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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子一道菜

連忠照

陝西人吃飯，辣子是一道離不開的菜。無論多麼豪華的宴席，到了最後主食上來的時候，都有一碟剁碎的辣椒佐餐。對陝西人來說，吃一碗寬面喜氣洋洋，沒有辣椒就感覺飯菜都寡淡無味了。

陝西一年四季氣候差别大，早晚溫差更高。特别是冬天，那種冷，是冷到骨子裡的。在這樣的環境裡，人是最容易得凍瘡和風濕、感冒的。辣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改善怕冷、凍傷、血管性頭痛等症狀，還能刺激食欲、增加飯量；治療凍瘡和風濕。陝西人愛吃辣椒就不難理解了。

陝西人愛吃辣椒，一年四季，飯盤裡可以沒有菜，卻不能沒有辣子。每頓飯之前，人們都會去門前的菜園子裡，摘幾個紅綠辣椒，一起剁碎了，盛在碟子裡，調上鹽、醋，就是一道菜了。

吃飯時，大人小孩，一人拿一塊馍，蘸一口辣椒，吃一口馍。特别是冬天，天寒地凍，什麼新鮮的蔬菜都沒有了，晾曬的幹菜和鹹菜也吃得膩煩了，隻有辣椒是百吃不厭的。冬日，經常是取一把幹辣椒剁碎，用鹽、醋調汁，泡上一夜，次日就是一碟紅紅的辣椒汁，蘸一下，馍都染紅了，吃起來有一種辣辣的醬香味。

記得小時候，每天昏黃放學後，小孩子們就滿村瘋跑戲耍，等回到家裡，肚子就餓了，農村人一般不做晚飯，隻能取一個冷馍，用刀切開，然後把熟好的辣椒，在上面抹上薄薄一層，再捏一點鹽末撒上去，吃起來就有了一股辣油香味，是小孩子最喜歡的。他們張大嘴，一口一個月牙形豁口，一個馍很快就吃完了。

陝西人愛吃辣椒，家家戶戶門前的菜園子，都種着一片辣椒，到了秋天，紅了的辣椒用麻繩子穿起來，就挂在屋檐下慢慢風幹。家裡辣椒面吃完了，取下幾串，在大鍋裡焙一下，拿到碾子上細細碾碎，用籮子籮出辣椒面。剩下帶籽的粗辣椒，是最好吃的，要單獨放在油鍋内烹熟的。

陝西人吃得最多的，是油潑辣椒。把辣椒面放到碗裡，鍋内放油，等油紅了，立刻潑進辣椒面裡。生活寬裕的人家，喜歡多放油，再放點芝麻，滾油潑好，就是一大碗紅紅的辣油，放到面裡，或者夾馍，都很好吃。經濟拮據的人家，放的油少，熟的就是一碗幹幹的辣椒，能佐餐即可。

陝西人愛吃辣椒，女人也不讓須眉。走在陝西的城鄉，都能看見男男女女，老的少的，一人一碗被辣椒油染得紅彤彤的涼皮，另一手拿一個燒餅。吃時，一口涼皮，一口燒餅，吃得很是快活。陝西人做的菜中，幾乎什麼菜，都點綴着紅紅綠綠的辣椒，有的人家連炒雞蛋裡，也要放鮮辣椒。

陝西人的油潑面，酸湯水餃、臊子面，好吃就好在上邊飄着厚厚的一層辣椒油，上邊再撒上點蔥末香菜，顔色鮮豔，香氣濃郁，看着就勾人食欲。一碗飯吃完，人人的嘴都紅豔如花，頭上熱汗蒸騰，人卻是一副痛快的模樣，是很享受的樣子。

陝西人愛吃辣椒，愛屋及烏，一切辣味的東西都喜歡，尤其是芥末。随便在院子裡種一片，到了春天，花就開得很燦爛，引得蜂飛蝶舞，等花落盡，一串串種莢就生成了，成熟後收下來，碾碎了，就是芥末，是黃綠色的。吃一口，連鼻子内都辣起來。所以人常說“芥辣子辣得鬼”，每年的冬天，陝西人嫁娶的時候，招待客人的涼菜。全部都要放上芥末調味，吃起來很刺激。

辣椒，給陝西人的生活增添了味道，也讓陝西人的性格，有了一種火辣辣的成分。男男女女，耿直豪爽，幹練灑脫。就如辣椒一般熱情火爆！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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