小冰說道:“兒子,爸爸帶你去吃炸雞好不好?”

小冰搖搖頭,大口大口地抽着氣,依舊繼續哭着。

我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啊,爸爸現在也餓了,小冰肯定也想吃東西了,我們出去他吃個飯,然後爸爸帶着你去買剛才那個哥哥的玩具?”

小孩子總歸還是比較好哄的,小冰一聽,立刻就不哭了。

隻見他拍着手說道:“好啊,小冰要買奧特曼,買一個比剛才哥哥那個還要大的,還要回來跟哥哥一起玩兒!”

小冰的笑容,看着非常可愛。

我嗯了一聲,抱着他就往外走。

在路過接待室的時候,我看見剛才那個小男孩兒此刻正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他的玩具奧特曼,孤單地落在地上。

那小男孩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蜷縮着身子,也不說話,也不哭鬧。

他正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跟我之前一樣,看着防盜網外面那些支離破碎的天空,一言不發。

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心裡一沉。

帶着小冰出去吃了個快餐,我給他端了一個蛤蜊炖蛋,上面是一點生抽和香油,幾顆蔥花撒得很不均勻。

這道菜是小冰最喜歡吃的。

他覺得我媽做的味道很不錯。

但面前的這道菜明顯做出來的味道,跟我媽做得差得太遠了。

小冰雖然不喜歡吃,但想到等一下可以玩兒奧特曼了,他也很乖地大口大口吃着。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問他:“小冰,如果以後不能跟爸爸還有外婆生活在一起了,你會難過嗎?”

小冰搖搖頭:“為什麼不能跟你們一起了?”

我笑着說:“我是說如果。”

小冰說:“小冰要永遠跟爸爸還有外婆生活在一起,小冰喜歡外婆,更喜歡爸爸!”

聽了這句話,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當時我在快餐店,對着小冰就大哭了起來。

旁邊桌子用餐的那些人,都好奇地看向我,我卻什麼都不管,不停地摸着小冰的頭,嚎啕大哭:“爸爸也不想離開小冰,可是很多事兒不是爸爸願意的,爸爸也是生不由己!”

吃完飯後,我帶着小冰去周圍的玩具店。

那些店裡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玩具,但都不是小冰想要的那種奧特曼超人。

見小冰一個都不滿意,我幹脆開着車帶着小冰在南山市到處尋找玩具店,最後終于在一家很大的玩具店裡,找到了小冰想要的奧特曼。

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小冰不知道買哪一個。

我卻對售貨員說:“這些奧特曼我每一種都要一個!”

售貨員一聽,臉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先生您真是太愛您的兒子了,給您當孩子啊,真是太幸福了!”

售貨員的這些話一聽就透着那麼一絲假。

她恭維的成分有些過于嚴重了。

不過我卻不管那麼多,隻要現在小冰喜歡就好。

正版的奧特曼玩具不便宜,我這麼一通消費下來,竟然花了好幾千。

要是之前給小冰買這麼貴的玩具,我肯定心疼死了,但這一刻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現在我跟小冰還是父子關系,可能等一下就不是了。

我是個普通人,是個普通的男人。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崇高有多偉大,我肯定是做不到對别人的孩子視如己出,在看到鑒定報告的那一刻起,我很有可能會像剛才那個男人一樣,立刻就抛下小冰獨自離去。

我很害怕,但我知道到時候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小冰好,瘋狂地對小冰好。

似乎這樣,就會減輕我等一下的罪惡感。

時間很快到了一點鐘,不管我怎麼想,這一刻還是來了。

就在我拉着兒子要再次進入親子鑒定中心的時候,突然間陳韻出現在了我面前。

我一怔。

“陳韻,你怎麼來了?”

陳韻此刻的臉,陰冷慘敗,她回頭看了一眼“親子鑒定中心”幾個字後,悠悠地對我說着:“沈江淮,你帶着小冰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看着她一步步朝我逼近的樣子,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突然間就語塞了:“陳韻……我……我帶着小冰……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間這麼緊張。

照例說,這個時候緊張的應該是陳韻才對,可她現在的一副決絕的樣子,讓我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了她。

就在我跟她焦灼的時候,旁邊的小冰突然說道:“媽媽,爸爸給我買了好多玩具,你看,全都是奧特曼,爸爸車上還有好多呢!”

說着,小冰把手裡正在玩兒奧特曼遞給了陳韻。

陳韻接過玩具,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神色。

随後她突然瞪大眼睛,一把将那奧特曼打在了我的臉上:“沈江淮,你不是個東西!你竟然懷疑兒子不是你親生的!我跟你拼了!”

奧特曼的零件打在我的眼珠子上,一時間我眼冒金星。

随後,陳韻的削得溜長的手指甲,也重重地劃在了我的臉上,我疼得大叫起來。

周圍的行人,紛紛停下來駐足觀看。

小冰再次被吓得哭了起來。

好半天,陳韻才終于發洩完了。

隻見她從我的懷裡一把搶過小冰,對我狠狠地說道:“沈江淮,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陳韻說完這句話,抱着兒子飛快地就往前跑去。

我一見,立刻就覺得情況不對。

于是趕緊也快步跟了過去。

别看陳韻平時一副較弱的樣子,此刻她的動作卻非常快速。

隻見她兩三步就跑到了街邊,路邊商務車的車門正開着。

她抱着兒子一下子跳了上去,之後她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她目光如炬,透着一種詭異深沉的笑。

“陳韻,你放開小冰!”

我的話話沒說完,陳韻便關上了車門。

我心裡一急,趕緊沖上去。

我的手才剛接觸到車門,車子突然啟動了,然後就揚長而去。

站在原地,我盯着漸漸遠去的車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地上,是小冰掉落的奧特曼玩具。

此刻它正孤獨地落在地上,周圍滿是枯葉。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撿起那個玩具之後,我掏出手機撥打陳韻的電話。電話一直在響,陳韻卻始終沒有接聽。

回到親子鑒定中心,我打算拿到鑒定報告再說。

如果報告上說小冰不是我的兒子,那陳韻真把小冰帶走了,對我來說,其實是一個好事兒。

我一直害怕自己知道結果後,會對小冰做出什麼來。

現在陳韻把小冰帶走了,其實無形中我也松了一口氣。

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我才剛上了樓,就看見趙晨朝我迎面走來。

他一見我來了,就立刻迎了上來。

“沈先生,剛才有幾個人闖進來,不由分手就闖進了化驗室,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幾個人就把你們剛才提供的血樣,全部搶走了!”

聽了這話,我的頭一下子大了。

我看向趙晨,隻見他的下巴和額頭上,都有淤青。

看起來剛才确實是經過了一場鏖戰。

隻是現在,我的心裡感覺非常奇怪。

我帶小冰過來做親子鑒定,我并沒有告訴任何人。

除了這裡的工作人員之外,那麼唯一知道這事兒的,可能隻有鄧娜。

說起來,鄧娜也不是完全知道。

因為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她我是帶着兒子過來做鑒定的。

再說,鄧娜也并不是認識陳韻。

她跟我妻子并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再說她現在剛剛失去了親人,肯定是沒有精力來做這些事兒的。

可是如果不是鄧娜,那麼到底又是誰把這事兒透露出去的呢?

這一邊,隻見趙晨非常抱歉地對我說:“不好意思沈先生,對方人太多了,我們的工作人員實在是沒有被辦法制止他們,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您報警。”

說着,他頓了一下:“我們公司每個地方都有監控,這些都可以作為以後取證的。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提供。”

聽了這話,我搖了搖頭。

這種事兒一旦報警,肯定會鬧大。

自己當了綠頭龜,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

萬一鬧得人盡皆知,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南山市混了。

不過趙晨說這裡有監控,我倒一下子來了興趣。

我提出想看一下監控。

趙晨立刻就帶着我去了監控室。

工作人員很快就調到了剛才那一群人親子鑒定中心的情景。

奇怪的是,這些人我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我本以為陳韻叫來搶東西的那些人,是她的娘家親戚什麼的,至少也是我認識一些人。但看了視頻之後,我才發現,這些人我一個都沒見過。

我讓趙晨把那一段視頻拷貝給我,這事兒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韻在親子鑒定中心把小冰給弄走,其實這已經充分說明了,她心裡有鬼,不用做說明技術鑒定,也不用出說明報告,我也明白了小冰的身份。

但陳韻這麼做,也夠絕的。

她把小冰搶走,還讓人破壞了血樣,就是想讓我做不了鑒定。

沒有書面的證明,那小冰就會一直都是我的兒子。

怎樣的話,離婚她也就不是過錯方。

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分割我的财産。

離開親子鑒定中心的時候,趙晨一再向我道歉:“沈哥,這次這事兒真是我們不好,如果我們加強安保工作,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他表示,這次是他們失誤,如果我要全額退款,沒有一點兒問題。

我說:“先不急,說不定過幾天,我就要來找你了。”

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我看見剛才那個小男孩兒。

他還在接待室的沙發上呆着,懷裡緊緊地抱着那個玩具,一個人非常孤獨。

見我盯着那孩子看,趙晨說:“剛才我們給這孩子買了一碗湯圓,他兩三口就吃了個精光,孩子嘛,遇到好吃好玩兒的,不開心的事兒很快就會忘記!”

我沒接趙晨的話。

直接走進了接待室後,我來到小男孩兒身邊。

伸手想要輕輕摸一模他的頭,他吓得往後縮了一下,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我歎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離開之前,我把手裡那個奧特曼,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開車來到醫院後,我沒有看到陳韻和小冰。

走到病床邊,我媽的情況還不錯。

問了一下護工,她說我媽早上醒過來了一下,吃了點兒稀飯,再次睡着之前,她還問了一下我的情況。

我聽後,上前替我媽擦了一下臉。

看着她依舊憔悴的樣子,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我問護工:“陳韻……我妻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護工給我媽換上尿袋,她想了一下:“今天早上,大概十點吧。”

我又問:“那,她離開的時候,你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或者,她跟你們說了什麼嗎?”

護工一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見她疑惑地盯着我,我趕緊對她解釋道:“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問問,我老婆耳朵不太好使,出門聽不到電話。所以,我現在聯系不到她。”

那護工這才跟我說:“她也沒跟我說什麼,就是接了個電話,走的時候好像挺急的。”

護工的話,讓我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人給陳韻通風報信。

是“他”告訴陳韻,我帶着小冰在親子鑒定中心。

所以,這才有了後來那些事兒。

至于對方是誰,我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一”。

打開微信,我再次看着那個神秘的面具頭像。

我非常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甚至想從這頭像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迹,但看了好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開車離開醫院後,我又去了一趟嶽父母家。

我直接開門見山問他們陳韻在去了哪兒,嶽父母卻說,他們也不知道。

見我不相信他們,陳長林沖我吼道:“你老婆不見了,你跟我們嚷嚷什麼,那你是你的老婆孩子,你自己不看好,跟我們鬧什麼鬧!”

說着,他坐在沙發上,拿起拐杖又要對着我打過來。

我縮着身子從他旁邊經過。

陳長林上次受了傷,他的腿現在還沒恢複。

眼見我從身邊經過,棍子不夠長,也打不到我。

我推開陳韻之前跟小冰住的房間。

屋子裡果然沒有人,看來她并沒有帶着小冰回來。

就在這時,嶽母從外面回來了。

她見我又來了,對着我又是一頓破口大罵:“沈江淮,你還回來幹什麼!?你不是挺能的嗎?你把我外孫都搶走了,我警告你,現在趕緊從我們這個家裡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見我站着不動,她伸出手,又打算朝我臉上揮過來。

我心裡正窩着氣,一掌就把她推到了地上。

嶽母尖叫着,随後抓起旁邊茶幾上的一個煙灰缸,沖着我的頭,就扔了過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躲閃不及。

煙灰缸重重地砸在了我額頭上。

頓時我感覺額頭一陣劇痛,随後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嶽母好像也慌了,她來到我跟前,伸手想要看看我的傷口,我卻一把推開了她。

手心摸着受傷的地方,一陣濕乎乎的熱流傳來。

再看手心,果然滿手是血。

我掙紮着站起來,跑到衛生間去随意抓了一條毛巾,胡亂地捂着傷口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我的血流了一地,嶽父母也也吓傻了。

他們沒像之前那樣來阻攔我,而是退開直接給我讓了一條路。

隻聽嶽母顫顫地說:“沈江淮,你可給我搞清楚了,不是我故意打傷你的,是你到我家來鬧事兒,我就是正當防衛!”

嶽母說這句,倒挺出乎我意料。

想不到一天渾渾噩噩的她,竟然還能說出“正當防衛”這四個字來。

我踉跄着大步往前走。

剛才那煙灰缸應該是砸到了我大血管了,回頭看去的時候,地上是一路的殷紅。

腦子昏昏沉沉的,我現在隻想離開。

剛走到門口,陳鋼出現了。

他看到我的樣子,也吓壞了。

趕緊扶着我,他大聲問道:“姐夫,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的頭怎麼了?”

陳鋼想碰一下我的傷口,看到我滿頭是血後,又無從下手。我對成鋼說:“你不用管我,我沒事兒的,我現在就走……”

陳鋼用力架着我的身子:“姐夫,我送你去醫院,你這樣肯定是不行!”

陳長林夫妻,在後面嘀嘀咕咕着什麼。

陳鋼聽後突然回頭怒斥着他們:“行了,别給臉不要臉!你們有完沒完,姐夫都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說着他也扶我就下了樓。

陳鋼原本打算送我去醫院,我讓他随便就在附近找個小診所包紮了就行。

雖然血留了不少,但傷口不是很大,血很快就止住了。

半個鐘頭左右,我從診所裡出來。

成鋼說要送我回家,我拒絕了,我問他:“你看到你姐了嗎?”

陳鋼搖搖頭,随後他也當着我的面,給陳韻打了好幾個電話,但電話那頭,依舊是沒人接聽。

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陳韻把小冰搶走,已經過去了五六個鐘頭了。

陳鋼盯着電話不解地說着:“我姐到底要幹什麼啊?”

就在這時,我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陳韻離開之前最後說的那句話:“沈江淮,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突然之間,有些慌了……

後來的幾天裡,我再也沒有聯系到陳韻。

我不知道小冰現在什麼情況。

不過跟陳韻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陳韻對我不怎麼樣,對她兒子小冰那可是當命一樣的疼愛。

其實我反過來想了一下,如果我是陳韻,我一定會帶着小冰去找薛鵬。

雖然他們隻是露水夫妻,但孩子如果真是薛鵬的骨血,虎毒都不食子,薛鵬看在孩子的份上,肯定是會收留陳韻的。

說不定,他們一家三口現在正開心快活地生活在一起,同時薛鵬和陳韻正盤算着,怎麼才能收刮我的财産。

看着一屋子的奧特曼,我苦笑了一下。

摸着頭上已經快要痊愈的傷疤,我對着鏡子看了看,發現自己真的挺像一個小醜。

這期間,我偶爾會給陳鋼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陳韻在什麼地方。

陳鋼告訴我他也不清楚,但他給我透露了一個消息,說他父母對陳韻與小冰的失蹤,竟然一點兒都不在意。

隻聽陳鋼說:“姐姐跟小冰不見的這幾天,我一直勸我父母報警,可他們看來上去好像無動于衷。”

我聽到這裡,突然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父母知道陳韻跟小冰在哪裡,他們隻是一直不告訴你而已?”

陳鋼嗯了一聲:“我也隻是猜測,姐夫你是不知道,最近我爸媽現在對我敵意很重。”

說着,他歎了一口氣:“他們覺得我是個白眼狼,老是幫着外人對付他們,所以,現在連話都不跟我說一句。”

我有些内疚:“小鋼,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你也不會……”

陳鋼很平靜地說着:“行了,姐夫你别這麼說,就算沒你這麼一檔子事兒,我跟我爸媽的關系,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總覺得我大學畢業後,就能掙大錢了,結果我卻在送外賣,我讓他們丢人了,所以他們也要給我臉色看。”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陳鋼對話。

互相沉默了片刻後,我挂了電話。

陳韻說要讓我後悔,難道她又帶着小冰去死嗎?

這法子,她自己不煩,别人都看膩了。

從頭到尾,陳韻的目的隻是為了錢,所以她絕對不會走絕路的。

那麼,她到底想幹什麼?!

這幾天,不僅我自己的事兒一團糟,天馬公司也遭遇了巨大的麻煩。

自從聶不凡出事兒之後,天馬公司的業務就一直停滞了。

原本已經看到起色的公司,在這事兒之後,又幾乎要走上了絕路,從大家臉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來,員工們心情都不好。

我剛進入辦公室,餘昊正在打電話。

對方好像沒說兩句話就挂斷了,餘昊歎了一口氣,放下電話準備打下一個号碼。

見我來了,餘昊下意識地又要起身。

我沖他擺擺手:“你忙吧,我進去找柯總。”

小辦公室裡烏煙瘴氣的。

我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煙灰缸,裡面的煙頭堆成了一座小山。

柯磊間我來了,突然起身:

“沈江淮,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同學叫盧晉是吧?”

我嗯了一聲,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人。

見我承認了,柯磊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沈江淮,我聽說現在盧晉是商業銀行行長助理,你能不能找找他,為我們公司再開一個放款特權?”

盧晉是我的大學同窗。

那個時候,我跟他同寝,同吃同住,關系一直不錯。

他成績是我們班最好的,但是家庭條件不是太好,上大學為了掙學費生活費,一直是半工半學。

我那個時候就是個混日子的大學生,心想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也跟着盧晉出去打工,但我隻是為了混三頓飯吃,賺到的工錢,我都一分不少給了盧晉。

因為這事兒,盧晉一直挺感激我。

後來大學四年畢業,我去了鳳凰投資,而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考入了南山市的商業銀行。

上次鳳凰投資十年大慶的時候,邀請了商業銀行各大行長過來出席慶祝會,盧晉代表分管行政的副行長出席的。

當時的盧晉,已經完全不是念大學時候的窮酸樣了。

西裝革履,神采奕奕。

看樣子,畢業後那幾年,他在商業銀行混得非常不錯,否則也不會代表行長出來出席活動了。

雖然日子過好了,但這盧晉也沒有忘記昔日的情誼。

他主動向我打招呼,并跟我一起訴說起了曾經的同學情誼,讓我在公司所有人面前,掙足了面子。

那段時間,連公司的老總都對我刮目相看。

隻是想不到,這盧晉的晉升速度竟然這麼快。

這才幾年沒聯系,他竟然已經成為了行長助理。

行長助理是個什麼概念呢,那就是行長的後續儲備力量,在很大的程度上,都行使着行長權力,銀行的絕大部分事物,都要通過他的同意,才能進展到下一步。

我又看向柯磊,隻見他的眼睛裡放着光。

他繼續說道:“原本我感覺,聶不凡出事兒了,咱們公司肯定玩完了。但就在昨天晚上,我翻開手機裡收藏的那些老照片,突然就發現了公司年慶的時候,你跟盧晉的合照!隻要他肯幫我們,那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事兒了!”

柯磊說得眉飛色舞的。

我隻是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見我不說話,柯磊繼續說道:“沈江淮,這回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依我看,你現在就給盧晉打個電話,咱們今天晚上就請他吃飯,我去定飯店,這一回就按照一個人兩千的标準來定,至于酒水,我讓餘昊去樓下的酒廊買點兒,要最好的那種……”

聽着柯磊滔滔不絕地安排,我突然擡眼對他說道:

“你别忙活了,盧晉不會幫我的。”

柯磊一愣:“你們不是同寝,還是好朋友嘛?”

我苦笑了一下,對他說道:“柯磊啊,你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了,這事兒都想不明白嗎?盧晉說的那些,不過是場面上的話,當不得真的。”

“那你們……”

我繼續說道:“那個時候盧晉成績比我好,我暗地裡給他使了不少絆子,那進商業銀行的機會,都差點兒被我給整沒了。所以,别想了,他恨都恨我不過來呢,怎麼會幫我!?”

說了這句話,我從柯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

點燃了捏在手裡,還是不抽一口。

看着柯磊一副失望的樣子,我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兒波瀾。

上次在鳳凰投資會面結束之後,盧晉親口告訴我,如果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訴他,他會全力以赴。

我很了解盧晉,我知道盧晉不會食言。

但這樣的機會,我得用在刀刃上。

如果我媽住做手術之前,柯磊同意把我入的股份抽出來給我媽用,那麼現在他有困難,我一定會全力以赴,跟他共同進退。

不過現在,他早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

我媽這次住院,我粗略算了一下,前前後後花了大概五十萬。

因為白天要上班,我現在家裡輪流請着兩個護工,白天晚上輪換着工作,一天的費用又是好幾百塊錢。

這年頭,有啥也别有病。

手裡有點兒錢還好,要是沒錢,真能把一家人都給拖垮。

可是自己的親人,誰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受罪,所以,隻要有一絲希望,哪怕砸鍋賣鐵也得救她一命。

清醒過來的我媽,看着整天在家裡忙活的護工,不停跟我念叨着:“花這個錢幹什麼啊,我自己能行,讓她們都回去吧。”

我沖我媽搖搖頭:“媽,錢的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兒子有辦法。”

我媽盯着我問道:“江淮你告訴我,我住院這麼長時間,花了你多少錢?”

我沖她一笑:“沒花多少錢,媽你自己有醫保,現在報銷的比例那麼大,所以根本沒怎麼花錢。”

我媽不相信:“你别騙我,那重症監護室我知道,至少得一萬多塊錢一天,我住了那麼長的時間這可是報銷不了的,還有我聽說,你是請了首都醫院的專家給我做了會診,我什麼都清楚,那個費用肯定是不便宜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哪兒來的錢?”

我拍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撫着她:“媽,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養好了病,我帶你去吃火鍋。”

“吃什麼火鍋啊,你告訴媽……”

“行了,你什麼都别管了。”

就在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我媽媽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江淮,這幾天我怎麼沒看到陳韻跟我孫子小冰?”

聽了這話我一愣。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平複下來,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對她說:“媽,陳韻這幾天,工作挺忙的,小冰放在他父母那邊了,家裡一堆事兒也沒人照顧他,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再帶着小冰過來看你!”

我媽拉着我的手,還是沒有松開:“江淮,你跟陳韻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是男人,凡事都大度一些,多為兒子想一想……“

我嗯了嗯:“媽,我知道。“

離開之前,我跟護工交代了一下,讓她們注意我媽的飲食清淡,護工說我媽的情況很好,估計再能有個三五天就可以下床了。

聽到這消息,我心情好了些。

這麼多天以來,這是唯一讓我稍微有些高興的事兒。

我媽恢複了就好,這樣我的心裡負擔,也沒那麼大了。

天馬公司最近的情況,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一段時間來,公司因為聶不凡的事兒,沒有做成一筆生意,我看了一下财務帳本,這個月的員工的工資,都快發不出去了。

員工們幾乎都垂頭喪氣的。

除了餘昊還在一個個打着電話,其餘的人都坐在辦公室裡玩兒手機。

見我來了,他們下意識地想要收起手機。

我沖他們擺擺手:“你們随意吧,隻要不耽誤工作就行。“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心裡都在笑。

這都半個月的時間沒來生意了,哪兒還有什麼工作?

小辦公室裡,柯磊不在。

幾天前他悄悄告訴我,說他正在計劃公司一個新的業務:“沈江淮,這回咱們不賺小錢了,掙這三瓜兩棗的,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啊,所以我已經想好了,以後要做就做大的!”

柯磊擁有老闆的一切特質。

其實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非常清楚。

如果天馬公司真能做大生意,那麼現在也不會陷在泥潭中停滞不前了。

他說但那些話,在給周圍人信心的同時,也在麻痹自己。

我也不能說他是對誰錯。

因為人活一口氣,喪失了意志力的話,對一個公司對一個團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

柯磊能不能成功,我不清楚。

不過我知道他最近家庭生活應該還可以。

因為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在公司過夜了。

昨天我下班的時候,我看見郭萍開着寶馬車過來接柯磊,坐在車上的兩個人非常親熱,就像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

當時我看着車子裡的那對夫妻,心裡感慨萬千。

這個世界上的人果然形形色色,一些事兒對有的人來說,是永遠不可能過去的坎兒,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就像風吹了一下,過去就過去了。

我沒辦法判斷誰對誰錯。

人的思維方式很難理解,對于對錯的認知,也是千差萬别的。

坐在小辦公室裡,我再次回頭看着對面的商場。

陳韻真的失蹤了,她帶着小冰去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并且再沒出現過。

看着那商場的大門,我突然想起上次陳韻在這裡,挽着那個矮胖男人的手逛街的場景,頓時心裡一怔。

因為後面發生了很多事兒,我早就把那個矮胖男人忘記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一直都還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是誰?

如果陳韻這幾天沒去找薛鵬,那麼是不是有可能,她帶着孩子去了那個矮胖男人那兒?!

又或許,那個矮胖的男人,才是那個真正的“一”!

下班的時候,我打算要請餘昊喝那幾個員工吃飯。

一開始他們有些不好意思,都說不用了。

我笑着說:“走吧,咱們一起共事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一直在支持公司的工作,請你們吃頓飯是應該的。”

我這話,說得有些隐晦。

其實,這就是一頓散夥飯。

我不管這些年輕人能不能聽出來裡面的含義,在這種時候,我請他們吃一頓飯,是應該的。

我想起羅芳上次帶我去吃那個麻婆川菜館,裡面的菜味道好像都還不錯。

那道香辣小牛蛙的味道,非常好。

也許是因為師傅的手藝超群。

也許,是因為羅芳……

總之,我帶着這幾個小年輕去了那家川菜館。

那幾個年輕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讨論的那些網絡上流行的東西,那些詞彙很新奇,我一大半都沒聽過。

餘昊坐在副駕駛,他跟後排座的人情緒卻不同。

他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非常沉默。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問題的,一切都會過去,相信我!”

餘昊回頭看了我一眼,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

來到麻婆川菜館,我發現飯館裡生意非常不錯。

點了一桌子鮮香麻辣的菜品,我叫了一瓶紅酒,幾個小年輕吃得很高興。

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想起了自己剛剛出來工作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也很懵懂,不懂揣摩老闆的心,不會去處理同事之間的關系,整天隻知道吃了飯就工作,然後睡覺。

但無可否認,那個時候是我人生中最輕松也最快樂的時刻。

見餘昊無精打采地吃着東西,我給他倒了一杯酒:“年輕就是本錢,你看他們跟你一樣大,他們都能坦然面對,你也把心情放平和一些,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餘昊苦笑了一下:“沈總,我怎麼敢跟他們比?”

我一聽:“怎麼了?”

“他們個個都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他們家裡的人,也不用他們負擔,有的人連房子家裡都準備好了,我沒辦法,我隻能往上爬……”

餘昊的這一番話,讓我心裡挺難受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如果餘昊家裡沒有那麼大的經濟負擔,他完全也能像其他幾個年輕人一樣,趁着青春開懷暢飲。

隻聽餘昊繼續說道:“我在天馬公司這幾個月,我掙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麼多錢。我跟我媽說,明年保證給她買新房子,還會請個保姆專門伺候外婆,讓她以後不再那麼辛苦了,可現在,我隻能食言了。我真是個沒用的人!”

說着,餘昊用一隻手拍打起了自己的天靈蓋,似乎非常懊惱。

見他出現了過激的舉動,旁邊那幾個年輕人,都停止了吃喝,他們扭頭瞪大眼睛看着餘昊,不知所措。

我趕緊抓住了餘昊拍打自己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對那幾個年輕人說:“餘昊酒量不行,喝多了點兒,你們繼續吃繼續喝,我來照顧他就行了,你們不用管他!”

說完,我又叫來服務員,指着那一盆已經見了底的紅湯說道:“再來三斤……不,再來五斤小牛蛙,要辣一點兒的!”

餘昊在喝了好幾杯紅酒後,終于忍不住跑到餐館外面去吐了。

我過去拍着餘昊的後背,歎了一口氣說道:“人跟人是不同的,别總看着有些人表面光鮮,你看看這街上,哪個人不是衣冠楚楚的,也許他們背地裡,過得真還不如你!”

聽了我的話,餘昊擡眼。

他朝街上的行人看了看後,又回頭盯着我:“沈總,你不是什麼都有嗎?怎麼,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反問他:“什麼都有,就證明日子過得好了?”

餘昊不解:“難道不是嗎?”

我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問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你還沒明白我說的話,也證明其實你過得不差。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或許等過幾年,你就什麼都懂了。”

頓了一下後,我接着又說:“其實你要是明白了,還真不是什麼好事兒,你不明白其實挺好的。”

這句話繞來繞去的,餘昊應該更糊塗了。

不過我不準備再跟他說什麼。

街上行人太多,我們在這樣蹲在路邊,回頭率還真的挺高的,得趕緊進去才行。

就在我剛剛起身的時候,突然間,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段時間我都來不了,這餐館都是你一個人在經營,實在是辛苦你了,等我這邊的事兒完了,我一定請你好好出去玩兒一趟,輕松一下!”

回頭,我果然看見了李茜。

跟之前見到李茜不同,她今天的模樣,明顯要比之前憔悴許多。

雖然身上穿着也是不便宜的衣服,但她整個人看着都沒有精神,原本就清瘦的她,好像比之前又小了一大圈。

尤其是兩邊的臉頰都凹進去了,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

覺察到有人盯着她看,李茜的目光朝我掃了過來。

見是我之前,她叫了一聲:“沈江淮,你怎麼在這兒?”

我扶着旁邊偏偏倒倒的餘昊,尴尬地笑了一下:“我跟公司員工在這兒聚餐,下屬喝醉了,我帶他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正說着,餘昊一下子沒站穩,就要往李茜身上倒去。

我趕緊一把抓住了他,又對李茜笑了笑:“你别介意啊,他酒量不太好。“

李茜點了點頭:“喝醉了都是這樣的,他已經很好了,還知道控制自己,不像有的人,又哭又鬧的,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認識……”

正說着,餘昊突然張開嘴往前一噴。

李茜眼疾手快地閃開了,但是外套的一角,還是弄上了一些污穢。

我一見覺得非常抱歉,李茜卻指着餘昊說:“沒關系的,你把他處理好就行了,我自己衛生間弄一下就行。”

說着李茜就走進了飯店。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我也扶着餘昊進了飯店。

進去之後,那幾個小年輕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我本來想再點兒些什麼菜,可他們都說吃不了了。

離開之前,我想了一下對他們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就不送你們回去了,你們打車把餘昊送回家,然後再自己回去,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說完,我給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微信裡轉了兩百塊錢作為車位。

他們離開之後,我回頭去了吧台。

收銀員小妹見我又來了,問我還有什麼事兒。

我朝左右看了看,問她:“李茜人還在嗎?”

收銀員小妹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頭我看見李茜微笑着看向我:“沈江淮,你找我什麼事兒?”

我低頭,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剛剛被弄髒的那一塊濕漉漉的。

我抱歉地對她說道:“不好意思,你的衣服……”

“沒關系!”李茜說:“打開門做生意嘛,什麼情況都能遇到,餐飲這一行就是這樣的,想要幹幹淨淨一身潇灑,那根本就不可能。”

聽了這話,我有些驚訝:“你是說這店,是你開的?”

李茜說:“原本是我朋友開的,後來她資金不夠就找我借錢,我想着反正自己也沒工作,借錢給他,還不如幹脆自己找個事兒來做。”

說着,李茜沖我擠擠眼:“要是覺得這裡的味道還不錯的話,以後就經常帶朋友來吃,也給我們拉個人氣!”

我笑了笑,指着那滿滿一飯店人說:“你這兒還需要我帶人氣嗎?不等位子就不錯了。”

李茜說:“那可不一定,做生意有個規律,錢都是往暖和的地方跑去,人氣就是錢,越多越好,當老闆的從來不會往外趕人!”

李茜雖然是學醫的,但對做生意的事兒,倒是精得很。

這應該是跟她這些年,時常遊曆于生意場傷上的那些男人身邊,分不開吧。

不過這也是聶不凡出事兒之後,我第一次見到她……

寒暄了兩句後,我打算離開。

李茜突然問我:“沈江淮,你開車了嗎?”

我點點頭,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隻聽李茜說:“你開了車正好,我的車今天限号,你送我回家吧。”

見我站着不動,李茜回頭盯着我,悠悠地說着:“怎麼了沈江淮,送我,你難道不願意嗎?”

我趕緊搖頭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我那個車太差勁兒了,我怕你嫌棄……”

李茜一笑,拎着包包就往前走:“我嫌棄什麼啊,車子不就是個代步工具嗎,再說有免費車坐,我不會這麼不知好歹的!”

李茜家,住在南山市郊區的别墅裡。

那裡住的,都是有錢人。

李茜跟杜東平離婚之後,杜東平就把房子留給了李茜和小南。

住在豪華的大房子裡,每個月還有固定的生活費。

這應該是很多女人羨慕的生活。

如果小南沒生病,李茜現在應該過着神仙般的日子吧。

瞟了一眼李茜平坦的小腹,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但這事兒我也不好意思問,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兒,我一個外人,尤其是一個男人問起來,有些過于唐突了。

李茜今天晚上,話也很少。

她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等紅綠燈的時候,一對母子手拉着手從人行道上經過,,我看見李茜一直盯着他們看着。那對母子在路過我的車頭的時候,小男孩兒好像跟媽媽說了一句什麼,年輕的女人咯咯笑了起來。

這一幕看着非常溫馨,李茜更是滿臉的羨慕。

等那對母子走遠後,我也開車離去。

這時,我聽到身旁的李茜,傳來重重的一陣歎息聲。

我不知道小南現在是什麼情況,杜東平不是答應要跟李茜再生一個孩子了嗎,怎麼現在又……

繼續開着車,我想了一想,說道:“我媽的事兒,真是謝謝你了。”

李茜說:“謝什麼謝啊,你媽的治療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還以為你抗不下來了,其實我錢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等着你開口,想不到你自己解決了。”

聽了李茜的話,我驚訝地看向了她。

李茜卻指着前方:“别看我,注意開車!”

随後,隻聽李茜又歎了一口氣:“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在生命面前,錢真是個屁!如果能花錢把我兒子的命買回來,我把我自己賣了都行……”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李茜的喉嚨明顯有些顫抖。

我趕緊對她說:“抽屜裡,有紙巾……”

“行了,沈江淮,你認真開車,我帶着紙巾呢……”

說着,李茜從包裡掏出紙巾,擦了一下眼睛。

我問她:“你丈夫,不是答應做試管嬰兒了嗎?怎麼會……”

李茜冷笑了一聲,搶過話來:“沈江淮,之前我跟你一樣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認為試管嬰兒很簡單,其實它的成功率不高,還不到百分之十……”

我一愣:“為什麼會這樣?”

“當然!”李茜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你知道嗎!我已經做了兩次了,受的那些罪的都忍了,但兩次都失敗了!我真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圖文资讯推荐

热门圖文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4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