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有一木匠剛剛從王員外家修床出門,便被一人叫住了,扭頭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員外之女王粉黛。
這王粉黛生得一副柳葉細眉,一雙鳳眼垂下,再加上兩旁紅撲撲的臉蛋兒,竟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此時王粉黛輕輕拉住小木匠的衣袖柔聲說道:“譚小師傅,小女有一事相求。”
木匠譚黑犬一向熱心腸,見有人求助,連忙問道:“有何事,你且說說看?”
王粉黛輕咬下唇,猶豫片刻才說道:“小師傅,我家夫君不對勁,還請您跟來看看。”
譚黑犬心中一驚,想起王員外身體裡半大的黃鼠狼和木床裡的黑蟲,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又折返回王家大宅。
中計險脫身
且說譚黑犬跟着王粉黛進了宅院,緩緩走到一處房屋面前,此時王粉黛這才扭身朝譚黑犬微微欠身道:“小師傅你且随我看。”
王粉黛說着,便來到窗前戳破窗戶紙示意譚黑犬看去,譚黑犬下意識往裡面一瞧,竟發現屋内床榻之上躺着一隻半大的黃鼠狼,此時這黃鼠狼渾身纏着手指粗的繩子,正一邊掙紮一邊嗚嗚叫着,聽起來十分凄慘。
譚黑犬見此情景,連忙問道:“這是?”
王粉黛歎了口氣說道:“小師傅你有所不知,我夫君自從入贅王家之後就變得十分不對勁,近幾日更是晝伏夜出,有一次我好奇跟其夜裡出門,竟然發現他變成了一隻黃鼠狼在宅裡作怪,便用計擒住了他,今日知曉小師傅有些道行,這才前來懇求小師傅前來捉妖。”
譚黑犬聽聞此言不禁蹙眉道:“你既已捉住了它,為何不直接除掉它,反而來求我呢?”
王粉黛垂眸說道:“小師傅你有所不知,這黃鼠狼法力高強,困住它隻是一時,我曾嘗試将其除掉,可它卻朝我吐黑氣,我幾次差點被他傷到,不敢貿然行動了。”
譚黑犬此時還不知黃鼠狼在王宅作怪寓意何為,更不知其有多厲害,且說先看看再做決定。
說罷,譚黑犬推門而入,見床榻上黃鼠狼對自己的到來并沒有反應,依舊保持着掙紮大叫的動作,譚黑犬猶疑片刻,便拿出了墨鬥,墨鬥線朝着黃鼠狼一揮,黃鼠狼瞬間化為黑霧消散而去。
譚黑犬一驚,連忙說道:“王姑娘這黃鼠狼不對勁!恐怕被綁住的不是本體,真正的黃鼠狼說不定還在王家作惡。”
說着,譚黑犬扭頭望去,卻不見王粉黛的身影,剛剛原本開着的屋門,也不知何時被關閉,譚黑犬連忙走上前開門,可門就像被上了鎖一般,無論他怎麼推拉都紋絲不動。
譚黑犬心中大駭,連忙戳開窗戶紙朝外看去,隻見屋外霧蒙蒙一片,什麼景象都沒有,怎麼回事?剛剛進來的時候外面還好好的,短短時間竟發生了這麼多變化?
譚黑犬在屋中叫喊着王粉黛的名字,卻是無人回應,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此時屋外有一人影掠過,正是王粉黛,羅裙一擺,美麗的人兒瞬間化作一隻黃鼠狼,它遠遠望着譚黑犬的方向,不禁笑道:“你這臭木匠,壞爺爺好事兩次,這一次我看你還有沒有機會。”
說着,黃鼠狼朝着屋子的方向吹了一口氣,一股黑霧瞬間籠罩住整個房屋,緊接着黑霧便化作一條條火蛇席卷而去。
譚黑犬立于房中,忽感房屋一陣晃動,轉眼間就見有一條火蛇從外飛來,徑直向他吞噬,譚黑犬下意識朝旁躲去,然而這火蛇似乎能看到他一般,無論譚黑犬躲到哪裡都逃不過火蛇的追蹤。
情急之下,譚黑犬忽然想起魯班之術中的内容,忙用其所學在身外鍍了一層金光,金光乍洩,火蛇微微一顫卻并不退縮,連連撞擊三次,身外金光竟崩裂開來,而火蛇順勢朝譚黑犬襲了過去。
譚黑犬躲閃不及,被火蛇纏住了腰身,他痛苦地大喊一聲,渾身因火蛇的高溫燒得滾燙,熱汗淋淋之下,譚黑犬奮力掙脫,可火蛇卻是越來越緊,掙紮之下,腦門上抹額不小心脫落,頓時一道光芒從額間散發而出,随即那金光宛若鐘罩一般護住了譚黑犬。
火蛇受襲,肆虐而去,此時譚黑犬身體一輕癱落在地,額間的光芒還未褪去,卻傳來陣陣刺骨的疼痛,譚黑犬在地上掙紮許久,想起父親時常叮囑自己的話語--别露出額間痣
他趕忙費力将抹額戴回頭上,這才恢複了平靜,長這麼大,雖說已将魯班書學得透徹,可在實際運用上還是差了太多,再者人心叵測,更别說妖,若無一雙慧眼,恐怕他不會每一次都這麼幸運。
詭異的壽宴好一會兒,譚黑犬緩緩起身,他看向剛剛火蛇鑽進來的方向,腳下一躍縱身而出,見屋外白茫茫一片,譚黑犬拿出墨鬥一揮,白霧瞬間散去,此時王家大宅中空無一人,他環視一圈,見宅院西邊有黑氣萦繞。
譚黑犬趕忙朝西邊行去,這一次他不再貿然行動,反而用祖師爺教的方法将自己隐了起來。
院子西邊是王家的一處偏院,雖是偏院,但面積卻是不小,越往那邊走越熱鬧,待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裡賓客滿席,足足有十幾桌,主桌之上王員外正與其他賓客暢快閑聊,譚黑犬猜測定是王員外的壽宴。
他悄悄來到一處空位坐下,不一會兒就見王員外緩緩起身舉杯面向衆賓客說道:“今天是我王某壽宴,在此感謝大家前來祝福,今日吃好喝好,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說罷,王員外一杯酒一飲而盡,衆賓客亦是嘻嘻哈哈喝着小酒,至此譚黑犬并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正想起身離開之際,打東邊又來了一男一女,譚黑犬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王粉黛,另一男子身穿暗紫色綢衣,腰間還系着一塊色澤溫潤的玉佩,舉手投足之間竟有一股才子風範。
譚黑犬雖沒有見過這男人,但見此時男女相互攙扶,也猜出了男人的身份,正是王家那位上門女婿劉永年。
隻見劉永年手中拿着賀禮,行至王員外面前便說道:“祝賀嶽父六十大壽,一壇好酒送給嶽父,望嶽父身體健康,年年歲歲有今朝。”
劉永年說着,便将手中酒壇遞了上去,王粉黛在一旁應和道:“爹,女兒也祝您壽辰快樂,這壇酒是永年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百年珍藏,很少罕見,爹您不如就趁今日高興先嘗嘗?”
王員外大笑道:“好,好!”
說着,王員外便命人将酒壇打開,酒壇不大,隻有巴掌大小,但打開之後卻是酒香四溢,濃烈的酒香瞬間将人們的目光吸引,在場所有人都在大口呼吸着,很快的譚黑犬便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隻見聞過酒香的賓客漸漸沉迷,眼神渙散,不一會兒便呆如木雞,就連劉永年身邊的王粉黛也呆愣在原地,此時酒香味不斷傳入譚黑犬鼻中,他的意識也逐漸開始渙散。
譚黑犬使勁掐着自己腰間的肉,眼神在遊離之間瞟到了桌上的大蒜,譚黑犬來不及多想,趕忙抓起大蒜塞進了口中,一股刺鼻的辣味瞬間散布整個味蕾,譚黑犬此刻渾身一顫,方才清醒過來。
他望向劉永年,劉永年此時正哈哈大笑着,随即轉頭喊道:“孩子們都出來吧!”
話落,不遠處傳來陣陣叽叽喳喳聲響,緊接着就見有幾十隻小黃鼠狼從一旁草垛中鑽出,紛紛彙聚在劉永年面前,劉永年朝衆黃鼠狼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幾隻小黃鼠狼便朝着周圍人竄了過去。
有些黃鼠狼橫沖直撞,而有一些已然同人合二為一,譚黑犬此時才意識到,原來這些黃鼠狼的目的就是借此機會奪舍人的身體,但瞧那半大的黃鼠狼道行頗深,不會做出沒理由的事情,倘若無人得罪黃鼠狼,黃鼠狼也斷然不會報複,這其中究竟發生何事?
但此時譚黑犬來不及多想,畢竟人命關天,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譚黑犬手握墨鬥,悄悄來至劉永年面前,順勢一拉,頓時有大黃鼠狼便從劉永年身體裡鑽了出來。
又是一襲,墨鬥線頓時将大黃鼠狼困住,而此時他的身影也漸漸顯了出來,大黃鼠狼見到譚黑犬大吃一驚:“又是你這臭木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你究竟與我有何仇怨?”
“我與你無冤無仇,但你居心叵測害人不淺,我身為魯班傳人不得見你害人,說罷你究竟為何這般?”
大黃鼠狼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墨鬥線的束縛,掙紮許久已是傷痕累累,擡眸望向譚黑犬時竟嗚嗚大哭起來。
不知黃鼠狼為何而哭,王家又與黃鼠狼有何淵源?請聽下回分解。
第四章完
福子說:這是一篇原創連載小說《降魔黑犬》,主要講一個身上有着無數秘密的黑犬投生為人後懲惡揚善的故事。期間雖然會受到不少磨難,但黑犬仍能保持初心,在幫助他人的同時,也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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