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每一份菩提心,就會造就一朵芳香的蓮花。——林清玄
陽光暖暖的灑滿大地,家裡也不必燒柴火。走向寬敞的庭院,深深的舒一口氣。空氣中的塵埃,一顆追趕着另一顆,調皮的打着旋兒,劃出年輪更替的軌迹。今年的大年三十也很奇怪,以往的這天早已被白雪覆蓋,人們紛紛宅在家裡,不敢踏入那個冷若冰霜的王國。而今天意外的暖,暖在身上,暖在心裡。大人們在庭院裡圍着麻将桌秀秀牌技,小孩子則成群趴在太陽底下,曬曬好心情。炊煙在北屋袅袅升起,柔軟而豐腴。奶奶正在廚房生火,濃濃的黑煙熏的奶奶不停的咳嗽,于是她收起了以往的慈祥,叫回了正在牌場盡興的爺爺,故作正經地說:“就知道打牌,爐火的蓋子都忘了敞開,現在好了,沒有晚飯吃了。”爺爺不語了,倒是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對奶奶百依百順。接着兩人相見一晤,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我在一旁靜靜的凝視着這個不約而同的默契,看見竈膛中星紅的火苗在搖曳中不斷壯大,像個妖豔不可方物的美杜莎,散發着汗人心魄的強大氣場第一縷油煙味吸入鼻息,我知道晚餐準備正式開始。奶奶熟稔的拿起她的法寶——一把沉舊的鍋鏟,一上一下揮動着。奶奶小時候家境差,沒有條件拿起那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的生花之筆,可她憑借着那一雙巧手,把冰冷的鍋鏟漸漸融化,把平常之食化為人間佳肴。把柴米油鹽和一個普通婦女的一生抽絲剝繭融入暖暖的愛意。爺爺緊盯着火光裡的那個倒影,時不時添點柴。火光又反射在爺爺臉上,暖暖的。
我轉身走開了,安靜的坐在一個昏暗的樓梯口,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詞:歲月靜好。一抹餘晖從窗口射入,我任它在鼻梁徘徊,隻是簡單的喜歡看它跳躍歡呼的樣子,像一顆閃爍的星星。
我試圖抓住那一抹餘晖,讓它停留在我的手上。
隻是,它逃竄了,卻留下了一個珍貴的禮物——溫暖,暖在我手中、心上。
“吃飯了!”聽到這個聲音,大家都興奮起來,團團的圍成一桌。在燈光的照射下,大家的臉都紅紅的、暖暖的。爺爺時不時小抿一口酒,唱起古老悠遠的歌謠:我出生在輕煙淡水的江南,乘一葉扁舟,在桃花莺紅的日子,踏水而來……”
家庭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家的溫暖就像那一份菩提,有着普度衆生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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