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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文學家任溶溶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2-01 12:52:21

他是“沒頭腦”和“不高興”之父;他翻譯了《夏洛的網》《安徒生童話》等世界兒童文學經典,總字數逾千萬字。他集翻譯家、作家、詩人、編輯家、出版家于一身,是“中國兒童文學創作的先驅者”。他将兒童文學翻譯和創作視為畢生事業,辛勤耕耘八十載,作品影響了幾代中國兒童的成長。

今晨,著名出版家、作家、翻譯家任溶溶在上海逝世,享年100歲。

任溶溶,本名任以奇,1923年5月19日出生在上海,祖籍浙江金華,1942年畢業于大夏大學中國文學系,1950年任職于新華書店華東總分店,1952年任職于少年兒童出版社,1973年任職于上海人民出版社,1976年任職于上海譯文出版社。1942年,任溶溶開始從事文學翻譯工作,1945年開始從事兒童文學翻譯工作;曾先後獲得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宋慶齡兒童文學“特殊貢獻獎”、陳伯吹兒童文學獎傑出貢獻獎、中國出版政府獎提名、國際兒童讀物聯盟翻譯獎等,并被中國翻譯協會授予“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1

任溶溶從事兒童文學創作70年,20世紀50年代發表了廣受讀者歡迎的《沒頭腦和不高興》《一個天才的雜技演員》等作品。他晚年多寫散文,有着“掌故散文”的平和韻味。

1942年,任溶溶發表第一部翻譯作品——烏克蘭作家台斯尼亞克的《穿過狄士郡的軍隊》。1946年1月1日,任溶溶以易藍為筆名在《新文學》雜志創刊号上發表了第一篇兒童文學翻譯作品——土耳其作家薩德裡·埃特姆的小說《黏土做的炸肉片》。

文學翻譯生涯的80年中,任溶溶翻譯過伊索、科洛迪、安徒生、普希金、馬爾夏克、馬雅可夫斯基、蓋達爾、巴裡、格雷厄姆、羅大裡、特拉弗斯、達爾、林格倫、凱斯特納、洛夫廷、米爾恩、懷特等作家的作品,構成了中國兒童文學譯介和發展的一條重要脈絡。《木偶奇遇記》《假話國曆險記》《長襪子皮皮》《夏洛的網》《彼得·潘》《杜利特醫生故事全集》等經典作品,經他譯介後為中國小讀者所熟知。

去年4月,上海譯文出版社推出《任溶溶譯文集》(全二十卷),這是任溶溶先生譯著迄今最大規模的一次彙集和出版。全套文集共收錄任溶溶先生翻譯的全球近四十位知名作家的八十餘部作品,總字數近千萬字,編輯出版耗時三年多,獲上海市第十六屆圖書獎評選一等獎。今年,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任溶溶文集》,該文集由任老親自修訂,共計8卷約240萬字,包括童話小說故事1卷、散文4卷、詩歌3卷。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2

任溶溶曾說:“我翻譯許多國家的兒童文學作品,隻希望我國小朋友能讀到世界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隻希望我國小朋友能和世界小朋友一道得到快樂,享受好的藝術作品。”

任溶溶譯過各種體裁的兒童文學作品,他自己說,“翻譯這麼久,覺得最有成就的是翻譯兒童詩,翻譯給我影響最大的就是兒童詩”,後來創作兒童詩,也是“長期翻譯外國兒童文學,學到了不少東西,入了門的結果”。

在任溶溶看來,兒童文學翻譯有一個特點,就是讀者對象十分明确,是孩子,而且不是籠籠統統的孩子。給幼兒譯外國兒歌,自然要譯成兒歌樣子,朗朗上口,給大孩子譯書又不能有娃娃腔,孩子大了,不愛别人把他們看作娃娃。原作者的書是寫給不同年齡的孩子看的,自然要讓他們的小讀者看得懂,看得有興趣,譯者也就應該做到這一點,讓小讀者看得懂,看得有興趣。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3

兒童文學作品是給兒童看的,文字自然淺顯,不過也有它的難譯之處,就是作者為了吸引或者逗小朋友,常常玩些花樣,最多的就是玩文字遊戲。任溶溶說,給兒童看的書不比給大人看的書,不能靠加注解來解決問題,所以隻能把外文的文字遊戲設法按原意變成中文的文字遊戲,使小讀者從譯文中得到外國孩子從原作中得到的同樣的樂趣。雖然從文字上說,這似乎不太符合翻譯“信”的原則,但通過這個辦法,讓中國孩子和外國孩子一樣喜歡讀這本書,應該是原作者的希望,這反而是大大的“信”——不影響孩子快活地讀這本書是首要的。

任溶溶最受孩子們歡迎的作品之一《沒頭腦和不高興》隻花了半個小時創作。當時在出版社擔任編輯的任溶溶,經常要去少年宮給小朋友們講故事。他本來講的都是翻譯過來的外國兒童故事,講着講着,自己腦子裡也開始形成了一些兒童故事。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4

1956年1月,《少年文藝》編輯向任溶溶約稿。任溶溶來到南京西路的上海咖啡館,要來一杯咖啡,鋪開稿紙,奮筆疾書。他曾回憶:“角色都從生活中來,自己就是那個‘沒頭腦’,常常糊裡糊塗的。不高興嘛,我的孩子有點倔脾氣,叫他做什麼,他就會說:‘不高興!不高興!’有一次,在少年宮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故事竟然突然自己就跑出來了。小朋友們特别喜歡,後來出版社也聽說了,他們就讓我寫下來,我在咖啡館裡半個鐘頭不到就寫出來了。”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5

2016年5月的一天早上,任老昏昏沉沉起不了床,被迅速送到華山醫院。随後,任老就被醫生要求時刻戴着吸氧面罩。任老屬豬,他寫過一首詩《我屬豬》。沒想到,這下真像豬八戒了。即便戴着氧氣面罩,任溶溶也沒閑着,他在病房裡找到一張病号飯的菜單,在上面寫東西:同病室的病友、昔日的朋友、有趣的往事、美味的佳肴……

最近幾年,任溶溶與吸氧面罩須臾不可分,但讀者們仍然時不時從報刊讀到他的小短文。

作家、詩人趙麗宏說:“我每次都很仔細閱讀……他對生活的愛、對文學的愛、對事業的愛,就是一種回報。我想他種下了愛的‘因’,回報的就是他到100歲還能寫作的這樣一個‘果’。”

在作家、詩人高洪波眼中,“任溶溶先生向我們展示了什麼是真正的、不老的童話,他用自己的生理年齡證明兒童文學工作者社會年齡和心理年齡,乃至事業年齡擁有兩個非凡的字——年輕。”

“任老有一次問我:你們寫作是不是提倡主旋律?他說,童年的主旋律是快樂,人生的主旋律也應該是快樂。他的一輩子譜寫着快樂的主旋律。”兒童文學作家張弘說。

任溶溶曾說:“有人說,人生是繞了一個大圈,到了老年又變得和孩子一樣。我可不贊成‘返老還童’這種說法,因為我跟小朋友從來沒有離開過。”

今天,一輩子的“老頑童”駕鶴西去,他在文學作品中留下的快樂的旋律,還會影響一代又一代兒童。

兒童文學家任溶溶(别了沒頭腦)6

來源:作者:施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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