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人做事總不能先入為主,太過武斷。我在洛陽白馬寺就是先入為主,加上簡單武斷想當然,差點犯了大錯。
白馬寺在我的心目中是典型的中國内地古寺形制,我是沖這個而來的,果然白馬寺乃佛教西來官方第一古刹,有佛源之稱,為此我頗為得意自己來對了,不過這為我後面的判斷錯誤埋下了根源。
誰能想到,這堂堂中原大地深藏着一爿異域風情大廟呢,這個世界是越來越開放了,哪怕是中原大地。
在白馬寺,沿古寺中軸線一口氣看了五重佛殿,跟着人流向右轉,遠遠就望見了重樓尖頂,金碧輝煌,仙山瓊閣一般,馬上就産生不祥預感,難道這千年古刹也弄了些新奇建築狗尾續貂?這些年實在是見怪不怪了。
粵北有一處北山古寺,是我愛去的古拙質樸之處,當年韓愈路過曾盤桓留戀過并留下“鸢飛魚躍”墨寶。前幾年再去,已拆建成新寺,舊寺并無一磚半瓦得存,啼笑皆非的是竟金碧尖塔與大屋頂殿堂并存,還設置了轉經筒。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内地佛地叢林還是西域佛教廟宇。
南海西樵山的寶峰寺也供了泰國的四面佛,說是華僑所捐建,卻也讓人多少有違和的感覺。
先入為主,我便如此抵消了先前對白馬寺的好感。盛世修廟不假,卻是講究個越修越好不是?為此,從金碧輝煌走出來,我坐在路邊還對着同伴們劈頭蓋臉一頓吐槽抨擊。
事實上,白馬寺的西佛寺群順理成章。白馬寺古老且正宗,乃佛教西來東傳的第一站,那麼便是佛學釋教曆史長河的樞紐,在走向世界中發揮關鍵的和重要的作用。說白了就是繼往開來,這正是白馬寺的曆史地位和作用。
這種作用超越了宗教,更超越了佛學本身而上升到世界文明文化交流的層面。因逢盛世,便成就了中原大地的東南亞佛寺群。
白馬寺的異域佛寺群,來自佛教鼻祖和典型佛國,三座不同特色的廟宇分别是印度神廟、緬甸廟和泰廟,分别為所屬國來華捐建,是跨國宗教文化交流的産物。入内走一遭,如同走進了佛教文化的發展長河。
從白馬寺走過去首先舊映入眼簾的一對金象以及泰式門拱,穿過門拱是幾座金碧輝煌的尖頂建築,準确地說是塔式或椎體建築美侖美煥。
我并不能明确區别出來是泰廟和緬甸廟,它們的風格太過相似。我對同伴說幹嘛要去泰國呢,來中原就可以了。我是很早就去過泰國了,後來又去了柬埔寨,緬甸卻沒去過。都是典型的東南亞佛國,也有着密切關聯的發展曆史。
泰國是一個典型佛國,記得我們抵達曼谷先去了四面佛,那日參拜的人很多,包括許多白皮膚藍眼睛歐美人。第二天還去了泰國最著名的三大寺廟之一的玉佛寺,就連皇宮的建築風格亦與佛寺一脈相承。建築很輝煌,儀式很隆重,前往觀瞻也須衣冠整齊,畢恭畢敬。我還是借了團友的一條褲子才得以入内。
在柬埔寨金邊,我們領略了信徒的瘋狂,他們往崇拜偶像供奉各種信物,牲口果蔬堆積如山,甚至廟前的石獅咀裡都塞滿了豬肉。後來到了吳哥窟,更加感覺得到無處不佛,佛法無邊。在東南亞,宗教力量在社會治理和民衆教化中的統治力量無處不在,無時不有。
轉個彎到了另一個相鄰的院子,高牆中露出個蒼穹,我沒去過印度卻脫口而出怎麼來到中東了?進去一看才知是印度神廟,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裡的建築雖然沒有前兩處顯赫誇張,卻大氣精美,有許多浮雕和雕像,通體為平淡的象牙白色。印度是佛教發源地,佛教卻在印度走向衰落。現今反過來緻敬中國佛教,這倒是讓我慨然的。
中國佛教後來傳到日本,為走向世界開辟了道路,我覺得這裡應該有日式寺廟,卻沒有。這讓我想起普佗山的不肯去觀音,想起鑒真和尚。不過日佛寺倒是與中國内地佛寺大同小異。
不過我還是喜歡在古老的中國寺廟中流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一下。那種大屋頂殿堂沉實有格局,給人踏實。
但藏佛寺倒是帶有濃厚的東南亞佛寺痕迹,可以說是南亞和東南亞佛寺與内地佛寺之間的過渡吧,自然也形成了自身的特色,青海西甯的塔爾寺我覺得是一個典型。佛教名山峨眉山上的寺廟就兼備藏佛教與内地佛教的特點。
佛教中國化和世俗化産生了積極的民間教化作用,但内地佛教太過世俗之後就出現了諸如臨急抱佛腳之類的不倫不類。聯想到廣州的佛寺早幾年就不燒香了,人們會獻奉一束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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