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絡

校園的後面，有一條彎彎的小河。

春天的時候，小河兩岸春暖花開。垂柳披上了碧綠的綢緞，迎春綻出了金黃的笑臉，小草探出綠油油的腦袋，冬青青春煥發，綻放出叢叢新綠。

夏天的時候，小河兩岸樹木蔥茏。垂柳張開了一把巨大的傘，灑下一地陰涼，綠柳成蔭，涼風習習；草色青青，綠草如茵，空氣清新，沁人心脾，走在河堤上，舒暢惬意。

秋天的時候，小河兩岸秋意盎然。垂柳披上了金色的綢緞，如一挂瀑布，飛流直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兩岸擠滿了釣魚的人，釣來一地閑适舒暢，釣來一地自在涼爽，釣來一地秋色，釣來一地收獲，一地累累碩果。

冬天的時候，小河穿上了厚厚的冰衣，迎來了“冰封雪飄”的“北國風光”。孩子們在冰上滑行，投擲出一顆顆雪球，水面上傳來他們銀鈴般的笑聲。那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又如山間泉水，“叮叮咚咚”，泠泠作響。

最喜歡坐在柳蔭下，看垂釣人釣起一條條錦鯉，也最羨慕釣魚人的那一份閑适，那一份自在。那是一種“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無須歸”的感覺，潇灑自在，無牽無挂——天地間，唯一根魚竿為大，萬念俱逝，寵辱皆忘。

周日，騎一輛單車，來到小河邊，看校長釣魚。校長的釣技欠佳，悶坐多時，隻有幾尾小魚上鈎。雖說炎夏已去，但“秋老虎”天氣也不可小觑——校長聚精會神，盯着水中的浮子，一動不動——秋陽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他的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他卻渾然不覺，似和天地、小河融為一體。

旁邊，人群卻歡聲叠起。瞧！紅臉的中年漢子，又釣上了一尾大鯉魚。鱗光閃閃的魚兒在岸上跳躍着，似是不甘“被俘”的命運。紅臉漢子收好獵物，重新裝上魚餌，放好釣具，聚精會神地盯着水面，重又坐下，一動不動。

“你這是釣魚，還是‘喂魚’？”我不無調侃地問了校長一句。

校長微微一笑，沒有分辯。他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滴，呷了一口水壺中的涼開水，重新回到了屬于自己的世界裡，他已然“物我兩忘”了。

小河帶給我們無限的歡欣，也給我們帶來了“憂患”。學校的大門，正對着日夜流淌的河水，回家的窄路就在小河堤上，家長怕孩子們出事，不願意到我們學校來上學，甚至還有人放出謠言，說是河中淹死了學生。這些年來，學生們的的确确沒有出現過什麼事故，小河的存在，卻直接影響了我們學校的生源。

那年暑假，一對老夫妻不慎被擠入河水裡。家屬在橋頭上挂出了橫幅，呼籲政府修一修這條小路，避免事故再次發生。

學校采取了措施——學生改走了東門。縣城也進行了整改，小河的兩岸，夯下了兩道高大的石柱，路面也加寬了許多，再也不必擔心有人會跌入水中了。

我呢？偶爾也去校園後面，看看校長釣魚，有時也陪他一起垂釣。隻不過，“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他現在是在“釣魚”，而我卻像他當年一樣，在河邊“喂魚”。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峰，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說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說《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文集《童年撷趣》。有詩歌、散文和小說數百萬字，散見于各網絡平台。

壹點号 張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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