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京劇中“狸貓換太子”的橋段嗎?在曆史上真的發生過類似的“調包案”嗎?
通過整理宋史,我們能夠梳理出一條線索,這位被調包的太子,原型極有可能是宋仁宗趙祯。關于北宋仁宗的身世,一直被籠罩在迷霧中。我們知道,他的生父是宋真宗,但他的生母又是何人?不同的史料,給出了不同的解釋,以至于現代人不知該聽信哪位史家之言。
今天,就讓我們來重新縷清仁宗的身世謎團,以及他與名段“狸貓換太子”之間的淵源。
可以說,仁宗雖不是北宋皇帝中最有能力的一個,但他絕對是運氣最好的一個。我們知道,古代皇帝的生育能力普遍較強,每個皇帝都有衆多子嗣。故此,曆朝曆代都曾發生過皇子手足相殘争奪皇位的政治鬥争,幾乎每個太子都是在皇儲之争中脫穎而出的勝利者。
不過,趙祯根本沒有這種顧慮,為何?因為老爹宋真宗隻有他一個兒子,獨苗!自趙祯出生以後,就沒有皇兄皇弟跟他争來争去,也無需考慮父皇寵愛與否。說句不好聽的,趙祯若想當皇帝,隻需等他爹倆腿一蹬,就能順理成章地坐上龍椅。
按照史學界約定俗成的一種說法,趙祯的生母是一名低等宮女,僅從其生母的身份,我們就能看出趙祯到底有多幸運了。通常來說,像趙祯這種非嫡出的皇子,在其他朝代非但沒有資格登基,連被父皇封為“某某王”的可能性都很小。
可以說,若非宋真宗僅有一子,趙祯沒準就要像曆史上大多數龍子龍孫一樣,不見于史冊。
宋真宗是個風流皇帝,除了元配夫人劉氏以外,這位皇帝還曾多次在外面沾花惹草,欠下不少風流債。因為宋真宗生育能力一般,估計有精子活性低等生理問題,所以這些女人都沒能為他留種。正當宋真宗苦于無後時,上天跟他開了個玩笑。
某次宋真宗喝得酩酊大醉,盯上了宮裡的李姓宮女。皇帝有生理需求,宮女自然無法反抗。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次意外的邂逅,竟讓這個默默無聞的宮女孕育出了龍種。(在不同的史料中,李氏懷孕的情節略有不同,如“借腹生子說”等)
宋真宗大喜過望,連忙派人好生伺候。估計宋真宗也有自知之明,按照自己的生育能力,想再生個兒子不知要等到何年。所以,宋真宗對宮人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保護好懷孕的“準媽媽”,因為她肚裡裝着大宋江山的希望。
在宮人的精心呵護下,小皇子順利地出生了。宋真宗打算,趕緊将剛出生的寶貝兒子立為儲君,以防不測。不過,當時的宋真宗面臨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小皇子的身份并非嫡出。在那個講究出身的年代,“嫡出”和“庶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若非元配夫人所生的嫡長子,雖然可以繼承皇位,但難免會被天下人指指點點。
該怎麼辦?
将元配皇後劉氏廢掉改立李氏為皇後?
顯然這樣做忒不靠譜。
為了讓趙祯這根獨苗獲得正統繼承權,劉皇後在宋真宗的默許下,将襁褓中的嬰兒抱到自己的寝宮中,當成親兒子撫養。
趙祯的生母李氏,畢竟隻是個地位較低的宮女,雖然因誕下龍子而被封為“崇陽縣君”,但她卻仍沒有撫養皇子的資格。事已至此,李氏也不能說什麼,隻能忍受與兒子的生離之苦,眼睜睜地看着皇後的人抱走了孩子。(還有一種說法稱,趙祯是劉皇後遣人盜走的,這種說法亦是“狸貓換太子”的由來)
所幸,膝下無子的劉皇後對趙祯視同己出,對他不錯,給了他最好的成長環境。所以,趙祯始終将劉氏視作生母(另說趙祯并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宋真宗是個不大靠譜的皇帝,在将小皇子立為太子後,他便覺得自己完成了使命,不再勤于政務,将軍國大政交由權臣和皇後打理,當了幾年逍遙皇帝。真宗駕崩後,趙祯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是為宋仁宗。
不過,剛剛坐上龍椅的小皇帝僅有十三歲,不論是年紀還是能力都遠遠不足。所以,當時的朝政仍由劉太後代掌。
太後劉氏雖然不是個大野心家,但她還是有一定心機城府的。為了穩定自己後宮之主的地位,她不斷扶持外戚,任用谄谀小人。所幸,劉太後秉政時時局穩定,所以沒有鬧出什麼大亂子。與曆史上的女政治家一樣,劉太後逐漸嘗到了權力的甜頭,遲遲不肯放權給仁宗。
可憐的宋仁宗,處處受劉太後的管制,連娶老婆這件事,也要由劉氏做主。原本,趙祯比較喜歡張氏,想要将她立為皇後,可在劉氏的幹涉下,他不得不違心地将郭氏立為皇後。也許是因為生活處處不如意,年輕的趙祯隻能寄情于書畫。不得不說,趙匡胤的子孫搞起藝術來頗有天賦,除北宋初期的兩位武将皇帝外,後面的趙氏子孫個個都充滿了“文藝範”。
劉太後過世後,仁宗終于獲得了實權。宋仁宗這個皇帝,搞藝術雖有兩把刷子,但他的政治水平着實一般。不過,趙祯的性格比較寬厚,所以由他來按部就班地治理江山,倒也不會出差錯。仁宗統治的三十年,風調雨順,老百姓安居樂業。在正史之中,由于宋仁宗一生沒有什麼大功績,所以史官對他的記載很少。
不過,民間文學家卻填補了這一空白,為仁宗量身定做了一系列野史傳說,豐富了這個皇帝的生平事迹。
說起仁宗的身世,那一折經典的“狸貓換太子”,正是民間藝術家“腦洞大開”的産物。盡管在這個故事的最後,結局大快人心,但這段京劇中的哪些橋段是真實發生過的,哪些是藝術家杜撰的呢?
我國的京劇,向來有“真假參半”的特點,一些看似荒誕不經的橋段,往往有其原型。也就是說,“狸貓換太子”并非空穴來風。
接下來,我們不妨從正史中,尋找這段京劇與史實之間的聯系。
前文中我們提到,在一些正史中,提到仁宗在登基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以為自己的生母就是劉氏。等到他得知李宸妃(野史中的李娘娘)才是自己的生母時,李宸妃早已死去多年。
由此可見,“換太子”的情節确有其事。
那麼,“狸貓”又是怎麼回事呢?
在《續資治通鑒》及《宋史》中,雖然提到趙祯被劉皇後收養,卻并沒有提到換太子的方式,連“狸貓”這個詞都沒出現過。
首次提出“狸貓換太子”這一說法的,是清人所著的《三俠五義》。從這本小說裡,我們能夠看到與京劇如出一轍的橋段,整個故事的大體結構也與戲本類似。
據此猜測,戲曲家有可能參照了《三俠五義》這本小說中的情節,創造了《狸貓換太子》的戲本。雖然,在除《三俠五義》外的其他野史作品中,也曾提到“狸貓換太子”,但這些野史作品誕生的年代在《三俠五義》之後。
可以說,《三俠五義》是“狸貓換太子”這一橋段的原始出處。
我們不能否認《三俠五義》這本書的曆史價值,畢竟小說的作者距離事發的宋代比我們更近。不過,《三俠五義》畢竟是一部野史作品,小說家為了吸引老百姓眼球,捏造出一些并不存在的情節,實屬常情。
畢竟,小說家無需像史官一樣,每個細節都追求嚴謹。所以,當時“換太子”一事的确是真的,但劉皇後并沒有用狸貓掉包,這一情節是小說家杜撰的。
為什麼“狸貓換太子”的橋段傳遍大江南北,成了京戲之中最火爆的曲目之一呢?按照外國人的鑒賞觀來看,“狸貓換太子”的火爆是現象級的。
且看這個故事中出現的元素:
一是皇帝的家務事;
二是私生子調查身世的狗血橋段;
三是後宮妃子的宮鬥。
在這三個元素中,我們是否看到了現如今各類狗血古裝肥皂劇的影子呢?
況且,古往今來的觀衆或讀者們,并不想在文學、影視作品中看到一成不變的史實故事。大家更希望看到的,是與正史相矛盾的“爆料”。為什麼野史比正史更受大衆歡迎呢?就是因為野史比正史更具娛樂性。
關于宋仁宗的真實身世,我們能确認是他是先帝的私生子,其母是宮女李氏,僅此而已。至于後來他被劉皇後收養一事,連不同的正史中都各有出入,我們大可不必糾結。
簡言之,宋仁宗或許真的被劉皇後收養了,但他究竟是被“換”走的,還是“偷”走的,目前史學界尚無定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真實的曆史上并不會出現用狸貓調換嬰兒的情況,畢竟,宋真宗不是傻子,劉皇後也不會蠢到動物去調包小趙祯。
參考資料:
【《續資治通鑒》、《三俠五義》、《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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