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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大冰區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06 17:25:58

南極大冰區(專訪在南極最美的藍冰可能通向死亡)1

“雪龍”号極地考察船在去往中山站的途中遇到浮冰,在厚度不均勻的冰區會有淡藍色的冰(12月22日攝)。

新華社“雪龍”号12月25日電 專訪:在南極,最美的藍冰可能通向死亡——中國南極科考隊員講述“冰縫驚魂記”

新華社記者白國龍

如果有一天,你在南極突然掉入冰縫,會怎麼辦?知道答案的人,大多已長眠于冰縫中。中國南極科考隊員寇天宇(化名)日前在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時,回憶起在南極曾與死神擦肩的過往,講述了一場“冰縫驚魂記”。

無數的冰裂隙縱橫龜裂,暗刻在南極地表幾千米厚的冰蓋上,或寬或窄,深淺莫測,令一位又一位南極訪客殒身于此。坐狗拉雪橇也好、開柴油雪地車也好,一旦掉下去,無力回天。

南極大冰區(專訪在南極最美的藍冰可能通向死亡)2

“雪龍”号極地考察船在去往中山站的途中遇到冰山,圖中冰山一側已經消融發生傾斜(12月22日攝)。

寇天宇是個例外,那年是他參加工作後第一次在中山站度夏科考,他陪科考隊員小王坐直升機去離中山站20公裡的地方查看埋下的GPS設備是否正常運轉。

南極的冰川是運動的,設備的位置也會随着冰川運動偏移。小王拿着儀器導航在前,寇天宇挂着單反相機、口袋揣着衛星電話跟在後邊,開始搜尋設備。周圍白茫茫一片,腳下是常年凍雪,拿鐵鍬磕上去,硬梆梆的。

寇天宇說:“小王踏過去的地方,沒啥不對勁。我跟着一腳踩上去,忽然身體就不受控制了,傾斜後仰開始往下掉,‘啊’一聲整個人都懵了,我想完了,掉下去了……”

“我當時應該是翻滾下去的,因為脖子上的相機不見了。萬幸的是,冰縫中一塊突出來的冰台把我接住了。冰台比桌子大點兒,一米見方。我本能地往後靠,盡量坐穩,怕再從冰台掉下去。”

冰縫僅有兩三米寬,下邊還有多深寇天宇不知道,也不敢往下看,但他記得很清楚,下邊泛着幽藍的光,周圍的冰都有點發藍,“很好看,但又像帶着極寒的溫度,滲得人毛骨悚然”。

冰縫下邊很安靜,那時還比較清醒的寇天宇,聽到小王提醒找衛星電話。信号差,寇天宇撥了中山站的号碼,沒撥通,又撥了一次,還是沒通。

“冰縫的壁很滑,沒有任何攀附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爬上去,我心裡焦急。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這兒太冷了,我有點絕望,”寇天宇回憶說,“那時候,冰面上的小王一直在呼喚,提醒我别睡着了。”

寇天宇不是每一句都答,每隔一會兒,答應一次,怕冰台塌了,不敢大聲喊。他感到冰台越來越冰冷,會不會就這麼上不去了?腦子裡把所有重要的人都過了一遍。

幸運的是,寇天宇第三次撥号時,中山站電話鈴響了。實際上由于信号太差,寇天宇說的話,站上的話務員隻聽清一句:“我掉進去,趕緊派人救我。”

救援人員開始争分奪秒從中山站乘直升機趕過來。此時,寇天宇已困在冰縫裡近一小時。他接觸冰台的部位,還有腳踝和脖子都已被凍傷,徹底麻木,他“幾乎聽到了呼氣結冰的聲音”。

“救援隊趕來時,我已快動彈不得。為了不讓冰縫洞口再次坍塌,他們用木闆把洞口架住。問清冰台的尺寸後,我看到隊員老劉順着繩子一點一點下到冰縫裡。我想我能得救了。”回到國内,聽寇天宇說起這段經曆的朋友,都吓哭了。

如果那時沒有恰好被冰台“接住”,如果丢的不是相機而是衛星電話,如果電話一直打不通……這些“如果”成了寇天宇這些年驅不散的夢魇,他時常夢到自己坐在一個很冷的地方,特别冷。

南極大冰區(專訪在南極最美的藍冰可能通向死亡)3

“雪龍”号極地考察船在去往中山站的途中遇到冰山(12月22日攝)。

今年,就在他孩子出生幾個月後,寇天宇主動報名,加入了第34次南極科考隊中山站越冬隊。冰縫逃生的故事,寇天宇從不敢跟家人透露半個字,“說了就來不成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堅持要求化名,以免家中的親人擔憂。

未來14個月裡,寇天宇将和其他越冬隊員一同經受南極的極寒與孤獨。去往中山站途中,“雪龍”号上常能看到這種淡藍色的冰。科考隊員家屬們或許聽過,在南極,最美的冰是藍色的,但他們未必知道,最美的藍冰可能通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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