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玉堂春》的情節構建來源于馮夢龍的小說《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玉堂春落難逢夫》。劇情大意是:名妓蘇三(花名玉堂春)在院中結識了吏部尚書之子王金龍,二人誓偕白首,王金龍花盡随身所帶銀兩被鸨兒驅出院中以後,蘇三矢志不接一客。鸨兒又設計賣之于山西富商沈燕林作妾,沈妻皮氏與趙監生私通,毒死沈,反誣告蘇三,縣官受賄,将蘇三問成死罪。解差崇公道提解蘇三自洪洞赴太原複審,途中蘇三訴說遭遇,崇加以勸慰。 蘇三被解至太原,三堂會審,巡按恰為王金龍,王見蘇不能自持,被陪審的藩司潘必正、臬司劉秉義看破,以緻不能完審。劉秉義受潘必正指教,平反冤獄,王、蘇二人得以破鏡重圓。戲的主題、人物、情節、關目大緻與小說相同,不論是從戲劇性上看,還是從人物的刻畫上看,京劇《玉堂春》都比小說更具娛樂性、觀賞性、戲劇性。當然,這兩種文藝形式的審美要求也是不一樣的。
戲曲是何時将這一婦孺皆知的公案推上舞台的呢?馮夢龍在《情史》中介紹這樁公案後,贅有一個評語:“好事者(據此案)撰為《金钏記》”,可以想見,在馮氏寫此公案前已有演此事的戲曲。到了清朝嘉慶、道光年間,作為京劇主要演進方式的徽、漢二劇合流的演出,自然也少不了《玉堂春》在京都的亮相。當時的三慶班和春台班都有這出戲的演出,特别是同光年間著名旦角藝人胡喜祿演出的《玉堂春•會審》,能夠捕捉人物,擅長表演,嗓音珠圓玉潤,激越清脆,具有非常高的藝術造詣。後來,再加上程長庚、徐小香、盧勝奎的配合輔演,更是珠聯璧合,合諧默契,達到極緻。特别是四個人台上皆穿紅衣,蘇三紅罪衣褲,王金龍紅蟒,潘、劉皆紅官衣,因此稱為“滿堂紅”,一時将一出悲情戲竟演化成了一出春節時唱的應節戲,成為佳作。
《玉堂春》是一本戲的全名,包括《嫖院》、《定情》、《贈金》、《落難》、《起解》、《會審》、《監會》、《團圓》,号稱一至八本《玉堂春》,或稱全本《玉堂春》。實際上演出全本《玉堂春》的演員不是太多,大都拆開演折子戲,單演《起解》名《蘇三起解》或《女起解》,單演《會審》至《團圓》名《三堂會審》。現今,大都從《起解》演起,至《團圓》為止,冠名曰《玉堂春》。早年有從《嫖院》起,演至《贈金》止的,名為《關王廟》,這是以表演為主的,主工花旦者多采用這個演法,如今較為少見了。
将《玉堂春》再次提升一個台階的是京劇藝術大師梅蘭芳。早年有一位福建票友林季鴻,特别能創青衣新腔,尤其對《會審》的唱腔有所創新,并教授給梅大師的伯父梅雨田,梅雨田又轉教給了梅蘭芳,并于梅蘭芳首演該劇時親自操琴試唱新腔。胡琴悅耳、新腔動聽,一唱就火了。到了《起解》這一折,王瑤卿又趕來給梅蘭芳創作新腔了,将拜别獄神的四句原版改成了一大段的反二黃唱腔,極為凄楚纏綿,再輔之于蕭長華的崇公道,唱腔與白口結合得天衣無縫。
梅蘭芳之後,程硯秋、荀慧生、尚小雲、張君秋、趙燕俠均以此劇擅長,卻又和合不同。梅蘭芳隻唱《起解》《會審》,程硯秋演全本,由前清遺老羅瘿公整理,荀慧生的全本則是由陳墨香捉刀,尚小雲也演全本,是由清逸居士編撰。張君秋按照梅派的路數隻演《起解》《會審》,而趙燕俠在注重唱功的基礎上,更加注重表演,演出全本《玉堂春》,觀衆向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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