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虎年說虎
安康人對虎的神化,緣于漢代對白虎圖騰的崇拜。認為虎是百獸之王,是正義的化身,也是勇猛威嚴的象征,經過漫長的曆史演化與發展,崇虎的文化意識已成為安康人的文化觀念,因此虎在安康就成神物一樣存在,是有性情的靈畜,充滿了人情味。舉征如下:
《白河縣志》載:清乾隆間,白河縣貢生衛緝祖母李氏,二十八歲守寡,姑婆性嚴,日夜令操作。一夕往磨房,有虎卧道。李氏祝曰:"我命盡即噬,否則爾讓路,毋延時刻贻姑怒"。祝畢,虎即去。
《甯陝廳志》載:清道光間,甯陝廳河西鄉老陳存義,有個雇工姓王,一天,在山上收莊稼,被一隻老虎銜将去,剛好遇到陳存義來看收割,見狀,竟不畏避,上前抱住雇工的腿,與虎相争,且大聲叱虎:"彼為我傭工,爾食渠,我如渠父母,何我亦肉也,胡不食"。虎竟去,主傭俱無恙。
以上例子,說明虎是講道理的,并不都是嗜血成性,殘暴無仁的野獸。因而一紙《祛虎紋》便可遣去。清康熙間,因安康東區九裡岡、琉璃河一帶有虎群出沒,群衆驚懼,惶惶不可終日。興安剌史王希舜命參軍魯仁埰前往偵緝,查訪得實後,魯仁埰即為文告之曰:
"去郡城北百裡而遙,有虎矯矯,白晝噬人,行旅阻絕。埰方受命郡幕,奉刺史命,來省一方民。即為文以告之曰:大禹鑄鼎,伯益焚山,周公驅獸,凡以甯斯民也。興安雖僻壤山陬,然其地界庸蜀,賦稅之所從出;郵遞之所從由;商賈之所從至。今雖殺人以自肥,不念上帝之好生,負隅以自雄,罔畏天王之明聖;田園荒蕪,并賦稅之逋負。堪憐婦子流離,力役之征誰貢?交馳羽檄,王程豈可稽遲;載駕星轺,國憲何堪再誤。百貨殷盈,賈客聞聲而裹足;四方旮沓,行人震懾而回車。以緻賦稅之拖累也,郵遞之稽延也,商賈之遁迹也。夫誰為之司土?而頑梗耽耽者,若是其厲哉?得毋泰山無苛政之擾乎?延平有晉女之姤乎?虎雖猙獰,亦當奉天子令,守大吏法,非甚頑冥之類也。自今與虎約,旬日之間,其負子渡河,毋噬我人民,荒我土地,阻我商旅,稽我郵傳。如三告不靈,則亦頑冥之甚矣!我将操弓挾矢以與虎從事。不然卞莊子、周孝侯果何人?斯尚能與女争衡,而況天子之命吏乎!女其實圖利之"。
雖然這是唐代韓愈在潮州玩的把戲,《祛虎文》不過是《鳄魚文》的翻版,但是老虎也真聽話,據《興安州志》說:"是時虎在州北之琉璃溝,自為文祛後,虎患逐息,地方得安集焉,為之立廟以記其事,廟至今存"。
同時虎又成全了許多循吏、孝子和節婦,留下說不完的美談。
《興安府志》載普晖《鄭公祠碑記》雲:明成化年間,鄭福為金州太守,時"郡城西七裡溝有虎斷途,公集衆剪荊辟野,且矢隍祠曰:"勿容虎食吾民,吾軀亦可飽虎。尋李廣輩殺五虎,窘遂泯焉"。從而成全了這位金州刺史的令名。
康熙《漢陰縣志》載:明嘉靖間,漢陰人黨汝孝,其父進朝早出刈麥,被虎噬去。汝孝奮力追之,奪父虎口,負父歸,治噬瘡,閱三月無恙。邑貢生胡伯埙為之傳曰:"汝孝可謂不愧其名矣"。大書"虎口全父"四字贈之。
又據嘉慶《漢陰廳志》載《尹廷瑛虎口奪母記》:漢陰人任伍章,"家貧事母以孝聞,年二十,母于日晡時,至屋後取薪草。在内聞母喊聲,急出視,見虎噬母去。章徒手奔救,至叢莽中,虎蹲伏欲食,章奪母負之而歸。虎不動,若不知有奪者。章亦隻知有母。至門,虎逡巡而去"。作者寫到此不由感歎說:"母死虎口命也,章奪而虎不争,亦奇矣"!
與任伍章事相若,正有《紫陽縣志》記載的一件哥事:紫陽縣東明裡尚其志的妻子趙氏,于康熙五十二年冬十月,贍銜去丈夫,号呼奔救,與虎相争,竟自虎口中奪回丈夫。聞者無不贊其"危身以拯夫危,虎挫虎威"。乾隆十三年,朝廷聞之,奉旨旌表。
……這些都是見諸地方志所載案例,而民間傳聞又不知凡幾?可見安康人并不都把老虎看成是吃人魔王,而是有人情味,有理性的靈畜。因此對濫殺老虎的人,從來都不假好顔色。安康處士劉應秋《岚河山行記》中 ,就有這樣的描述:"逆旅主人善博虎,雲‘已殺三虎矣’,言殺虎事甚悉,瞪目搖首寫其狀,以鳴得意,亦愚而亡命者也"。敢獨自一人殺虎而不言其勇,冠以"亡命者",其挖苦譴責之意甚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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