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竹枝詞》[唐]劉禹錫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注釋】①踏歌:指唱時以腳踏地為節拍。②晴:諧為“情”,為雙關隐語。
【譯文】平如鏡面的江水邊楊柳青青,忽然聽到江邊傳來情郎的歌聲。就像東邊日出西邊下雨,說是沒有晴卻還有情。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愚見】這首詩寫的是一位沉浸在初戀中的少女微妙複雜的心情,刻畫出少羞澀的動人形象。
“楊柳青青江水平”寫少女的所見。這是一個春風和煦的日子,江邊楊柳依依,柳條輕拂着水面。江中流水平緩,水平如鏡。“聞郎江上唱歌聲”是少女的所聞。在這動人情思的環境中,這位少女忽然聽到了江面上飄來的聲聲小夥子的歌聲。這歌聲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江水,濺起一圈圈漣漪,牽動了姑娘的感情波瀾。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還有晴”,寫姑娘聽到歌聲後的心理活動。她心中早就愛上了這個小夥子,但對方還沒有明确表态。今天從他的歌聲中多少聽出了點情意,于是她覺得:這個人的心就像捉摸不定的天氣一樣,說它是晴天吧,西邊卻下着雨;說它是雨天吧,東邊卻又出着太陽。“道是無晴卻有晴”,是少女對情郎是否對她有情的猜測,描寫少女從疑慮到喜悅的心理變化。“道是無晴”是少女的疑慮,“卻有晴”則是少女疑慮消釋後喜悅之情的表白。“有”、“無”相對,詩人着重寫的是“有”,而不是“無”。怎麼判斷“有晴”呢?可能與歌聲有關,也許那歌聲唱出了男子的心意,做出了表白。初戀中的少女,當得知情郎有意時,内心無比喜悅。一個“卻”字,表明少女的看法的轉變,疑慮的煙消雲散。至此,一位羞澀的青春少女便浮現在讀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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