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絡用戶?4月8日,武漢按計劃解除封城,娟子想在這一天接母親回老家她的母親在大年初一(1月25日)因感染新冠病毒離世,骨灰一直寄存在武昌殡儀館“落葉歸根”,這是母親生前的願望,娟子打算将母親安葬在湖北安陸的家族墓地,“我不想把她孤零零留在武漢”,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社交網絡用戶?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4月8日,武漢按計劃解除封城,娟子想在這一天接母親回老家。她的母親在大年初一(1月25日)因感染新冠病毒離世,骨灰一直寄存在武昌殡儀館。“落葉歸根”,這是母親生前的願望,娟子打算将母親安葬在湖北安陸的家族墓地,“我不想把她孤零零留在武漢。”
娟子至今無法接受母親離開的現實,她生前用過的被子床單、穿過的衣服都被清理掉了,社區人員在家中消殺處理,母親生活的痕迹已蕩然無存。“現在留作紀念的遺物都沒有了。”娟子說。
每天,娟子都會去翻看母親的微信,這是她惟一能寄托思念的地方。“人死了,卻還活在網絡世界中。”娟子有些安慰,母親的微信中有家人相聚的時光,她和孫兒的自拍,還有她練瑜伽的視頻。母親的笑容一直定格在那裡,不曾消失。夜深人靜的時候,娟子對着母親的照片默默流淚。
在娟子的記憶中,母親勤勞操持了一輩子,她心靈手巧,會縫制新衣,也做得一手好菜,懂得各種養生知識,是一個生活精緻的人。無論生活有多麼不如意,娟子總能從母親那裡得到慰藉。
大年初一早上,娟子還和母親視頻通話,關心她的病情。誰會想到當晚便傳來噩耗,母女兩人從此陰陽兩隔。
和娟子的母親一樣,很多社交媒體賬号的主人已經離開人世,他們的賬号成了“無主之地”。一些用戶在去世前根本來不及删除自己的賬号,他們曾經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的照片、視頻,一切與他們相關的生活信息仍一直存活在網絡上,他們仿佛從未離開。
清明節一到,這些賬号又成為去世者的紀念地,人們開始在社交網絡緬懷逝去的親人和朋友。一些社交網絡平台還開辟專門的悼念頁面,人們可以在線憑吊,表達哀思。但目前微信沒有設置這一功能,娟子隻能在朋友圈點蠟燭吊唁。
娟子一直擔心逝者賬号會被自動删除,她希望把母親的這份特殊記憶保留存檔。對于逝者留下的社交媒體賬号,是告别還是挽留?不僅是逝者親友,同時也是社交媒體網絡共同面對并緻力解決的問題。
01
網絡世界中的幽靈
2018年12月26日晚上,卡車司機倪萬輝和妻子吸着氧氣,在快手上開了半小時的直播,發了最後一條視頻,背景音樂放着《陪你到底》,配文是“青藏線不易跑呀!”第二天早上,他們被發現在五道梁過夜因缺氧殒命。
2019年1月1日,卡車司機倪萬輝夫婦的葬禮在河北邢台老家舉行。(東方IC 圖)
倪萬輝夫婦去世的消息在快手上不胫而走,他名為“開卡車小輝輝吖”的快手賬号,粉絲數量一下從21萬遞增至上百萬,生前最後一個視頻的播放量已經超過5000萬。目前該賬号仍活躍在快手平台上,每天仍有網友前來祭奠。
在開通賬号的兩年裡,倪萬輝在快手平均兩天更新一個視頻,一共發了328條短視頻。他最北到過哈爾濱,最南去過老撾,平日都在全國各地跑。閑暇時間在卡車上睡覺、吃飯、與妻兒視頻聊天。
2019年11月,公衆号“小聲比比”發布《快手上的49座墓碑》,文中提到快手上還有很多癌症、白血病患者,他們在生前用視頻記錄下自己與病魔抗争的經曆,其中49個賬号的主人已經半年沒露面。時至今日,人們依然可以看到他們的頭像,浏覽他們發布的社交内容,這些逝者賬号就像幽靈一樣,徘徊在網絡世界。
不過,中國社交網絡有多少逝者賬号,目前無從統計。北京師範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執行院長喻國明的最新研究顯示,中國八億多網民平均每天在社交媒體上花費的時間為4-6個小時,其中社交平台使用最多的是微信,其次是支付寶,還有微博、QQ等。而現實中,大多數人會同時擁有多個社交賬号,有的甚至多達幾十個。
“一個點贊,一個轉發,這其實都是一種數據。如果從微内容角度來說,都是幾十億次交互的信息,這個數據是海量的。”喻國明說,社交媒體的普及已深度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
騰訊近日對記者回應稱,目前,微信及WeChat的合并月活躍賬戶數:1164.8(百萬),QQ的智慧終端月活躍賬戶數:647(百萬)。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每年全國死亡人口大約890萬人,其中非正常死亡人數超過320萬,2019年死亡人口達989萬人。
到2020年,Facebook和Twitter分别擁有了24億和5億用戶。不過,實際用戶數量可能更多,因為很多用戶不會每月使用,每天還有用戶離開人世。一項調查顯示,Facebook已有3000多萬用戶去世,每天都有超過10000名用戶死亡。
據牛津網絡研究院數據顯示,2050年,社交平台Facebook的逝者用戶數量将超過生者。到本世紀末,這一數量可能會增加到49億。研究人員認為,在亞洲,2100年Facebook逝者用戶數量将增加到20億。
02
大量逝者賬号被盜
一年多前,“綏化旭哥”從黑龍江坐火車趕至河北邢台,參加倪萬輝的葬禮,這一次他沒有開卡車。
葬禮現場聚集了許多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卡車司機,此外還出現了一些陌生面孔,“他們都是周邊村子的小網紅,想蹭熱度。”和“綏化旭哥”一樣,當天有不少人拍視頻,還有的在快手直播葬禮。這些視頻被貼上“輝哥輝嫂一路走好”的标簽迅速傳播開來,夫妻二人在卡車内留下的遺物也在快手獲得大量點擊率。
“咱是憑心去,不是炒熱度,也不是為了掙錢。”“綏化旭哥”當天轉發了倪萬輝去世前的視頻,他沒有用快手直播葬禮,感覺這對死去的人不敬。但周邊村子的網紅在快手平台上直播賺錢,當時甚至還有一些冒充倪萬輝的賬号出來騙錢。
“綏化旭哥”不由聯想到,“如果自己去世了,快手上的賬号怎麼辦?”在微信、QQ、微博等社交媒體平台上,逝者社交賬号處理産生的問題也從未間斷。
200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保存數字遺産憲章》中給出明确定義,個人在網絡上的信息包括文本、數據庫、照片、軟件、網頁等,都是數字遺産。但對多數互聯網用戶來說,逝世後,他們的賬号很有可能被徹底遺忘,無人打理、無人接管,隻能在互聯網中“自生自滅”。還有一些個人信息甚至被黑客盜用,變成詐騙的幌子。
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臨床助理教授法希姆·侯賽因一直研究人類數字遺産處理問題,他發現,逝者賬号被盜在亞洲是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在未經逝者親屬同意情況下,被廣泛用于欺詐等違法行為。
據英國《獨立報》報道,Facebook一些用戶曾收到與死去朋友或家人有關賬号的請求,這些請求似乎是黑客攻擊的結果,不法分子試圖在社交網絡上添加好友,然後利用這種友誼竊取資金或索取其它好處。
21歲的Mio記得,微博平台上也曾出現過大量逝者賬号複活的情況,還有一些賬号被偷偷買贊。她懷疑有盜号集團的存在,“大批量的查詢數據和賬号異常,微博不會發現不了吧?”Mio說。
微博現有4億用戶,微博客服曾在平台上聲明,有博主去世後,長時間不登錄微博,但賬号被他人盜用發布垃圾消息,為尊重去世博主,将對相關賬号進行保護。
社交媒體已占用網民大部分日常時間。(東方IC 圖)
除了賬号被盜,親友們面對的另一個問題是,那些依然活躍在網絡上的逝者賬号,盡管不再有人打理,卻仍有不少網友用來留言,成為公開的“樹洞”。
3月19日,武漢市公安局撤銷了對李文亮醫生的訓誡書并公開緻歉。當晚,許多網友不約而同聚集在李文亮的微博評論區,一一留言。他們會把近期的消息通報給李醫生,“你的訓誡書撤銷了,還你一個公道,不知你收到沒有。”有網友留言說,“有的人不在了,但依然活着,有時間就來你的微博看看。”李醫生的微博無法再更新,但每天都有網友在他微博下寫日記。
李文亮最後一條微博的評論區,留言已達70多萬條,這裡不光有美食記錄,也有日常剪影,還有抗疫前線的志願者和李醫生拉家常。或許,李文亮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微博會成為人們傾吐心聲的地方。
03
社交網絡料理“後事”
娟子最近嘗試登錄進入母親的微信賬号,為她更新日常。但她記不住母親的密碼,微信登錄要通過手機驗證碼。而現在,娟子不太清楚母親的手機在哪裡,可能連同衣物一起扔了,她不知道如何找回母親的微信賬号。
對此,騰訊公司回應記者稱,若微信賬号注冊方不幸離世,家人及親屬可以自行登錄該賬号,也可以通過用戶注冊手機号自行登錄找回密碼。
若QQ賬号注冊方不幸離世,可以通過驗證密保資料,驗證賬号綁定其中一種密保工具來修改QQ密碼;如果沒有可用的密保工具,可以進入QQ安全中心官網,填寫相關資料進行身份驗證,驗證成功可以重置密碼。
對于娟子的遭遇,騰訊公司表示,賬号将依據用戶協議和法律法規處理,用戶遇到此類情況,可以通過客服渠道和公司聯系進行相關申訴處理。
如果家屬要求找回已逝親人微信、QQ賬号裡面的零錢,對方需提供有效的郵箱、死亡證明、火化證明、銷戶證明和直系親屬關系證明,上傳到騰訊公司進行核實,确認後按照指定流程提取賬戶資金。
之前有不少用戶擔心,他們在微信和支付寶中的資産,一旦發生意外,家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些賬号,他們的财産可能被永久封存在賬号中。
娟子最擔心的是,母親的微信賬号可能被删除。如果一直不删除這些賬戶,對社交平台的運營成本會造成負擔。
“是否銷号跟人死沒死無關,公司無從得知用戶是死是活,隻跟手機号是否在用有關。”騰訊一位中層管理人士回憶說,微信、QQ現在都實行實名制,必須綁定用戶手機号。公司規定,對長期不使用的賬号将自動注銷。
不過,新浪微博則推出一項名為“去世保護”的服務,為過世的用戶鎖定他們的微博,賬号内所有信息都不能再被修改,包括銷号。
2019年12月11日,Twitter宣布對6個月内沒有任何登錄記錄的賬号逐步删除,這是Twitter首次大規模計劃删除用戶賬号。消息傳開後,很多人表示反對。因為Twitter“不活躍”的用戶很多已離開人世,此舉無異于将這些逝者賬号完全删除掉。
Twitter事後又發布聲明緻歉,聲稱将會暫停删除賬戶直至開發有效的紀念方式供人們留念。
早在2009年,Facebook率先推出了“紀念賬号”功能,逝者親友可以向Facebook申請變更成紀念賬号,逝者的頭像下面會出現“Remembering(悼念)”的标志,但任何人都無法登錄進入,親友可以浏覽并悼念。
2015年,Facebook又宣布了一項措施,用戶可以選擇在自己死後删除賬号,或者指定一個代理人,負責管理自己去世以後的紀念賬号。代理人還可以更改逝者的封面照片或接受好友邀請等。
對于社交媒體該如何處理逝者信息,2019年6月,英國心理學家ElaineKasket撰文稱,社交網絡公司是連接活着的個人,向用戶賣東西,把用戶的數據商品化的營利機器。它們不是慈善機構、公共衛生組織、非營利墓地或職業悲傷顧問。
“活着的時候,我們把大量的個人數據交到它們手裡,卻沒有意識到,我們在最初注冊登錄時,也任命它們在我們死後按照它們認為合适的方式管理我們的數據,而它們似乎缺乏合适的資質來承擔這一角色。”Elaine Kasket在文中解釋,社交網絡公司可以頻繁改動他們的條款和條件,“就像你換襪子一樣。”
04
密碼是通行的鑰匙
邱笙考慮再三,決定将自己的财産提前進行分割處理。他将存款與房子、支付寶賬号留給家人,遊戲賬号則給與多年的遊戲搭檔。2019年10月,邱笙專程去上海的中華遺囑庫,訂立了遺囑。
大學時期,邱笙迷上了天下3這款遊戲。多年來,他陸續在遊戲中投入40萬元,目前他的賬号在市場上可以賣十萬元。
邱笙在遊戲公司工作,據他介紹,遊戲公司通常會根據用戶賬号的情況來進行處理。如果賬号中遊戲币有餘,将會對玩家的角色數據進行保留。未充值過的賬号,一般會在三至六個月内将數據永久删除。
對已充值的遊戲币仍無法繼承,邱笙說,多數遊戲賬号實行實名制,規定一個賬号必須要綁定一個身份證,賬号轉讓存在困難。
邱笙也想過将微信賬号寫入遺囑當中,但被告知微信中有條款規定,不允許用戶将其寫入遺囑,發生繼承關系。
北京清明祭掃預約開放,八寶山公墓的工作人員正在清掃墓地。(東方IC 圖)
騰訊微信的用戶協議第9條規定:非初始申請注冊人不得通過受贈、繼承、承租、受讓或者其他任何方式使用微信賬号,并且用戶隻有QQ和微信的賬号使用權,所有權歸騰訊所有,賬号無法繼承,無法轉讓。
一旦用戶死亡,這樣的服務協議意味着,沒有密碼的家屬将無法獲得處置賬戶信息的權利。
值得注意的是,Twitter、Facebook等國外社交平台上的逝者賬号也都無法完全進入,不論代理人和逝者的關系如何,平台皆以保護逝者隐私為由拒之。而目前,國内各大社交平台也對逝者賬号規定“不得繼承”,隻有微博允許逝者親屬憑死亡證明和戶口本等去申請繼承賬号。
不少律師建議用戶提前做好遺産規劃,把數字遺産處理辦法在遺囑中明确列出來,防止财産遭受損失。
據中華遺囑庫的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底,全國範圍内已有344位90後訂立了遺囑,其中有102人将支付寶、微信、QQ、遊戲賬号、遊戲裝備作為遺産處置,财産的繼承人絕大多數都是父母。
北京市忠慧律師事務所律師安新華對此并不樂觀, 2017年《民法總則》中明确了互聯網數據權和虛拟财産都屬于民事權利的一部分,但涉及到虛拟财産應當如何進行處理,目前法律上仍有待完善。
按照《繼承法》,平台應将賬号開放給繼承人,但這同時會影響平台保護用戶個人信息的義務,“個人的信息保護和《繼承法》會發生沖突,至于哪個更優先更重要,還沒有明确的法律規定,隻能根據具體個案來判斷。”安新華說。
現實生活中,國内外由此衍生出一些“數字遺産”處理服務公司,他們幫助客戶存儲用戶名和密碼,确保其去世後親人得到“數字遺産”。
美國Entrustet網站正提供一種免費的托管服務,允許賬号持有者在其死後将“數字遺産”交給最多十個繼承者和一位負責履行死者遺願的執行者,這些“數字遺産”包括社交網絡和金融賬号、博客、電郵和其他互聯網财産和文件。
2016年,武漢一家創業公司推出一個名為“與親書”的項目,這是一家基于移動互聯網針對網絡遺産繼承的解決方案提供商。據介紹,該公司緻力于引導用戶梳理網絡資産,儲存線索,并通過多種方式持續關注用戶的在線狀态。一旦确認用戶失聯,與親書将主動聯系用戶預留的緊急聯系人,完成網絡遺産線索的移交,并配合協助繼承。但記者近期調查發現,該公司賬号被注銷關閉,公司負責人也一直聯系不上。
05
人生沒有删除事務所
《人生删除事務所》是Mio最喜歡的一部日劇,劇中主人公從事的工作,是在客戶意外身亡後,删除他們不想留在人世的“秘密文件”。“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把自己所有的‘數字遺産’全部打包進一個U盤,最後和人一起燒掉。”Mio說。
兩年前,Mio開始在一個app上寫日記,她已經寫了486篇。“它不是大衆軟件,使用人數也不多,雖然開發者承諾永久保存,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增加數據導出的功能。”Mio說,她一直在支持并購買app中的付費服務,“說實話,我還挺害怕它撐不下去。”
比如目前,多家博客平台已停止運營,互聯網的技術替代越來越快,“也許人沒死,這些‘數字遺産’便随之消亡了。”Mio說。
Mio非常注重隐私的保護,她并不需要通過網絡讓更多的人來了解自己,“萬一這些碎碎念被人翻出來看,挺尴尬的。”
事實上,這樣的尴尬不乏個案。2014年12月31日,上海外灘發生踩踏事件,一位遇難的複旦女大學生被媒體大量引用其社交平台上的信息,以此展現她的性格側面。此舉後來遭緻複旦大學抗議,使用社交網絡發布的信息是否符合新聞倫理?
2019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一架波音客機墜毀,其中一位中國遇難者微博賬号發布的信息也被媒體大量引用,并遭緻人身攻擊,微博管理員最後關閉了這一賬号。2月7日,李文亮醫生逝世不久,北京就有自媒體引用他社交平台發布的信息迅速發文,以示悼念。
逝者的社交賬号經過媒體曝光,很快得到了超過以往的關注,這是Mio最擔心發生的事情。對此,知名媒體人朱學東曾撰文稱,“社交媒體被廣泛使用,許多個人信息被事無巨細地主動發布在社交媒體上,個人隐私的邊界與過去相比已經比較模糊。一旦發生災難事件,媒體報道遇難者時,對于遇難者個人在社交媒體上披露信息的使用,在法律上和新聞操作上,都是一個需要面對的新問題。”
倪萬輝去世前一個月,卡車司機孟峰在河北高速公路服務區與其相遇,兩人拍了一段視頻發到各自的快手賬号上。後來,這段視頻被網友紛紛轉發,并配文說,“一路走好”。
“輝哥不在了,但我還是一個活人。”孟峰心裡不是滋味,他不想讓人誤會。為此,他曾向快手平台方反映并希望将視頻删除,但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他隻能删除自己的快手賬号上的視頻。
“個人沒有辦法删除所有的網上個人信息數據,互聯網時代的個人信息保護必須要靠法律來實現。”北京市忠慧律師事務所律師安新華說。
2012年1月,在歐盟公布的《關于涉及個人數據處理的個人保護以及此類數據自由流動的第2012/72号草案》中,提出了“被遺忘權”這一概念,“被遺忘權”給予用戶在其個人數據信息不再有合法之需時,要求将其删除或不再使用的權利。
然而,“被遺忘權”對抗的實際是整個互聯網系統,在現有條件下很難對個人進行充分保護。
06
告别還是挽留
清明節這一天,娟子沒打算為母親大張旗鼓辦一場葬禮,因為疫情還沒有真正結束。娟子的父親、嫂子、姐姐和妹妹相繼感染,親戚朋友未必敢來,“我們隻想靜靜地陪着媽媽,讓她走得并不孤單。”
因擔心集中祭掃引起疫情擴散蔓延,武漢當地清明節期間也暫停現場祭掃,并推出網絡祭掃服務。逝者家屬可實名登錄逝者所在公墓的網上祭掃平台,緬懷逝者。
娟子心裡很難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原想接回母親的骨灰進行隆重的祭拜儀式,在家族墓地讓她體面下葬,入土為安。現在看來,這場葬禮還得延期。
“我覺得祭奠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照顧好一家人。”娟子說,她準備在微信平台做一本相冊,記錄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為讓生者更方便緬懷逝者,一些陵園及殡葬服務機構正推介一種“逝者社交”,即客戶過世後代替他們發布社交信息,一些科技公司還能讓生者與逝者實時聊天。
但2019年11月,數據公司YouGov一項調查顯示,僅有7%的人希望過世後社交媒體賬号保持活躍狀态。
娟子對“逝者社交”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真正能夠撫慰她的是,順利拿到母親的微信賬号,為她更新日常。
卡車司機倪萬輝的快手賬号目前由其家人保留,他生日的那一天,家人會在其賬号更新發布一條視頻。孟峰一直關注着倪萬輝的賬号,他覺得删除賬号很可惜,畢竟有一些回憶,“今後給他孩子留個念想。”
“如果Facebook的财運持續下去,他們會發現,将更多管理紀念資料的責任交到真正了解死者的人手裡,無疑是有意義的。”英國心理學家Elaine Kasket撰文指出,但照看這樣一份數字紀念資料可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當逝者在社交媒體宣布死亡後,對每一個被暫停的生日提醒,有的哀悼者會松一口氣,但也有人會再次體驗到失去親人的傷痛。
Elaine Kasket在采訪中認識一位悲痛的女性,在一連串令人心碎的離别之後,她發現自己是Facebook上多個紀念頁面的管理員——女兒的、丈夫的、女婿的,以及她最好的朋友的。失去親友多年之後,這位女性仍然對逝者群體懷有強烈的責任感。對她來說,節日和逝世紀念日變得如此沉重,也會引發深深的負罪感。(采訪對象邱笙,Mio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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